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我?”我歪头看他,这豹子其实长得挺有味道的,是那种线条十分刚毅的类型,可惜天天跟着三清这样俊美得没天理的仙在一起,倒是一直没注意到。
    “切,谁担心你啊,巴不得你死,不过是还个人情罢了。”墨离殇不自在的偏开头说。
    “反正我是要进去的,你挡不了我。”我淡淡的说完就往里走,墨离殇叹了口气说:“像你这种不怕死的女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告诉你里面都是毒,你还偏要进去送死。”
    “我去送死,你跟着干吗?”我斜眼看他,他不耐烦的说:“说了还你人情,你啰啰嗦嗦的问那么多烦不烦?”
    我抿唇笑了,这豹子就是别扭,也不知道以后遇到心上人了,会不会也这样别扭呢?
    走了差不多十里,前面就是灰黑色的城墙,腐败的味道散开来,看得出已经是一座死城了,城门不过是个摆设,摇摇晃晃的在那支着,城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根本没人想跑,站在城门口,只感觉那种气氛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你看,一地都是死尸,有些腐烂了,有些已经是白骨了,少数人家还有那心情聚拢以后烧掉,但大多数都放弃了。”墨离殇指着城内说。
    那果然是人间炼狱,一地的尸骸,尸虫,老鼠在尸体上翻滚,活人死人已经分辨不出,空气里全是尸臭,让人窒息的尸臭。
    “看你脸都绿了,还是别逞强了。”墨离殇看着我说。
    “呕!”我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
    “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脏。”墨离殇没想到我直接就喷出来了,跳开的机会都没有,被我喷了一声,好在他个子高,没被喷一脸。
    “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那味道,那场面,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
    “得了得了,拿着。”墨离殇丢给我一块面纱:“我在上面施了法,戴上可以阻隔一切味道。”
    “没想到你还挺体贴的。”我擦着唇角说。
    “其实,我就算是魔,也受不了这个味道,娘的,魔界都没这么臭过。”墨离殇说着自己也拿出一块戴上。
    “走吧,我们先找几个活人问问。”有了那个面纱我总算是可以进去了,一地的尸骨早已没了路,有时候不得不踏着人骨头走过,整个城池我甚至怀疑已经没有活人了。
    “喂,你是豹子,靠嗅觉也能找到活人吧。”我实在不想在这人骨堆里走了,浑身都发寒。
    “没看见我带着面纱呢,怎么闻?”墨离殇瓮声瓮气的说。
    “那你不会取下来?”我一把扯掉他的面纱,他顿时被呛得直打喷嚏。
    “你怎么这样?”我看他眼泪都出来了,不觉叹了口气说:“你好歹是个魔族,又是豹王,这点味道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的吧?”
    墨离殇瞪了我一眼,瞬间变身为豹子,这才迅速的在尸骨堆里跑了起来,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一个小巷,那里居然有一间破烂的房子,隐约听到了有人咳嗽的声音。
    “请问有人吗?”我敲了敲门,里面顿时没了声响,我叹了口气说:“我是来医治你们的大夫,是医仙的徒弟,开门好吗?”
    墨离殇白了我一眼,这时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一声惊喘:“豹子!”
    “阿婆,别怕,这是我养来护身的。”说着我还特意弯腰摸了摸墨离殇的头,墨离殇不耐烦的摆动了下身子,却也没拒绝。
    “真是神人啊,能养豹子的,快快开门。”里面顿时响起了喜极而泣的声音,这时墨离殇却低低的说:“像你之前那样直接问是不行的,巫蛊之术一旦牵扯到术的核心,就会直接杀死泄露的人,所以你只能旁敲侧击,然后自己猜测。”
    “我知道了,刚才那一幕我不会再重演的。”说话间门被打开了,里面小小的屋子却是挤了五个人,三个小孩,两个老妇人。
    我一一看过,五人都没有太多死气,也就是没有染病或者染病不深,他们全都是老弱病残,两个老妇人更是眼瞎耳聋,但是她们的死气偏偏最少。
    “活菩萨啊,您能驾驭黑豹,肯定不是凡人,求您救救我们吧,就算救不了我们,救救这几个孩子也好,他们的爹娘全都死了。”
    “你们别这样,我来自然就是想救人的,我想问一下,这城中还有多少人活着?”
    “我知道周围可能就十来个吧,多数是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还有小孩子之类的,男人都死了,甚至是进来看病的大夫也死了,什么药都不管用。”老妇人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婆婆,你别担心,也别太过于伤心,情绪的波动会加重你们病发的。”我发现了,除了愤怒,悲伤也会增加死气。
    “哦哦,好,那我不哭了。”老妇人擦擦眼泪说:“家里已经没有粮食和水了,也不敢乱吃,只有点番薯干……”
    “不用招待我们,而且,吃的东西城中那些铺子都有,人都死了,东西还留着干什么?你们只管吃,不会有事的。”
    “这怎么行?那些一家家死掉的,肯定都是吃喝不对……”
    “你听我的,只要你们情绪保持不悲不喜不怒,东西照吃,肯定不会有事。”
    “好,我们听你的,都听你的。”老妇人说着走过去在另一个妇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先是惊恐然后是怀疑最后才提着袋子走了出去。
    “唉,我的老姐姐,耳朵不行,听不见。”
    “婆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耳朵不行,算不算一个特点?眼前这个婆婆则是眼睛不好,但三个孩子看上去挺正常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一夜之间,就死了好几个人,都是七窍流血而死,大夫也查不出来,家家关门闭户的,但是人还是死,死的都是年轻人,男的,家里的顶梁柱,大家越来越惶恐,抢夺粮食的,争相出城的,都死了,没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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