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范俊心情大爽。在他看来,清江县的长老们,一定是支持他的。不管怎么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慕安然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而已。
    范俊似乎已经看到,清江县的长老们,全体支持他的景象了,他乐得嘴都合不拢。
    赵芳见范俊如此成竹在胸,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赵芳:“好!我们这就去找清江县的长老们,不过,慕安然,我劝你,还是现在就把总管的位置交出来,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没面子。”
    实际上,只是弄得慕安然没有面子而已。
    慕安然哼了一声:“别废话了,如果长老们认为,范俊最适合这精盐作坊的总管之职,我立刻就把总管的位置让出来。用不着你提醒。”
    “哼!不知好歹!”赵芳见没有唬住慕安然,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范俊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去找长老们了,回头一看,自家那个傻婆娘,居然还在和慕安然磨叽,不由得脸一沉,低声呵斥道:“磨叽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赵芳一听,立刻就不管慕安然了,跟上范俊的脚步就往衙门外面走。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赵芳急急忙忙地回过身,将刚才洒落在地上的酒和肉从地上捡起来,拎在手上,追着范俊的背影跑出去了。
    南江牧一口浊气,这才吐了出来。刚才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县令身份,南江牧真的想把范俊和赵芳都胖揍一顿。
    南江牧伸手搂住慕安然的腰,十分抱歉地对她说道:“安然,我……我没用,你在我身边,我居然不能护你周全。”
    “没有的事儿,你别乱怪自己。”慕安然盈盈一笑。
    “我刚才……我应该……”南江牧显然对他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此时一直在自责。
    慕安然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眼神关切地看着他:“江牧,刚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没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你就别自责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想着,刚才范俊和赵芳对我说话那么过分,你应该上去一人给他们一个大嘴巴的。”
    南江牧居然还点头表示同意。
    慕安然见他这副样子,气笑了,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嗔怪道:“你啊!哪有你那么做地方父母官的?你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我反倒更加生气。”
    “为什么?”南江牧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慕安然会不满意他刚才的表现,觉得他作为她的丈夫,却完全没有作为。
    “你难道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吗?”
    “我就是估计自己的身份,刚才才让你受了委屈。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南江牧很是懊恼。
    以前,他只是山上一个普普通通的,砍柴打鱼的樵夫,喜怒哀乐全凭心意。
    现在,他就算心里再也怒气,也要估计自己的身份,他是清江县的县令,是清江县百姓的父母官。很多事情,他不能像以前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算是自己的老婆被人欺负了,他也要忍着。
    南江牧第一次觉得,当官也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安然,我不想当这个劳什子官了!”南江牧忽然一句话,如湖中投石,惊起一层浪。
    慕安然气息一滞:“江牧,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我不愿意做这个县令了。如果,为了做县令,我连你都保护不了的话,那我做这个官,还有什么意义?”南江牧眼中有愤怒、哀伤、还有无奈,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慕安然刚听到南江牧这话的时候,心中震惊无比,可是,此时看到南江牧眼中复杂的情绪之后,她的惊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理解。
    她理解一个男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的那种心情。
    现在,他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被别人欺负了,他却不能恣意反击,这个挫败和无奈,确实让你十分地不爽。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南江牧在冲动之下,竟然说出,不想做这个县令了。
    慕安然想要劝他,可是,却知道,直接劝肯定收效不大。她想了想,对南江牧说道:“江牧,我们先不说这个事情了,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南江牧以为,慕安然是因为刚才被范俊和赵芳两个人欺负,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想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两个人出了县衙府的大门,一直往东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一副陷在各自思绪中的样子。
    南江牧一路上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才可以不做这个清江县的县令,是不是给自己的直属上级写封信,这件事情就算是妥了?
    南江牧以前没有做过官,上任以来,他也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为清江县的老百姓谋福利上,根本就没有花精力进行官场上的应酬。
    所以,很多事情,南江牧到现在还不是很熟悉。
    南江牧心中暗想:一会儿回去之后,跟莫不奇师爷了解一下。他跟了方槐这么多年,这官场中的门道,他应该是最了解的了。
    正想着,忽然,一直在他旁边慢慢走着的慕安然,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南江牧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慕安然正蹲在一个老大爷的面前,看样子,那个老大爷摔倒了,腿上正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慕安然神色焦急:“老大爷,你怎么了?怎么摔倒了呢?”
    那老大爷一见眼前的姑娘,立刻哎哟了一声说道:“疼疼疼……哎哟,你快扶我一把。我的牛车……我的牛车……”
    南江牧跟在后面,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那位摔倒的大爷了,立刻绕过他,看到在前面不远处,下坡的地方,一辆牛车翻倒在了路旁。
    车子已经摔坏了,牛也被压在了车子下面,正在努力地想要爬起来。
    身后的慕安然在叫他:“江牧,你快帮这位大爷看看,他的牛有没有事?”
    “牛……”
    “死了吗?”慕安然的声音在身后继续问道。
    南江牧转头高声回答:“没有,只是受了些伤。”
    那老大爷一听自己的牛没有死,立刻松了一口气,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不过,他这眼泪可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喜悦的眼泪。对于他来说,自己摔倒了没事儿,牛千万别死了。
    那可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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