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赵晓天张怡寒这两个胆子比较大的人在一起,我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可听见赵晓天那么一说,我还是后背直冒凉气:“大哥,你就别整那么多幺蛾子了,我们找个角落躲起来就行了。”
    “看把你吓的,还不如一个娘们儿!”赵晓天一脸鄙夷说了我一句,然后看向张怡寒:“寒寒,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要去你自己去!”张怡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虽然一路上张怡寒一直都在针对我,可她有时候对赵晓天的态度比对我还恶劣。
    我没想到的是,赵晓天见我们两个不赞成他的意见后,他扭头真的去找空箱子了。
    “咣当,咣当……”紧接着,我就看见他拿着手电去一个个拉开了那些冷冻箱。我能想象得到那些冷冻箱里装的都是一些人的尸体。
    我也是醉了。
    这小子左手中了好几枪,从骨头里拔出来好几颗子弹和钢珠,左手到现在都不怎么得劲,他居然还在折腾。
    本来我都想说一下的,可张怡寒在我前面先开口了:“赵晓天,别忘了你是来干嘛的?”
    “嘿嘿,看看有没有美女嘛!”赵晓天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也没再折腾了。
    紧接着我们几个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躲在冷冻箱的后面。
    只可惜我们守了一夜,都没有什么动静。
    之后我们又连续守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仅是我们这里,其他几个组也没有动静。
    第四天的时候,赵晓天的嗓子突然出了毛病,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哑了。叫他去买药,他说只是一点小感冒,过两天就好了。
    估计他是嗓子越来越疼了,所以第四天晚上去守停尸房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
    第五天下午,赵晓天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当时他嗓子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好用笔给我们在纸上写道:刚刚接到葛老叫芳姐给我打的电话,我们百顺县旁边的一家县殡仪馆昨晚又发生了盗尸案,叫我们这个小组要提高警惕。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嗓子,再不看不行了,我买点药就马上回来。
    看见赵晓天主动要去买药,我们当然高兴,便什么也没说就让他去了。
    然而,这小子一去就不回来了。打电话也打不通,一直到晚上天黑他还是没有消息。最后我们给赵铭竹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事说了一下后,赵铭竹在电话里对着我把“赵晓天”骂的要死。
    说了一大堆什么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赵晓天之类的话……
    这可把我郁闷坏了。要骂你去对着赵晓天骂啊,对着我骂干嘛?
    赵晓天不回来,我们照样要去守夜,毕竟这工作可不能落下。
    于是我和张怡寒只好两个人朝殡仪馆摸去。
    去殡仪馆的路上,张怡寒破天荒的主动打开了话匣子。她问我:“赵晓天和李霞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失踪了那么久到底去哪里了,他难道什么都没说吗?”
    这几天她一直只和赵晓天说话,我和她说话她始终爱理不理的,突然听见她主动找我说话,我赶紧老老实实地说道:“这小子什么都不愿说,连赵队都问不出来,他又怎么肯告诉我?我们来的时候,在车上你又不是没问过,问了那么久他都不肯说。”
    前两天我们开车来百顺县的时候,张怡寒盘问了赵晓天很久这次神秘失踪的事情,他始终没说。
    “你真觉得他和赵队也没说?”张怡寒一脸狐疑地道:“别人可是父子。”
    “你不会在怀疑他们父子俩有问题吧?”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你想想,赵晓天上次失踪了一个月,回来什么都不肯说。这次又失踪半个多月,回来又什么都不说,他到底想干嘛?”张怡寒眉头紧皱:
    “从这两件事情来看,我觉得明显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爸为什么叫你来当这个专案小组的组长,赵铭竹与葛老可是和我一起回来的。并且他们俩都参加过白曲县的行动,他们哪个不比你这个愣头青当专案小组组长合适?难道只是因为你遇见了几件稀奇事?你觉得可能吗?”
    听见张怡寒那么一说,我一下就愣住了。
    我一脸担忧地道:“你的意思是,你爸信不过赵队和葛老?”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那么说!”张怡寒鄙夷道:“我这也只是猜测,我从医院回来还没见过我爸呢,等回去我去探探他的口气就知道了。”
    “师姐,我觉得赵晓天和赵队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他们可能只是有什么苦衷……”我有些不确定地道。
    “人心隔肚皮,你能看穿一个人的心吗?”张怡寒横了我一眼。
    我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张怡寒:“看不穿……”
    “林明俊,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你要看就去看你的黄小燕。”张怡寒突然发飙了。
    我也是醉了,难道我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意都被她捕捉到了?
    我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失态,便赶紧转移话题:“师姐,暂时我们也不要去随便怀疑他们。我前几天给你说的‘赵天’已经死了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赵晓天。这是赵队交代的,他说赵晓天最心疼他哥,万一让他知道他哥死了,他一定会崩溃的。”
    “他肯定不会崩溃,你以为人家像你啊!”张怡寒鄙夷道:“这小子抗打击能力绝对比我们都强。”
    上次那具尸体和被人贴在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我们已经证实过了,经过和赵铭竹的dna对比,确定他就是赵铭竹的另外一个在国外留学的儿子。
    由于他们是双胞胎,加上当时赵晓天也没回来,为了确定到底是赵天还是赵晓天,为此赵铭竹还特别千方百计打电话到国外仔细核查过。
    之后张怡寒又问:“你不是说你经常去探望赵晓天他妈吗,他妈也什么事情都不肯说?”
    “他妈自从那天赵队带人过去救回来之后,精神一直不太好,本来是想从她口中套点话出来的,可我实在不忍心。”我道。
    赵晓天母亲是那天赵铭竹带人去接收李霞的时候一起救回来的,她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还在医院里。连赵晓天受伤那么严重都出院了,可她却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里。
    赵晓天的两次失踪都是一个迷,可是他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一问他这事他就东拉西扯,要么就是编一堆乱七八糟的借口,要么就转移话题。
    上次他回来时,我问他失踪一个月的事情,都差点问发火了,最终他只说了一句:“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反正我绝对没做什么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现在我更加怀疑赵晓天有问题了。这次他和他妈与李霞突然一起失踪,又突然一起出现,一定有什么大秘密?”张怡寒没好气地道:“你别忘了赵晓天上次失踪了一个月,最后是怎么出现的?”
    “我去李霞家里找李霞的时候找到他的啊!”我茫然道。
    “那不就对了吗?李霞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赵晓天会出现在李霞家里,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赵晓天说李霞是无辜的她就是无辜的了,别人随便编个借口你就相信了……”
    张怡寒一番话把我训的半天哑口无言。
    眼看着就要到停尸房了,她才没继续训我。
    这次没有赵晓天在,我们去停尸房的时候显得好像特别安静。
    我们进了停尸房后,继续找个比较隐蔽的箱子后面靠墙坐着。
    已经连续好几天这么痴痴傻傻地坐着熬通宵了,我们也都有些习惯了。我们一坐下,就各自闭目养神。
    这里面很安静,要是有人来偷尸体,一定要拉开那些冷冻箱,那声音可是很大的。因此我们不用一直睁开眼睛盯着看。
    本来今天听见赵晓天那么一说,还以为真会有人来的,却没想到,一直守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动静。这个时间段是人最困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我就那么睡着了。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惊醒,紧接着,就是一阵拉动冷冻箱的声音。
    我扭头看了一下张怡寒,却发现张怡寒不见了。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我赶紧发挥了一下我的想象力,觉得她应该是方便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盗尸贼来了,却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该怎么办?
    不过我当然不能眼珠子地看着别人就这么把尸体偷走,于是我拔出早就上好膛的手枪,顺着靠着墙壁这排冷冻箱后面循声摸了过去。
    因为我已经听出来了,那盗尸贼就在我所在的这一排的冷冻箱里偷尸体。
    “咔咔咔……”那冷冻箱还在慢慢地被人往外拉。估计盗尸贼是怕惊动殡仪馆的人,所以动作很慢,很小心。
    当我来到那个冷冻箱后面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一下就从冷冻箱后面爬了上去。
    爬上冷冻箱的同时,我啪地一下就打开了手里的强光手电,就在我举枪瞄准盗墓贼,正准备大叫“不准动”的时候,却瞬间石化当场。
    因为我眼前一个活人都没有,原本空荡荡的停尸房此时还是空荡荡的,唯一的变化就是我脚下的这个冷冻箱被拉出来了。
    不对,不是被人拉出来的,而是他自己出来的……
    因为此时我看见脚下那个放尸体的冷冻箱还在“咔咔咔”地往外伸出来。
    当冷冻箱完全伸出来之后,我看见了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孔正安静地躺在和棺材一样的格子里。
    也就在这时,冷冻箱里的尸体突然睁开双眼,一下从箱子里坐起来了。
    尼玛,我终于明白那冷冻箱为什么会自己“咔咔咔”往外伸了。
    当时已经吓傻的我早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冷冻箱里爬出来,然后朝殡仪馆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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