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晴明可担当不起,顿时吓的她失声尖叫,“奴婢没有!王妃明查,奴婢怎么有胆子谋害柳侧妃,王妃不要冤枉奴婢啊!”
    “闭嘴,你叫什么?”一看事情要糟,连安南公主都不淡定了,“晴明,事情不是你做的,你就别怕,父皇自会替你做主,你这样大呼小叫,反而显得心虚,你知道吗?”
    “是是,奴婢不敢,奴婢不心虚……”晴明定定神,还好安南公主沉得住气,她的反应的确是有点过了。
    可是那药方的事,本来就是她撒了谎,王妃要是再问下去,很快就要露馅了,这可怎么办!
    华裳讥讽道,“晴明,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那就一会问个清楚。”
    说话的功夫,流云回来了,“回王妃,属下将药方和方才抓药的小安子一并带回来了,王妃是否要问话?”
    “不错,还是你会办事,回去有赏,”华裳赞她一句,原本就要找小安子问话的,这倒省了事,“皇上是要亲自问,还是我来问?”
    小安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白白净净、畏畏缩缩的,一见到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上位者,早吓的浑身都软了,刚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奴、奴才见、见过皇上,皇皇皇……”
    “住口!”顺德帝也不理会华裳,不耐烦地喝道,“朕问你,方才可是晴明找你抓的药?”
    “回回回皇上,正、正是。”小安子语不成声。
    顺德帝喝道,“那药方是否不曾给霍太医看过?”
    霍太医正是负责给柳侧妃安胎的太医。
    “啊?霍太医?”小安子愣了愣,“那药、药方还要给霍太医看过?”
    夜皇后气道,“你糊涂!小安子,你平时是怎么做事的?凡是拿给皇上和后宫的药,都需要给太医看过药方,确认无误,太医署名之后,才可照方抓药,你是新进太医院的吗,竟这样不懂规矩,该当何罪!”
    “奴才冤枉,冤枉啊!”小安子震惊加恐惧,命都快吓没了,“皇、皇后娘娘,奴才、奴才自是懂的规矩,可晴明、晴明方才去抓药时,没说那药是给柳侧妃的,而是给她自个儿用的,她还要奴才不要声张,奴才就没有给太医看!”
    华裳心中一动,约略有数了,难怪安胎药会变成打胎药,太医们却无一知晓,原来奥妙在这里。“晴明,你真是这样说的?”
    晴明浑身抖成一团,“奴婢……奴婢……”
    “晴明,你快说啊!”小安子急了,“你方才不就是这样说的吗?你还说幸亏遇上幽王妃好心,开了药方给你,否则你也没法子从太医院拿药,你快点说!”
    晴明咬牙道,“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几曾这样说过?我明明说的是药方是幽王妃开给柳侧妃的,要拿给太医院的大人看,你却说那会子大人们都不在,不用看了,就直接给我抓了药。”
    “你说什么?你——”小安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你竟这样诬蔑我?若真是给柳侧妃的药,又怎么会是打胎药,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做主,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竟这样害我?”
    华裳忽地道,“小安子,你医术还不错嘛,能看出安胎药和打胎药不同。”
    小安子泪流满面,“王、王妃取笑奴才了,奴才哪有什么医术,不过在太医院做事,总要多少懂些药理,高深的东西奴才不懂,可这打胎药里有红花,奴才眼睛不瞎,当然看的分明,如果真是给柳侧妃的药,奴才哪敢自己做主!”
    “那你且说说,当时晴明是如何说的?”华裳瞄一眼晴明,见她神色慌乱,就知道事情定如小安子所说。
    “回王妃,晴明说她与人有染,一不小心有了身孕,为防丑事被人知道,才求的王妃为她开了一副打胎药,还求奴才不要说出去。奴才想既然是王妃开的药方,想必是不差的,就没往多处想,给晴明抓了药。”
    “既然你以为是给晴明抓的药,又为何还将药方给留下了?”
    华裳知道在皇宫里,宫女内侍们若是生病,只有一些太医院的寻常太医为他们治病开药方,抓过药后,药方也就随意搁置,哪比得过主子们金贵。
    小安子赶紧道,“回王妃,这也是晴明求奴才的,说是为了隐瞒她有孕之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她拿过打胎药,就让奴才把这药方与给柳侧妃的药方放在一处,她还说反正柳侧妃如今胎象稳,只要没其他事,也不会有人问起,不会有事。”
    “简直荒唐!”夜皇后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此大事,你竟听一个宫女的话,成何体统!”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安子连连叩头,“奴才也知道事情重大,当时虽应了晴明,可事关柳侧妃,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才想着要禀报霍太医,这位、这位姑娘就将奴才给带了来,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饶命啊!”
    安南公主抢着道,“小安子,你这是狗血喷人!晴明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她根本就没怀孕,拿的什么打胎药?说,是不是你要谋害柳侧妃,故意栽赃到晴明头上?”
    没办法,看今天这事儿,栽赃华裳是不成了,必须找个替罪羊,她自己好撇干净。
    “奴才没有,奴才不敢啊!”小安子痛哭流涕,“奴才怎么可能敢谋害柳侧妃,奴才上有老,下有小……”
    “等等,先不说这个,”华裳打断他,从流云手里接过药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小安子,你看看,当时晴明拿给你的,可是这张药方?”
    小安子惶恐地看一眼,立刻点头,“不错,正是这张!当时奴才也问过晴明,为什么这药方的字迹会有些模糊了,她说是因为急着过来,不小心将药方掉在池塘里,虽是立刻捞起,但因为纸浸了水,所以墨迹微微有些化开了。”
    华裳忍不住赞道,“这法子真是妙啊,纸张稍稍浸入水中,字迹略微模糊些,纵使是神眼,也看不出是出自谁手,免得从笔迹上被看出破绽,这样聪明的法子,晴明看来是想不出的,安南公主,没想到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东丹天啸冷冷道,“自作聪明。”
    安南公主又气又急,“你别胡说,我根本没有!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是小安子,一定是他动了手脚!”
    小安子碰碰磕头,“安南公主,奴才没有得罪过您呀,您怎么能这样害奴才?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公主饶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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