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没有灵力的废人一个,可是云逐月的这次回归,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在云逐月回到云府的当天,太子殿下和陌离郡主就来拜访了。
    接下来的几天,星月商会的九微公子,白家大小姐,就连安家老爷子得到了云逐月回来的消息,也立刻派人过来下了帖子。来来往往的人看的云家人十分羡慕,不知道这个云逐月到底有什么魅力,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还这么引人注目。
    “哎,真是的,还没有聊尽兴呢!这天怎么就黑了?”南陌离看着窗外的已经渐渐的黯淡下来的阳光,不高兴的撅撅嘴。
    “好啦,陌离,只不过是天黑下来而已,不是还有明天吗?”云逐月笑着。
    “我才不想回去,你不知道我母亲都烦死了,天天念叨着让我快点嫁人!”南陌离嘟着嘴。
    ……
    好说歹说终于是送走了已经在这里磨了一整天的南陌离,屋中只剩下云逐月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房间里的摆设和三年前没有多大区别,月岚花的香味随风吹进房里,云逐月躺了一会儿,解下腰间的传音器拿在了手里。
    手中把玩着传音器,云逐月的思绪也在转着,要不要将那天得到的消息告诉翦战天呢?当年的事情还有秦素荣插手,让师父也查一查秦家人?
    她犹豫了很久,想要接通,却又有些害怕,在心底不想那么快的和翦战天联系,若接通之后是颜夕圣女怎么办?重重的叹了口气,云逐月将传音器放下了,这时候师父正陪着颜夕圣女,就算她说了也没用吧。
    “怎么,知道为师来了,所以不用传音器了?”翦战天的声音陡然在房间里响起。
    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太过突然,云逐月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抬头就看到翦战天坐在桌前,一只手把玩着一个茶杯,面具下的墨色双瞳正看着云逐月,他依旧是一身宽大的白袍,在洁白的月光下徐徐生辉,如谪仙一样那么的飘然出尘。
    “师,师父,您怎么来了?”云逐月稳了稳心神,翦战天忽然出现,她觉得心跳有些快,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翦战天起身,朝云逐月走来,云逐月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可是身后是床,她退无可退。
    “怎么了,月儿不想念为师?”翦战天微微靠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有所行动。
    云逐月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当然想念了,您是师父嘛。”
    “师父?月儿,为师说过的话,你又忘了?”翦战天的声音中,说不清带着什么情绪。
    云逐月也没有心思探究,仰头看着翦战天的眼睛,那一双墨色的双头就好像上好的水墨,又像深不见底的幽潭,充满着探究的目光,直视着那一双眼睛,云逐月一字一句认真的开口:“师父,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有忘记。可是,有些话请师父不要再说了,您是师父,也只是师父而已,那些暧昧的东西,不适合师父,也不适合我。”
    沉默了片刻,翦战天道:“月儿,你是想要和师父划清界限?”
    “难道不应该吗?师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玩不起感情游戏。”云逐月依旧看着翦战天的眼睛,不知道为何,与那双眼睛的对视让她的心在微微的发颤,可是却依旧勇敢的抬着头。
    翦战天深深地看着云逐月的眸子,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睛里面有坚定,有认真,还有几分倔强,许久,他道:“月儿,再给为师一些时间好不好?”语气很认真,墨色的眼睛和云逐月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对视着。
    “师父!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师徒的比较好。”云逐月别开眼睛,这一句话说出,感觉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疼,麻麻木木的。
    翦战天沉默了一下,又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好,我们只做师徒。”
    云逐月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为什么?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为什么心中不仅没有喜悦,反而是深深地悲哀?
    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坚持的说什么想要纯粹的师徒关系,这一切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她想要的,或许只是印证一下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想要试探一下那个他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结果,翦战天的一个“好”字,就让这一切变成了枉然。他选择了,不是她!闭了闭眼睛,云逐月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回归到徒弟的位置,仅此而已。
    再睁开眼时,翦战天已经坐回了桌子旁,淡淡的开口:“为你准备的丹药已经好了,等你将云家这一半神骨的能量都吸收了,就可以进行滋养调和了。”
    说话间那平淡的语气,闲适的姿态,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他们之前就是如此一般,这么快的转变,让云逐月有些愕然,还有些失落,然后就是自嘲。
    师父这般洒脱,倒显得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是自己了,压下心中泛起的苦涩,就这样吧。心中如是的想着,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开口道:“师父,依照现在的速度,吸收完另一半神骨的能量要多久?”
    “我已经将阵法的运转加快,差不多要三月有余。”翦战天淡淡开口。
    云逐月眉头一皱,三个月,这对她来说有些长了,于是又问道:“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加快速度的,三个月时间太长了。”
    “你想快点?”翦战天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云逐月点点头:“是啊,神骨马上就能恢复了,我很激动嘛,当然是越快越好。”
    恢复了神骨,她就能治好师父的暗伤,也算是报答了这么多年师父的照拂之恩。她的实力也就能恢复,那么,她就不再需要翦战天的庇护,她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去历练了,什么师父,什么颜夕圣女,从此都不放在心上。
    “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过程会比较难熬。”翦战天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云逐月无所谓的道:“再难熬能比得过挖骨之痛?连那个都挺过来了,这次也绝对不在话下,师父,您尽管动手就行。”
    翦战天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逐月,道:“好,那走吧!”
    说着,身形一闪,云逐月就被他揽在了怀里,然后两人一起消失在了云逐月的房间里。
    云逐月安静的被翦战天揽着,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可是心中却再也没有那种安心的感觉,而是一片荒芜,麻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逐月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再次来到了那个封存神骨的密室门外,将脑海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剔除,云逐月集中精力,很快就打开了门,然后两人一起进去。
    时隔三年多,法阵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不同,原本笼罩着法阵的金色光幕变成了淡蓝色,这三年来,云家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是依旧没有激活这个法阵,所以只能暂时封存神骨。
    翦战天看了一眼云逐月,道:“一会儿另一块神骨中的能量会瞬间涌入,你要控制神骨来接收,绝对不能有一丝的差错,瞬间涌入时候的痛苦堪比挖骨,你,做好准备了吗?”
    云逐月郑重的点点头,痛一点也好,疼一点也好,都好过她现在的麻木,而且越疼,她也就越清醒不是吗?
    “给,把这个服下,可以减轻一些痛楚。”翦战天递给云逐月一颗雪白的丹药,云逐月看也没看,直接就吞了下去,只在口中留下了淡淡的丹药的清香,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阵法正中的神骨。
    翦战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云逐月表现的太过淡定,让他原本笃定的心也开始波动起来,然后抬眸,将目光集中在了法阵上。
    这三年他对云家这个法阵的研究也算是透彻了,能够在不触动法阵的情况下将神骨剥离,但是在剥离的瞬间,必须立马将能量转移到拥有另一半神骨的云逐月身上,否则这一半神骨的力量就会流失,彻底碎裂消失。
    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之前埋在云逐月手背中的法阵引出,然后以自己的鲜血为引,改写了法阵的几个地方,随即那个巴掌大的法阵就悬浮在云逐月的胸前,散发着淡淡的血光。
    翦战天面向云家布置的法阵,手中不断结印,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印结没入法阵之中,正中央的神骨颜色越来越亮,然后缓缓升起,某一刻,翦战天忽然出手,轻轻那么一抓,法阵中的神骨像是受到牵引一半,迅速的朝云逐月射来!
    下一刻,那一半神骨就和悬浮在云逐月胸前的法阵融合,一起朝她印去,法阵带着另一半神骨,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处……
    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量朝神骨涌去,云逐月的眸子猛然睁大,难以言喻的痛苦从胸口传出,像是有什么生生的剥离开来,又像是有什么在生生的将自己撕裂,钻入自己的体内。
    难以忍受的痛让她不由得张开了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眼眸睁的大大的,但是入目却是一片模糊,此刻的她就好像一条垂死的鱼,只能张着嘴巴无助的喘息着,而那疼痛却渗透了她的每一寸神经,即使她不懂,她的肌肉,皮肤,也无一处不再跳动。
    忽然,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肩头,一道清流般干净的声音传入耳膜:“坚持住,没事了,为师在。”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安抚和心疼,不似刚才的冷漠,就如同曾经一样,随即,一股股纯净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自己的体内,那让她几乎难以忍受的痛苦竟然有了缓解的迹象。
    云逐月睁大着眼眸,她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不知道翦战天的神色,可是不知为何,眼睛却忽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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