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外响起来敲门声,招娣招呼了一句:“伯母,我去开门。”
    说着,就起身去开门,来着似乎还是肖杰的那位****表弟,那个死胖子,他如今拄着双拐,左脚悬在半空,绕着绷带,看样子似乎比前几日在稻场见他的时候严重多了,那次见他,至少那残废的一条腿还能勉强接力支撑一下身子。
    “姑娘,你好,我姨娘在干嘛?”那胖子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中堂。
    “在补袜子。”招娣让出一条道儿,胖子拄着双拐,一扭一扭的走了进去,回头还呲牙咧嘴的笑着说:“姑娘,你是哪个村的?我怎么在方圆百里都没见过哪个村里的姑娘长得向你这么水灵的?”
    “……”招娣一愣,感情这是碰上了色狼,回身关上双扇黑幕门,不怀好意的说了一句:“清水乡方家。”
    “……”那那胖子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跟被疯狗追了一样,嘀咕着:“村民说的果然没错,这丫的……是从坟堆里(清水乡唯一的活人)爬出来的…真是要人老命…”
    随着传来一声声急促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招娣翻了个白眼,跟了过去,谁知道那胖子边走边还回头看,似乎发现招娣跟了上来,他就装死。
    “姨娘,我的脚……快给看看……表哥说……那个什么东西的煮沸了水,凉温了泡脚……就能泡掉那骷爪,泡也泡了,骷爪也掉了,可是……这脚一点消肿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比以前更严重,你看……都肿炸皮了……”
    说着,那胖子一歪屁股,挪到了椅子上,将双拐靠在身边的椅子靠背上,一把扯开绷带,招娣进屋刚好看到那脚,从脚踝往下,肿的跟个皮手套被人吹了气一样,可不炸皮了吗?表皮都变成了死皮卷曲着,而露出来的鲜肉也出现了龟裂的现象。
    龟裂的纹路里还有森森血水不停的往外渗,绷带上都是红黄颜色的血水,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常人不懂门道儿的一看就知道这脚丫子是坏死了。
    肖伯母二话不说,摘下眼睛,放下手里的活计,将针连针带线别在了没补好的袜子上,低头捏着那胖子的膝盖部位,将他的脚尽量抬高,仔细看了看。
    “嘶……”肖伯母眉头一紧,嘶了一口凉气,这一声,将招娣和胖子都绷紧了神经,还不明显吗?情况不容乐观,又不好多说多问什么。
    肖伯母捏着胖子的脚踝,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随后,将他的脚轻轻的放在地上。
    “尸毒太烈了,方法是对的,但是,小杰毕竟懂得不多,这尸毒比平时见得听得都要厉害的多,怎么能用普通的办法拔尸毒呢……”
    肖伯母喃喃的说到,胖子这回一听,直接从椅子上翻了出去,等到他再一次爬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招娣想撞墙的话:“我还年轻,我不想死,要死也得等侄子我破了处男之身再说,找不找得着媳妇儿,有没有后,都是次要的,是不是,姨娘,我知道你有法子,你就实话实说了吧。”
    肖伯母叹气,但是,她嘴角却荡漾开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可见,她对待这侄子比对肖杰更受她待见。
    “姨娘给你画几道符,这符,不是用来烧成灰掺水喝的,是用来敷伤口的,每三日换一贴,但是,这符纸只能抑制,不能根处,心病还得心药医,解药往往就在伤害你的那血尸曾生活的地方,这就是毒蛇咬伤,十步内必有解,如果古书记载的没错,你这脚啊,要是想根治,必须找到血尸,用血尸的血浸泡才行……”
    肖伯母笑着起身,从她所每日上香供奉的所谓的地藏王菩萨身后,拿出了一个方形的盒子,又到腾出一根毛笔,回到了桌边,将缝补的箩筐往边上挪了挪,将几枚长方形的黄色符纸整齐的铺在桌面上。
    打开方形盒子,里面是红色的东西,有点像印泥,但是又没有印泥那么粘稠成固体状态,而且颜色也呈现深红,红的有些发黑,如果之前没猜错,招娣应该知道这里面是朱砂,掺杂了鸡血,至于有没有其他专门克制尸毒的“作料”,她就是个外行了。
    一切准备妥当,肖伯母点了三柱清香,郑重其事的在地藏王菩萨面前拜了三拜,嘴里嘀咕着旁人听不清也听不明白的话,随后,她并没有将三柱清香直接插入香炉,而是将那顶端燃烧过以后的清香粉末,小心翼翼的抖落进了那朱砂盒子里。
    提笔以笔锋小心翼翼的搅拌了两圈,才开始画符,那笔记宛若行云流水,但是,笔画却复杂道让招娣都觉得压根就是几条蚯蚓在上头游离,而且,是一气呵成。
    肖伯母一口气画了不下于十张一模一样笔画的符纸摆在桌面上等着风干,才收起那些笔墨。
    “姨娘,我去哪里找血尸?你有门道吗?给介绍介绍?”这胖子看着桌子上正在晾晒的符纸,像是看到了一桌子的黄金,可见他倒是也受了不少痛苦。
    肖伯母没离他,倒是招娣突然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颗冰块,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左胸,对,那里除了那一枚晚上会像夜明珠一样发亮的桃胡以外,还有那天在地洞内被血尸抓伤的伤口。
    虽然她不知道那桃胡到底是什么来历,可是,事实告诉她,她竟然忘了自己被血尸抓过,难道,自己也中了尸毒?招娣回头错愕的看了一眼胖子那只跟皮球一样的脚丫,他会肿,会疼,像是中毒了一样,可是,摸了好几下自己的左胸,为什么安然无恙呢?
    为了第一时间证实,招娣二话不说,也没交代,进了屋,扯开领子一看,那已经开始发育的两处肉团上方,除了几条白色的印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口,招娣脑门冒出了冷汗。
    她明明记得那尖锐如刀子一样的手指潜入了自己的左胸,为什么没了呢?招娣最终带着沉甸甸的心情,将心思放在那一枚桃胡上。
    “怎么了?”肖伯母与胖子似乎一下子就发现了招娣的不对劲,听到外面伯母的声音,招娣终归是整顿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些才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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