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天啸急促地喘息着,回过头来看了看,眼神从一开始的恐惧茫然,到渐渐清明,一把推开颖心,“流云,华裳呢?”
    还好,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可是想到华裳先前的负气出去,他的心又揪了起来,华裳误会他了,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死的心都有。
    流云早已经有了准备,道,“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心里闷,出去散散心,有暗卫跟着,不会有事。”
    “本王要去找华裳!”东丹天啸掀被下床,跌跌撞撞到了门口,差点一头撞上门框。
    “王爷小心!”颖心赶紧过去扶,又被甩开,好生没脸。
    流云劝道,“王爷要去哪里找王妃?”
    “华裳在哪?”东丹天啸低吼,“她就算要出去散心,也该回来了,暗卫有没有消息回来?”
    如果是平时,华裳去散心也就罢了,可是昨晚她是带着气离开的,他怎么能放心。
    “没有,不过王爷放心,王妃不会有事的,有暗卫保护呢。”流云开始不淡定了。
    王爷哪那么容易给糊弄住啊,王妃这回是要害死她了。
    “没有?”东丹天啸果然怀疑地上下打量她,“是谁在跟着保护华裳?为什么你没有去?”
    “属下、属下要服侍王爷。”主子的目光这样冷冽,流云想不心虚都难,根本就不敢看他。
    东丹天啸要还看不出有异,就真成了笨蛋了,手腕一翻,扣住流云的胳膊,厉声道,“华裳到底去了哪里,说!”
    胳膊像要断掉一样疼,流云嘴都歪了。
    好嘛,主子虽说是中了蛊毒,内力却还在,这是要废了她这条胳膊吗?
    “王爷,王妃真的……”
    “她昨天是故意的,对不对?她到底要去哪!”东丹天啸面目狰狞的模样,真像一头上古恶兽。
    流云心里哀叹一声,看吧,我就知道骗不过王爷。“王爷,王妃没有,她……”
    颖心在旁却是暗吃一惊:故意的?王妃故意跟王爷闹翻?
    为什么?
    “说,快说!”东丹天啸几近疯狂。
    流云哪还敢瞒他,否则他真能吐血而亡,“王爷息怒,请随属下来。”
    东丹天啸努力平复下汹涌澎湃的杀机,跟了上去。
    颖心也要跟上,却被一名侍卫拦了下来,她怒道,“大胆,你敢拦我?”
    “颖心,你留下。”东丹天啸的声音又传了来。
    颖心恨的跺脚,有什么办法才能跟上去呢?
    王妃到底去了哪里?
    “天机宗?”东丹天啸眼前一阵发黑,“华裳去那里做什么!”
    天机宗与朝廷之间,可算得上有生死之仇,华裳只身前往,怕是凶多吉少……
    流云低头道,“因只有冰蟾蜍,才能解王爷身上蛊毒,而冰蟾蜍正好在天机宗,所以王妃才故意假装与王爷闹翻,负气出走,以避开皇上安排的耳目……”
    “荒唐,简直荒唐!”东丹天啸一拳打烂半边假山,暴怒的无以复加,“胡闹,胡闹!她……”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又要吐血了。
    “王爷息怒,王妃也是一心要救王爷,否则王爷若是有事,王妃又怎能独活?”流云都快哭了。
    “华裳若是有事,本王又如何独活!”东丹天啸怒吼,忽地转身就走。
    绝对不能让华裳一人冒险,必须尽快赶到天机宗。
    流云摇了摇头,既然说出实情,就没打算阻止。
    算了,就让王爷去吧,说不定王爷王妃一块,拿到冰蟾蜍的胜算会更大呢。
    因莫寒肩膀上的伤还没好,烈阳要负责守卫王府,东丹天啸另从鹰骑中挑选了十名武功高绝者,一道前往。
    虽说他还不知道天机宗的确切位置,不过先前为了查雅妃,也有个大致的方向,即顺着追过去。
    华裳,等我,一定要等我!
    “王爷,前方发现暗号。”
    东丹天啸眼神一寒,飞身下了马车,上前查看。
    在路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个用刀刻出来的“无”字,手法奇特,刻痕也很新,必是才刻上去的无疑。
    无?
    难道是段无痕留下的?
    东丹天啸立刻道,“一路寻找这个标记,过后销毁!”
    “是!”
    东丹天啸即打马如飞,狂奔而去。
    “为什么要蒙眼睛?”华裳看着段无痕手上的黑布,表示很不爽。
    两人现在正站在一处半山腰,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下面云雾缭绕,看不清是什么状况。
    再往上看,也是白云环绕,山顶高耸入云,看似平静,又仿佛暗藏了无数的杀机。
    四周到处是一片葱绿,四月的天,更是万紫千红,鸟语花香,景色甚是迷人。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段无痕一边哭一边道,“当然、当然要蒙眼睛,否则你以为天机宗是菜市场,任人来去吗?快蒙上!”
    华裳看着他这泪流满面的样子,又一次笑的直不起腰。
    “笑,还笑!”段无痕眼泪哗哗的,“王妃,你简直害苦我了!这药效到底什么时候过去啊!”
    他就说嘛,王妃哪那么好心,会替他治眼睛,原来是要整他!
    虽说这药效确实好,敷上之后,眼睛就一点不痛了,可后果却是,他不停地流泪,怎么都止不住,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过去这二十几年,除了在母亲怀里吃奶时哭过,他就没记得流过泪,这下好,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尽了。
    华裳忍住笑,“放心,很快就过去了,最多让你流点眼泪,没有其他害处的。你不知道流泪是排毒的一种好方法吗?为什么大多数女人都比男人长寿,知道吗?”
    段无痕擦着眼泪,“为什么?”
    “因为女人天生爱哭啊,”华裳给他个“你真笨”的眼神,“在流泪的过程中,排出体内的一些毒素,当然活的长久了。”
    “真的假的?”段无痕表示怀疑。
    “不信算了,要蒙眼是吧,给我。”华裳跟他废话几句,扯过黑布,蒙到眼睛上,“好了,快走吧。”
    段无痕往来路看了看,眼神意义不明,“路上不准偷看,否则违反了规矩,我父亲收回之前给你机会的话,该哭的就是你了。”
    “放心,既然游戏规则是宗主定的,我当然只有遵守,走吧。”
    “好。”段无痕揽上她的细腰,“得罪了。”
    话音才落,他纵身而起,竟跳下了悬崖。
    华裳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身体正急促下降,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连衣裙都受不住,向上掀起。
    “天机宗在下面?”
    华裳大为意外,在她的印象里,凡是神秘莫测的武学门派,往往都在山之巅,天机宗倒是别具一格。
    “别多问。”
    段无痕叱一句,脚尖在崖壁上一点,缓冲过后,继续向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华裳以为,自己是不是要进到十八层地狱的时候,双脚忽然踏着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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