正是因为看的分明,二皇子才更觉得绝望, 所以才更想要除掉太子, 而事情?也如他?所料一般,顺利进行。
    只是二皇子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就这?样绝望自尽了。
    人死?万事消, 纵使前头?太子有再多的不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皇能够想到的,就只剩下他?的好。
    而更让二皇子始料未及的,还是刺杀一事,非太子安排。
    二皇子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可能呢!?那么大阵仗,不是太子动的手?又能是谁呢?
    如果太子没死?,如果刺杀一事是他?在?背后指使, 那么信的事就不再有什么要紧,到时候太子百口莫辩,自己轻而易举,便能够瞒天过海。
    可无奈, 两件事情?的发展, 都与?他?的推断背道而驰。
    当得知刺杀一事的调查结果之后, 二皇子心里头?当即猛地一个“咯噔”,就知道坏了。
    但二皇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最后会是七皇子将这?件事情?揭发出?来的,来的这?么快,也这?么的猝不及防。
    怎么会是他?!
    ——一个从小开始就跟在?老五身?后的跟屁虫,存在?感甚至都不如身?边奴才的七皇子!
    死?死?盯着七皇子手?中的信,二皇子仿佛要将那封信盯出?一个窟窿来,心中刹那间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怎么会!他?手?里头?怎么会有这?封信!
    自己明明已经在?废太子死?后想方设法,将其销毁了才对!
    二皇子素来谨慎,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故而七皇子只是托人打听了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制作出?来一模一样的字迹,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又重新制作了一封罢了。
    只要二皇子真的做了这?样的事,那这?信即便不的真的,最后也会变成?真的。
    就好比如果太子真的有行刺之举,那信不信的就不重要,只要他?做了,那就是弑父谋逆的大罪。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七皇子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二皇子自己的法子,来将二皇子彻底打入地狱,手?段之狠辣,用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而这?件事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能将信上的字尽数凑齐。
    七皇子虽说?不受宠,但想要拿到景文帝的真迹却是不难,有了真迹,再用特殊方法将其浸水揭下,这?样上头?的每一个字都能够随意排列组合。
    因为是景文帝亲笔,所以当初太子才会认不出?来。
    七皇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出?来,二皇子也不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但是没关系,只要猜到了二皇子当初使的是什么手?段,相信父皇会事无巨细,一样一样,调查的一清二楚。
    七皇子忍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二皇子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景文帝浏览完了那么一封信。
    景文帝记得当初自己写的明明是叫太子知错要改,不要再犯,但这?信上,却成?了问罪训斥的诛心之言。
    就连景文帝自己都辨认不出?这?些字的真假,太子又如何能够认识的清楚?
    若太子当初看到的是这?样的内容,景文帝不敢想象,当时太子是怎样一种心情?。
    太子之死?,与?有心人从中作梗脱不了干系。
    这?还是明面上看到的,背地里看不见的,又有多少?
    这?些人为了那个位置简直是不择手?段,就连这?样阴损的法子都能够想得出?。
    太子御下不严,致使业陵、湘斛两地百姓死?伤无数,他?自裁谢罪并不冤枉,太子卖官鬻爵、鱼肉百姓更是罪该万死?,业陵、湘斛的知州谋逆,作为两人靠山的太子亦是有罪,这?些都是太子罪有应得,以上种种无论如何都再清洗不干净,甚至只死?了太子一人都算是仁慈。
    只是有一点,太子可以死?,但他?不能带着跟景文帝的误会去死?。
    太子跟景文帝父子之间,至死?都在?心怀怨怼,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太子甚至都不知,自己并未被亲生?父亲所厌弃。
    而做下这?件事的二皇子,落在?景文帝眼中,一下子就使得景文帝的怨恨有了发泄的地方。
    二皇子眼睁睁的看着景文帝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淡跟厌恶。
    二皇子当即冷汗津津。
    景文帝心绪不稳,最终也只是从牙缝里头?挤出?了一个字:“查!”
    但凡父皇手?底下的暗卫出?马,不论自己做的再隐蔽,最后也要被查个底朝天,这?么多年,鲜少能够有例外。
    眼下哪怕二皇子如何保持镇定,他?微微泛白的脸色却是偏不了人的,而他?额头?上更是有细汗,缓缓滚落到鬓边。
    七皇子心头?蓦然?一松。
    等二皇子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见到同样从殿内出?来的七皇子,二皇子到底是没能忍住:“七弟,当真是好手?段,平日里倒是二哥小瞧你了。”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二皇子明显是乱了手?脚,不然?的话从前的时候他?哪儿做过这?种当众拦人的事?
    曾经的七皇子碍于母亲徐贵容的安危,自然?是不敢跟二皇子五皇子兄弟两个呛声,但如今他?母亲徐贵容早就不在?了,七皇子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故而七皇子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道:“二哥谬赞了。”
    徐贵容当年只是淑妃身?边的宫女,此后跟自己一样做了皇帝的女人,淑妃心里头?自然?不痛快,屡屡刁难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跟七皇子有什么关系呢?七皇子没那么大度,他?心眼小,自然?学不来什么换位思考。
    七皇子只知道自己在?这?宫里头?唯一的温暖,会关心他?吃饱穿暖,会为他?委曲求全、就连生?病都怕他?操心,所以一言不发的母亲不在?了。
    既然?母亲不在?了,那他?也就再没什么顾忌了。
    已经…无所谓了。
    然?而二皇子却是不明白,他?、他?母妃,还有五皇子三人中间,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凭心而论,二皇子为人圆滑,鲜少得罪人,哪怕他?心里头?瞧不上七皇子,不把他?当回事儿,亦不会在?明面上欺辱他?,跟五皇子处处欺压他?完全不一样,二皇子好歹是给?他?留了些脸面的,就算是他?要发疯,也该对着五弟才对。
    面对二皇子疑问,七皇子的答案也十分的简单,到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太厉害了,是三个人里头?最厉害的那个。”
    不管是阴谋阳谋,大道小道,都不可否认,二皇子有这?个本事。
    只要将二皇子除去,剩下的不论是淑妃跟五皇子都不会是七皇子的对手?。
    跟这?几个人同归于尽?不,七皇子才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即使是要报仇,他?也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再者说?,一次性解决了三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七皇子做了五皇子这?么多年的小跟班,自然?知道淑妃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去死?,而是一点一点,夺走他?全部的希望。
    对方想要什么,自己便要摧毁什么。
    更甚至,七皇子不会动五皇子,只是会在?给?淑妃留有一线希望的同时,再给?予她无尽的绝望。
    有二皇子在?,假以时日,他?们说?不得还能够反败为胜,没了二皇子,以五皇子的心性才智,一辈子就只能任由?七皇子杀鸡屠猪般的宰割。
    七皇子给?五皇子当了二十多年的狗,也该到了五皇子来给?他?当狗了。
    等弄明白了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之后,饶是二皇子,亦是觉得不寒而栗。
    真是个疯子!
    二皇子很快反应过来:“你别忘了,扳倒了我们,你也别想有好!”
    不管他?们三个之间怎么样,在?外人眼中,他?们三个就是被捆绑在?一起的。
    七皇子虽说?有本事,但被二皇子跟五皇子压制这?么多年,他?如何还能够争得过那些兄弟?
    没了二皇子跟五皇子,身?份低微七皇子什么都不是,就算他?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也为时过晚了。
    二皇子强压着心中的怒意,柔声安抚道:“若你就此收手?,我可以发誓,事后必不计较。”
    且不说?二皇子这?人并不可信,还有没有机会,有多少机会七皇子心里头?不是没数。单徐贵容的事,就叫七皇子这?辈子都不能够释怀,纵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亦要二皇子性命不可!
    “弟弟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望着七皇子的背影,二皇子再掩饰不住心中恨意。
    “枉我待你如亲兄弟,你竟然?背叛二哥!”
    对比起二皇子,五皇子的脾气要暴躁的多,看到七皇子的一瞬间,当即就扬起手?来,给?了他?一拳。
    就好像之前那么多年一样,半点都未顾忌过七皇子的脸面。
    “亲兄弟?”听到这?话,七皇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会对你哥哥,亦或者是其他?人动辄动手?吗?在?你们兄弟眼中,我不过只是一条狗罢了。”
    只是狗当的久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了?
    既然?七皇子都打算要二皇子死?,手?里头?又岂会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又过了几天,经暗卫查实,二皇子确实是在?太子身?边安插了人手?,家信掉包一事也是他?做的。
    景文帝胸口一阵剧烈起伏。
    七皇子见时机差不多了,再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站了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本就惶恐不安的二皇子心头?更是一紧。
    景文帝勉强喘了口气:“宣!”
    七皇子将头?埋下,又拿出?了一本折子出?来:“儿臣要参二哥,结党营私,私相授受,卖官鬻爵。”
    当初二皇子如何扳倒太子,如今七皇子便如何扳倒二皇子。
    太子不干净,难道二皇子就干净了?自己这?群兄弟,除了小九之外,没有一个禁得住查的。
    至于其中夸大的部分,这?重要吗?七皇子看得分明,如今的父皇,缺的只是一个宣泄的借口罢了,七皇子便顺势给?他?这?样一个借口。
    第201章 挑拨
    二皇子自?己屁股都不干净, 就显得他状告太子的那一幕一下子就显得滑稽跟可笑起来,更显得二皇子的嘴脸越发的可恶。
    当初二皇子状告太子叫正?义凛然,如今一下子就变成了蓄意构陷。
    当初的景文帝既不能容得了太子, 如今如何能够容得了他?纵使二皇子如今所犯之事, 只有之前太子的一半不到。
    “老二,事到如今, 你还有何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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