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宜把船驶出海中心,把船锚拋下,开始教翁远顥钓鱼。
    风和日丽,碧海蓝天,令人心情不禁轻松愉快起来。
    翁远顥一直认为钓鱼这玩意又沉闷又无聊,想不到在赵君宜陪伴下,听听老歌,晒晒太阳,居然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间」的快乐。
    赵君宜是钓鱼高手,在她指导下,翁远顥钓到这辈子第一条两公斤重的大鱼。
    赵君宜比翁远顥还要兴奋:「你很有天份,只要多练习几次,也会成为高手。」
    翁远顥笑得含蓄,不敢告诉她,其实自己对钓鱼没多大兴趣。
    那天,翁远顥到商场买衣服,却遇上赵君宜。
    「这么巧?」赵君宜丝毫不掩饰她的欣喜。「介意一起逛吗?」
    翁远顥摇摇头,加了一句:「和我逛街很沉闷,我只看打算要买的东西,买完便回去。」
    赵君宜笑了笑:「不要紧。」
    她们进入一家时装店。
    翁远顥专注挑选纯色无花款无图案的衣服。
    赵君宜却给她找来一件暗红色的格仔衬衣。「来,试试这一件。」
    翁远顥有点为难,她对格仔图案有点抗拒,从来没有穿在身上。
    「试试好吗?」赵君宜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翁远顥没办法,她从来也不懂拒绝细语温柔,只好进去试衣间。
    翁远顥换了衣服出来,看着镜子,却发觉效果相当不错。
    赵君宜看着翁远顥的眼神带着丝丝迷惘。
    翁远顥心里微微叹气----这是盈喜欢的打扮吧?还用怀疑吗?
    赵君宜再为翁远顥挑选了外套和裤子。
    翁远顥请她吃晚饭当谢礼。
    这次她们吃中餐,翁远顥让赵君宜点菜。
    赵君宜点了水煮鱼。
    翁远顥暗暗叫苦,她最怕吃鱼,有鱼骨恐惧症。
    却见赵君宜挟起大片鱼肉,小心奕奕地把鱼刺剔掉,然后,送到翁远顥碗里。
    翁远顥心里不禁悵惘起来,一方面被她的细心体贴所感动,一方面又慨叹这满腔柔情肯定不属于自己。
    翁远顥送赵君宜回家。
    时间尚早,赵君宜请她进屋坐坐。
    一进门,一隻约有两岁小孩身高的多布拉多犬向翁远顥直扑过来----
    翁远顥猝不及防,差点便给牠撞倒地上。牠万分热情地猛舔翁远顥的嘴脸,口水马上滴湿她的衣服。
    「停止,洋洋,停止……」赵君宜马上拉开牠,让牠坐立一旁。
    翁远顥刚站直身子,还没有回过神来,牠又再扑过来……
    「洋洋,停止----」
    费了几许气力,赵君宜终于把牠关进房间去。
    「对不起!」赵君宜脸上儘是歉意:「想不到洋洋这么喜欢你,牠很少这样失控的。」
    ----翁远顥心里想问的是:究竟牠是喜欢自己?还是和赵君宜一样……
    过了几天,翁远顥患上感冒,看了医生,留在家里休息。
    赵君宜打电话给她,听到她的声音很沙哑,坚持上门探望她。
    赵君宜为翁远顥煮粥,给她吃药探热,把她扶到床上去,替她盖好被子。
    翁远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实在头晕,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当翁远顥醒过来,看见赵君宜倚在床头盹着,长长的眼睫毛掛着泪痕。
    翁远顥只觉心窝隐隐作痛。
    ----三年了,说长不长,说短吗?其实也不算短,赵君宜却始终放不下。
    赵君宜深爱盈,她的离去并没有使赵君宜忘情----而翁远顥,却碰巧成了代替品,像是餐桌上的代糖。
    ----代替品终归是代替品,无论如何相像,始终是两样不同的东西,只是聊胜于无。
    不能说赵君宜自欺欺人,只可归咎于翁远顥的外貌混淆了她的视听。
    翁远顥心想,要是自己的陪伴,可以让她稍微开心一点,自己倒不介意暂当替身。
    翁远顥其实也是一个挺寂寞的人。
    两个寂寞的人在一起,可能会比一个人好。
    那夜,她们到凤凰山观星兼看日出。
    在山顶,四时半,她们穿着厚厚的羽绒,顶着寒风,等着看日出。
    因为不是最好的位置,四週没有什么人,环境很寂静,赵君宜轻轻倚靠着翁远顥。
    赵君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回:「……我和她一起六年,相处得不算很好,她嫌我闷蛋,不够开朗活泼……」
    「……她外面有人……」
    「……分开后,所有不好的东西我都忘记了,脑里只剩下和她一起的快乐……」
    翁远顥静静地听着,轻拍她的手背,表示理解。
    「……这些日子以来,很感谢你----你为我做了很多,有你伴在身边,我的心很安稳,日子也变得容易打发多了……」
    「远顥,你是个好伴侣,认识你,绝对是我的幸运。」
    「认识你,才是我的幸运。」翁远顥轻声说。
    「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经过这次推心置腹,她们走得更近。
    虽然赵君宜没有再在翁远顥面前提上半个「盈」字,但她会不时凝视着翁远顥,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了的依恋。
    不单是拌咖啡挑鱼骨,赵君宜更会为翁远顥揩掉额角的汗水,整理乱了的发丝。
    赵君宜会为翁远顥织毛衣、烧菜、收拾家居、陪她购物、听她倾诉。
    ----赵君宜对翁远顥千般温柔万般熨贴,翁远顥心里却清清楚楚,这一切一切,她都是为盈而做的。
    老实说,翁远顥近几年一直独身,十分寂寞。赵君宜来到她身边,带给她很多意想不到的色彩。
    只是,翁远顥也要不住提醒自己,千万别忘记替身的身份----要是不小心把自己也陷进去了,后果将会是万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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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安,这个星期六,君宜请我们吃饭,你有空吗?」江迦蓝把剥了皮去了核的葡萄放进俞愉安嘴里。
    「君宜?」俞愉安想了一下:「怎么我没有什么印象?」
    「你们还没有见过面。」江迦蓝说:「但她想我携眷出席。」
    「为什么请吃饭?」
    「她也没说明什么特别原因。」江迦蓝想了一下:「也许是想谢媒吧!」
    「谢媒?」
    「几个月前,我把翁远顥介绍给她认识,她们好像走在一起了。」
    「我发觉你挺喜欢当媒人。」
    「很多时只要一句说话,便可以撮合一对有情人,这是多美好的事。」
    「人说『不做媒人三代好』----她们相处得愉快还好,不愉快便要埋怨你这介绍人了。」
    「这个我也明白。」江迦蓝搔搔头:「但自己幸福,也很想身边的朋友幸福。」
    俞愉安心里欢喜,忍不住凑近江迦蓝,亲吻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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