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十二月里,扬州的三月当属人潮最鼎盛时,古有文人作诗曰:烟花三月下扬州。
    更是将此地的三月盛况一度捧上浪尖,时至今日,每逢三月花季时,仍有不少文人雅士携佳人红颜慕名而来,商贾们也自然纷至沓来。
    在当地官府门派富甲豪商的一致齐心努力下,更是已经将这每逢三月才有的热潮延伸到了五月初,这样的繁荣盛况,也使的扬州每年给朝廷纳税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就连当下妖祸横行,扬州也是中原为数不多的清净地之一,有了财路,自然有各路神仙来此坐镇,几百上千的滥竽充数者里头,总能揪出那么一两位半仙来。
    李洪兵携妻走在绿水湖畔,看她专心赏景时喜悦的表情,李洪兵不禁记起前些天媳妇抓着一个孕妇的手莫名哭了半天,事后问她,却说并不认识那孕妇。
    这之后李洪兵多次询问,她都是犹犹豫豫的闭口不答,却从不因李洪兵三番五次的纠缠而恼火,每当相公问起这事,这位天生三品龙女相的绝美胚子都只是摇头。
    白眉剑仙也从不为媳妇有事瞒着自己而纠结气闷,既然她不愿说,那么就等到她愿意说的时候,即便她这辈子都不愿说起理由,那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
    两人沿河而行,到了一处拱桥附近时,看到桥上围着一群人时不时拍手叫好,李洪兵忙道:“媳妇,你不是喜欢热闹吗?前面好像有热闹看,要不要去?”
    见她点头答应,李洪兵便拉起一只柔荑走向人群,当夫妻俩来到人群外围时,李洪兵身上顿时散发出一种非杀机非气机的威压。
    挡在前面的人虽然连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可仍是不自觉让开一条小道,李洪兵扭头冲她邀功似的笑笑,便牵着媳妇的手走进人群。
    来了一看,却发现是个卖艺的在耍剑,双手子母剑舞的密不透风,身边还带着个小童却不见捧碗收钱。
    李洪兵见媳妇看的不乏味,也就跟着看了一会儿,之后场上那人以一手漂亮的离手剑收官,瞬间博得满堂喝彩,而那小童也总算不再干站着。
    约莫是师父的中年人耍完一手剑后,便故作高人风范的盘膝坐下一动不动,那大概是徒弟的小童则开始吆喝。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师徒初来贵宝地,见此福地钟灵毓秀,有意安家开宗立派,我师父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双鱼剑仙,大小鱼肠剑出道以来未逢敌手……”
    之后便是那童子一味的吹捧自家师父,而那位做师父的也扮足了高手风范,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这不算凉快的天里光是这份定力也实为不易。
    李洪兵感觉袖口被人一拽,扭头看向身边佳人,只见媳妇兴趣有些淡了,“走吧,趁天色还早,找家客栈先住下。”
    既然媳妇开口,李洪兵向来没有不从的道理,不过两人刚打算离开时,却听那小童在身后喊道:“二位请暂且留步!”
    场子里看热闹的都顺着小童手指处将目光望向两人,李洪兵只好先带媳妇停下来转身问道:“这位小师傅,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家师父说你根骨不俗,是个练剑的胚子,若是愿意加入本宗麾下,旁人交百两银子的费用便只算你五八十两,我师父还愿收你为衣钵弟子。”
    谁知那小童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开口便惹得李洪兵嗤笑一声,扭头见媳妇脸上也平添几分喜色,李洪兵更是笑的开怀。
    衣钵弟子啊乖乖!这可不是随便收的,一个宗师开门弟子关门弟子不重要,衣钵弟子那可是收了就得倾囊相授的,若是师父家里有女儿,都得嫁给衣钵弟子,死了财产皆有弟子继承。
    所以说江湖上最常听到的便是某位高手半仙收了关门弟子,极少传出有二流高手收衣钵弟子的消息。
    更别提那人上人的一流高手,更是爱护自己的羽翼如老命一般,哪里肯收什么衣钵弟子。
    听闻李洪兵那不加掩饰的嗤笑声,方才那用子母鱼肠剑耍出一手把式的高人终于沉不住气,只见他睁开眼睛精芒暴增的盯着李洪兵,“这位小兄弟,莫不是我双鱼剑仙的名号还入不了你的法眼?”
    李洪兵硬是忍住笑意,涨红了脸回话道:“抱歉,这位高人是什么鱼剑仙来着?您老人家的名号小弟还真的未曾有所耳闻。”
    别看咱白眉剑仙这会儿还装模作样的,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从那人身上感知到气机流转,说明是个跟自己一样横练外家剑的,不知道说出自己的名号会不会吓死他,估计说出来人家也不信自己就是那当今天下的外家剑鼻祖吧。
    李洪兵越想越是好笑,自己这一身天赋根骨可是当年早被师父给批的体无完肤。
    要不是他以前上山玩耍刚好救下个被仇家重伤快死的老头,老头儿见自己命不久矣,能把衣钵佩剑一股脑留给李洪兵?
    那什么双鱼剑仙闻言站起身来,手握子母双剑横眉冷眼道:“哼,看样子也是会些三脚猫把式的,不妨就让我双鱼剑仙来领教一二。”
    得,这家伙明显是早从李洪兵佩剑看出了他也是江湖人,这是蓄谋了不知道多久,想拿他李洪兵当个垫脚石,好给他这初来扬州的新生门派立威啊。
    李洪兵扭头看向身边女子,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便直接问道:“媳妇儿,想再看场热闹不?”
    “嗯。”那女子点头,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用什么?”
    “用什么?当然不用剑了。”说话着,李洪兵便将白眉剑解下交与媳妇保管,自己则随意折了桥边一棵杨柳树上的一根粗壮枝条。
    柳条自根部折断,粗壮韧性且不易弯曲,李洪兵捏着柳条走到那双鱼剑仙对面,“又不记得这位好汉叫什么鱼什么剑仙了?不过无所谓,反正是给媳妇看乐子,叫什么都一样。”
    那双鱼剑仙两手握紧子母剑剑柄,早就气的是脸色发青嘴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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