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也看到了,那个炮弹看起来真的像那个美国佬说的那样,用肉眼就能看的见,就像一个小号的足球,刚开始看上去,慢慢悠悠的,好像随便一个侧扑,就能把它扑住。可是等到快落地的时候,一下子就变得好快好猛。哎,我要是能踢出这样的一脚射门,我敢保证,谁都别想扑住。”
    “得了吧,皮雷!就你那两条麻杆腿,也想踢出那样的球?不过那家伙的威力真不是盖的,你们去看过靶子了没有?足足五道那么厚的木板做的靶子,一炮轻松打穿。这样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不是这么大的一个洞呀?”列兵罗西感慨说。
    “一个洞?美不死你!没听那个美国佬说过,被击中躯干的,整个身体都被撕裂开了,头身子手脚还有内脏,被抛出十多米远!呕,想想那个情景都让人想吐!”
    “听说奥地利人有比我们更多的大炮。防御还好,我们还可以躲到战壕里,只要不是太倒霉,就像托米那样,大炮也就是听听响罢了,可是进攻就麻烦了。想想吧,上面下令让我们进攻,然后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伴着军鼓,向着奥地利人的军阵前进,然后,奥地利人隔着老远老远的,就推出一大堆的大炮,冲着我们就是一顿猛射。这情景实在是太……,我都不敢想象……”
    ……
    “散兵进攻就散兵进攻,可是你居然要让大家在胸前挂上这么块染绿了的厨子围裙,还让让士兵们穿上绿色的袖套!你是要让他们去演青蛙王子吗?”内维尔中校觉得自己又要受不了了,虽然,他也预感到自己多半还是会向着那些美国佬屈服,因为他现在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他到底是更忠于国王还是更忠于“黑水”了。“这些该下地狱的魔鬼!”他在心里诅咒着那些诱惑他,让他签下了那份出卖灵魂的契约的魔鬼。不过如果谁让他放弃那份契约的话,他估计会拔出枪来和你拼命的。
    “这可不能怪我,”罗布森把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关我的事,我很无辜的样子,“如果你的国王肯向我们采购迷彩战斗服,我们也不愿意用这样简陋的办法。”
    “你们的迷彩战斗服?那东西穿上了就真的是绿蛤蟆了,还是带条纹和斑点的癞蛤蟆!”
    “可是隐蔽效果好呀。敌人走到跟前来都不一定看得到。你看,加里波第先生已经从我们那里订购了一批了。我真不明白,加里波第先生都不在乎把他的红衫军变成了绿衫军,你们那么坚持干什么?”
    “我在说一遍,加里波第先生和我们不一样,虽然我非常的崇敬他,但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正规军,不是民兵!”内维尔中校喘了口气,又补上了一句,“正规军总得有个正规军的样子吧?而且穿成您们那样,敌人固然是很难看到你们,可是我们自己的指挥官也看不清自己的部队了,这样指挥起来不方便。”
    “你什么眼神?”罗布森瞪了内维尔一眼,“而且我现在只是让你把士兵们前面弄成绿色的,你在后面怎么会看不见……”
    ……
    “散开,散开些!见鬼!挤这么密干什么?怕敌军不会用排枪向你齐射?还是你想死得壮烈一点?见鬼!托米,别跟着别人的屁股跑,你和罗西至少要拉开5米以上的距离!这样才能保证一颗瞄着罗西打却打歪了的子弹不会打着你!”军事顾问戴尔大声的高喊着。
    “托米,你离我远点!尤其是到了真的打仗的时候!”罗西转身朝着跟在他后面一点的托米喊。
    “为啥?”托米不太理解的问。
    “因为你是个倒霉蛋,我怕在你旁边会被连带着倒霉,明白吗!”罗西一边找了个土堆后面半蹲下来,做出射击的准备姿势,一边没好气的回答说。
    “第二组的跟上!跑曲线!”戴尔又在大叫了。于是第二组的十多名士兵稀稀落落,弯弯扭扭的向前跑去。才跑了十来步,几个家伙又习惯性的跑到了一起。
    “停下!停下!”戴尔叫停了训练,快步冲到那几个跑在一堆的家伙面前。
    “蠢货!傻冒!要是前面真的有敌人,只要一炮,或者一个齐射,你们这些蠢东西就能为意大利人种的优化做贡献了!叫你们散开,半蹲着跑,没听见吗?重来!统统回到起点去重来!见鬼,这么简单的事,这是第几次重来了?”
    于是士兵们转过头向着出发地点走去。一边走,还有人一边议论。
    “以前练的都是死了也要密集的死在一起,现在一下子要改,哪那么容易?”一个说。
    “就是就是,我说,美国佬说‘为意大利人种的优化做贡献’是什么意思?”另一个问道。
    “就是说,我们如果死了,意大利人的平均聪明程度就上升了!连这都没有听明白,看来你确实拉低了意大利人的平均线。”被他们拖累着也不得不重新来的第一组的某个家伙回答说。
    ……
    “这样稀稀落落的进攻,能有多高的攻击力?”在一边观看训练的内维尔中校又泛起嘀咕了,“而且,要是敌人集中起一股骑兵,猛冲过来,以前我们还能用空心方阵来对付他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可没有已经挖好了的战壕。”
    “中校,”罗布森说,“考虑到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射速和精度,即使采用的是松散的阵型,火力密度也不亚于那种传统的密集编队了。事实上,如果用1857还采用密集编队,不但容易被人家的大炮杀伤,也有点浪费火力了。你记得上次打靶,很多靶子上中了十多枪吧?至于说骑兵,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是大问题?骑兵一冲上来,马刀一砍,整个的阵型都崩溃了!这还不是大问题?”
    “你的阵型那么松散,正面和纵深都那么大,只要自己不把自己吓死,那里那么容易崩溃的?哦,我忘了你们是意大利人了。”罗布森不怀好意的说,气得内维尔中校的鼻孔都快要往外冒烟了。
    “哈哈,开个玩笑,别生气。”罗布森看内维尔快要暴走了,赶紧分析起了装备着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松散步兵阵列在面对骑兵冲锋时的情况。他知道,只要这么一分析,内维尔保管会忘了前面他的那些冒犯。
    “你想,一队骑兵冲过来,他们是密集编队的冲,还是分散冲?密集冲,冲击正面上才几个人?相反,他们自己却要面对整个松散的步兵阵列的齐射。嘿嘿,麦克唐纳1857步枪的齐射……怎么看,吃亏的都是他们。而且,骑兵的冲锋距离也是很有限的。我是干骑兵出身的,一般来说,我们总得列好队,然后慢步前进到距离敌军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才上马。然后头两百米都是小步慢跑,到三百米距离上才开始提速。可是麦克唐纳1857在齐射的时候,可是有近800米的射程的。骑兵要冲你们,要么就得顶着你们的齐射,到了预定距离再冲,要么就提前冲,提前冲,马的力量就不足了,速度什么的就慢了。然后还是被你们用远距离的齐射欺负。最后冲上来了,冲击正面上却没有几个人,全砍了,也弥补补了损失。再加上骑兵比步兵可值钱多了,傻了才这样干呢?”
    “那么分散冲呢?”内维尔问。
    “比如说有一天,你拿着一支麦克唐纳1857到北美草原上打猎,突然你看到600米外,有一头野牛朝你冲过来了,你觉得是你死定了,还是那头野牛死定了?无论怎么看,都是那头野牛死掉的几率更高吧?骑兵分散开来冲,和这个有什么不同?奥地利人如果这样用骑兵来换步兵。你们的国王睡着了做梦都要笑醒的。所以,放心。只要你们的人不精神崩溃,虽然肯定会被砍死几个,但是吃亏的绝对是骑兵。”罗布森回答说。
    “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我为啥还是觉得有问题呢?”内维尔说,“对了,你说只要你们的人不自己崩溃,这里太有问题了。这帮狗杀才们,说不定真的会自己崩溃的!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要不,去找一队骑兵来,有事没事的冲他们两次,敢转头跑的都记下来,训练完了就用鞭子抽,多抽个几次,自然就好了。嗯,干这个,我们都很在行!”罗布森笑了。
    “好主意,就这么办,也用不了多少骑兵,有个几十人就够了。一小队一小队的练习。我认识骑兵团的长官莱昂托,他是我父亲的朋友,问他借一个骑兵连出来应该不难。”
    ……
    “收工了,回去休息了!”
    在一次又一次被叫停重来后,松散编队,相互掩护突进的训练总算结束了。士兵们回到了军营,纷纷的谈论起了刚才的训练。
    “托米,刚才大炮一响,你吓坏了吧?”
    “可不是,炮口正对着我。谁想得到大炮会藏在那里?还好没炮弹。”
    “放心吧。只有‘黑水’的那些猥琐的家伙会把大炮半埋在土里藏着。奥地利人才没那么多的花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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