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前去皇都,前去皇都,向陛下表功!”所有将士都举起武器,整个士气和斗志为之奋发。
    人来人往当间,大连队舵手总管安德列夫正在指挥被俘信徒和军仆们伐木造船,军法官乔瓦尼则挠着脑袋,径自走向了处帐篷,在那里“小白脸莱特”正坐在酒桶上,拿着笔和画纸布置营地。
    “喂,莱特,啥时候能把今晚的宿营图给完工,今日才作战过一次,所以宿营和口令都要调整。”乔瓦尼指着莱特喊到。
    这莱特上次在攻陷扎塔城后,因为引诱贵妇,不但被处以鞭刑,还被革除了兄弟会身份。高文下令,就让这家伙每天绘制宿营图,在尺规间端正心性,也能发挥他的特长,莱特是大连队里为数不多的,除了教士出身外的“文化人”,因为他以前在西西里时,就擅长给贵妇写情诗,是属于职业需要。
    “安心,再过三分就好。”莱特刨去好色的恶习外,其他的方面倒是都不错,为人处世绝对是滴水不漏。乔瓦尼点点头后,便放心去督促营地士兵的勤务了。这时候,一名穿着黑袍的苗条清秀女子,忽然出现在了莱特的面前,这家伙抬头一看,对方眉目格外有韵味,就像家乡淙淙的清溪那般,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外面蒙着件红手十字剑罩衣,“是随军的女医官吗?可是我先前好像没见过如此美丽的,要是有的话,绝对会留存在我印象当中,就像钱币上的图徽那样坚固。”莱特痴痴地看着她,心中想着,但随后又被军典条令惊醒,便低下了脑袋。
    “尊敬的营务官阁下,我是来看今晚的宿营安排的,由于今天的伤员比较多,所以我们几位女医师会忙到很晚,不要到时候进错地方,您也知道,这是万分尴尬的事,大公阁下允许我们随征已是天大的恩赐了。”那女子明媚善睐,口齿雍容,把莱特唬得迷迷糊糊,接着就把图板给捧了出去,那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摁在上面轻轻碰触两下,就微笑说我晓得,马上就去告诉其他的姊妹们。
    接着,那女子袍角一扬,带着淡淡的幽香,留下在耸动鼻翼眼神迷离的莱特,就这样离去了。
    入夜后,乔瓦尼捧着杨木板做成的宿营图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叫旁边士兵把火把凑近点,接着低声询问莱特说,“你在安排宿营的时候,大公、圣职长上阁下有无特意询问过要求你什么?”
    莱特一脸茫然地摇头,说并无此事。
    “那你这样做,大公要是不知情的话,该如何......”乔瓦尼把声音压得更低,接着用手指着上面的宿营图,莱特凑过去,看了看,随后点着头,会心会意笑起来,“喂,乔瓦尼.德拉维亚兄弟,虽然我挂了个营务官的头衔,但只是遵循大公身边的机要秘书官的文书来安排的。”
    “那这种情况,是否要去与机要秘书官对证。”乔瓦尼有点犹豫。
    但莱特却把军法官特意牵到一旁,神秘兮兮,“乔瓦尼.德拉维亚兄弟,这还要对证个什么啊,在你们乡村,难道教会的神甫看上个乐班里敲钹的姑娘,还需要什么程序吗?现在那个执政官是女的,皮肤又带点撒拉森黑,看她会泛起波浪的黑眼睛,看她甜蜜蜜的粉色小嘴儿。我说乔瓦尼兄弟你那是在北方的伦巴第,对这种风情的姑娘见得少,我在西西里可是见得多,哎呀照受不住的,她们可比那些高头大马的诺曼女人难对付得多,照受不住......这个词汇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说着,莱特做出前后摆动的动作,还用手不断从肚子那里比划着,努力叫乔瓦尼懂得“照受不住”的深沉含义。
    “好了,你说的我明白!”乔瓦尼脸色出现不悦,“可是大公阁下居然如此,真是没想到,别让锦册兄弟会与大连队的将官们知道就成。”接着他用拳头在莱特面前狠狠比划下,意思这位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卡贝阿米娅现在依旧坐在绯红色主帅营帐内的座椅上,像条恶犬般的木扎非阿丁握着腰刀,正对着她,座椅后面立着两个高大的卫队武士,一位是原红手分队的,一位是撒克逊人,自英格兰流亡意大利时被招揽整补进来的。
    耳边的一缕秀发被高文削断的女执政官,此刻心境倒是平稳下来,就静静坐在那里,反思着过往教训,直到乔瓦尼风风火火走进来,手里举着副镣铐,这还是他从军械库里找出来的。
    “你们要做什么?”卡贝阿米娅愕然,恼怒地问到,当时高文去巡视河边的造船营地去了,尚未归来。这话倒也问的乔瓦尼不知如何作答好,毕竟他是最终负责宿营事宜的,于是就摆过头去,把镣铐交到了军仆木扎非阿丁手中,省得有人说他这位基督徒的不是,“把她给铐在椅子上,马上入夜后大公回来,我不希望发生什么肢体的冲突,甚至导致大公受伤。”
    “唉?”木扎非阿丁在那里,还不明所以,但卡贝阿米娅瞬间就懂了:高文这个混蛋蛮子,这么快就要背弃诺言,垂涎她的美色(他当年不是一直这样残酷无耻地对待她的嘛),要玷污她为光明的主守护迄今的宝贵贞操。“啊啊啊!”卡贝阿米娅像头愤怒的母豹般,从座椅上腾起,她要自裁来保护自己,但是淬毒的牛舌剑已被没收,她便准备跑去抢夺营帐内高文武器挂架上的东西:突厥弯刀,印着红手的鸢盾,马其顿短戟,还有把玛蒂尔达女公爵赠送的米兰波纹短剑,在边上还靠着把长柄双手斧。
    哄笑声里,卡贝阿米娅率先握住了长柄斧,但是使尽了气力,跌跌撞撞,还无法把它给扛起来,更不要说来砍自己了。随后她跑向挂架,但两位卫队武士,很娴熟地就将上面的武器全部握在自己手中,“放开我,放开我!”木扎非阿丁自背后扭住了卡贝阿米娅,用突厥话不断喊着,意思叫她冷静下来,但这让女执政官更加愤怒伤心,便更执拗地挣扎着。
    “叫这位小姐冷静点吧!”最后,乔瓦尼把她拉到了营帐的柱子上,用镣铐给锁住后,在柱子上包裹上了兽皮,防备她撞柱,便对旁边人对了下眼色,而后大家便离开主帅营帐,统统立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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