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脸朝地摔下,有人一下子把我抓了起来,我抬头一看,是凯风,虽然戴着口罩,还穿了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头上的帽子能把耳朵罩住,但我还是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他打量着我,生气地骂道:“这么大雪天,你不好好在房里待着,出来干嘛?”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怕连累我自己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吓死我了!去地狱也好,去天堂也好,浪迹天涯也好,被杀了、被煮了都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要跟你分开。”
    他摇了摇手上的一包东西,“傻瓜,我是去集巿给你买羽绒服、帽子、围脖还有手套了,天太冷了,你那么怕冷,会冻出病来的。”
    我哭得满脸泪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还真是。
    他用手替我拭泪,摇头笑道:“脸都能哭花,好丑!”
    我看着他,说起话鼻音变得很重,说:“答应我,不能死。”说着说着,我又哭了。
    他搓着我冰冷的双手,对着我的双手呵热气,“放心,他们杀不死我,要死也是他们死。”
    接着,他把新买的羽绒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帮我穿了上去,围脖、帽子和手套再帮我一一戴上,我的双脚也被他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最后背起了我。
    “背我的傻媳妇回家喽!”他口气轻松地叫道。
    怕影响我的心情,他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徬徨与担心,总说,“一切都会过去的。”“放心,我死不了。”“笑话,要死也是他们死。”
    回到驿站,凯风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走向厨房,他说要去找大妈。
    厨房里传出“呯——呯——呯——”的响声,好像是大妈在拿刀砍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砍着,听起来还有些节奏。
    走进光线不太好的幽暗厨房,大妈弯弯的背正对着我们,穿着襟边绣着红花的黑色民族长袍,穿得并不多,看着就替她冷。
    大妈正背对着我们挥着刀砍着什么,一刀砍下,一个兔子头掉在了地上,血淋淋的,睁着大眼,龇牙咧嘴的狰狞脸。
    我倒抽一口冷气,吓了一跳,“大妈,你干嘛杀它呀?”
    大妈慢慢地转过身,阴森森的皱纹老脸突然笑开了,“嘿嘿嘿……从雪洞里刚抓的,咱们有肉吃了。”
    看她满是兔子血的双手,还在只剩下身体的可怜兔子,我困难地干咽了一口口水,“哦,可怜的兔子。”
    “大妈,你洗下手,我有东西给你。”凯风对大妈说。
    大妈哦了一声,舀了水,麻利地洗净了手。
    接着,凯风从袋子里拿出了另一条粉色围脖和一双厚厚的花手套,递给了大妈,“大妈,这手套送给你。”
    我看了看大妈的双手,大妈没戴手套,双手满是冻疮,凯风真细心。
    大妈看着手套愣住了,半天才说道:“给、给我的?这很贵的。”估计因为贵,大妈妈直没舍得买,她的驿站就客房还过得去,她自己住的房间破旧不堪。
    凯风点点头,“对,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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