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楼下的掌柜领着两个兵士过来,将这两个贼人带走。
    掌柜的连忙安抚她们:“两位贵人对不住,这是我们酒楼的疏忽,让这些宵小之辈混进来了。两位有没有受伤?我已经吩咐小二去请大夫了,稍后还有好茶送上。最近年节又有摔跤表演赛,很多赌鬼按耐不住,不止自己想入场,还想拉着别人入火坑,这才钻了空子……”
    这掌柜的不愧是开门做生意的人,说话做事都十分妥帖,不仅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还仔细解释一番。
    那女子挥了挥手:“我没什么事儿,主要看看这位夫人。”
    温明蕴轻笑着摆手:“我也无事,掌柜的辛苦了,大夫就不用了。贼人未能近身,就被护卫拦下了。”
    掌柜的见两人如此好说话,当下就欢喜地点点头,立刻离开了。
    “这位夫人瞧着面生,恕我眼拙,不知府上贵姓?”这女子轻声询问。
    “我姓于,单名一个英字,兄长在北疆军中任职。”她主动自报家门。
    “姑娘好眼力,我的确是刚来北疆不久,我姓温,行三,夫君姓程。”温明蕴客气地点头。
    “原来是程夫人,我听兄长提起过你。”于英双眼一亮,语气欢快地道。
    “你兄长是何人?”温明蕴一怔,心想自己刚从望京过来,也没干什么事儿啊,怎么就在北疆出名了,都遇到相识的人了。
    “我兄长是于钟,他之前去了趟望京回来,他跟我提起过您,说是与程家人有缘,见过几面。”于英眨了眨眼,显得有些狡黠。
    温明蕴一听,顿时有些尴尬,她的确见过于钟,只不过那时候是程国公状告程亭钰非程家子,弄一出滴血验亲的戏码。
    当时在皇宫里,又是一阵忙乱,根本顾不上和这位于将军交流,只是打过招呼的关系。
    没想到于钟竟然告诉了他妹妹,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形说了多少。
    于英似乎看出温明蕴的尴尬,立刻开口解释:“夫人放心,兄长虽然是个粗人,但不是个爱嚼舌根子的人,他只是说去望京城见识了许多大世面,要我文静一下,不要成日里喊打喊杀,那个时候他就举例说了望京女子的仪态,其中提到了几位贵夫人,其中我只记得城南王妃和您了,其他人的姻亲关系奇怪八绕,兄长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温明蕴笑着点头,于钟显然是稍微提及几句,这样也不算什么。
    “于将军乃是爽快人,不拘小节。”她客气地回了一句。
    于英一听有人夸她哥哥,当下就更加欢喜了。
    “我可以喊你温姐姐吗?”
    “可以。”
    “温姐姐,我一见你就觉得欢喜,之前兄长说望京的贵妇人贵女们,气质不同,我还不相信,只觉得她们定是柔弱不堪,一说话就落泪那种,但是我一见你才知道他说得不假,你让我觉得甚是亲切,只想着与你一处玩耍。”于英的眼神亮晶晶的,她始终盯着温明蕴的脸看,似乎都舍不得挪开目光一样。
    温明蕴顿时好笑,立刻取下手腕上的镯子给她戴上。
    “你都这么说了,看样子今天这个见面礼是省不了了。一般都是长辈给晚辈的,不过你既叫我一声姐姐,那就得收着。”
    于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想拒绝,但是温明蕴显然很会说话,让她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傻愣愣地被戴上。
    “那我要回礼,可是我穿成这样,也没东西可回。等我之后家去,仔细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于英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子,总觉得有些别扭,因为她很少戴首饰,但是心中又有些欢喜。
    “不必要什么大礼,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你给我讲讲这次的摔跤比赛。”
    温明蕴这话一出,于英就积极地介绍起来。
    “这其实算表演赛,并不是要拼命的,主要是为了好看,偶尔要耍几招花架子。参赛者都是今年举办的勇士大赛的前一百名,到时候如果姐姐觉得谁打得精彩,就可以让小二送去彩头。”
    “表演赛是要打得好看,但是输赢不那么重要是吗?”温明蕴瞬间就发现了要点。
    于英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这是表演赛,赢了没什么奖励,但是看客会给许多彩头。往年经常会出现,打输了的人,反而拿到更多的彩头。因为追求不同,结果不是那么重要,所以用这些比赛来开赌局,是不被允许的,以免出现有人故意跟赌坊勾结,打假赛的情况。”
    她这么一说,温明蕴就清楚了,难怪方才的兵士要追击赌博的人。
    “赌坊不准开赌局,但是肯定有人忍耐不住,私下开赌局吧?”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提起这个话题,于英明显有些恼怒,跟着点头:“那些赌狗,真的死性不改,战神下令不许以表演赛开赌,明明是为了他们好,他们偏不觉得,还说官府要绝了他们的活路。这种比赛开赌局,分明就是把钱往赌坊手里送。”
    “不说这些扫兴的,姐姐,你来北疆之后,近距离见过战神吗?”于英挥挥手,主动更换话题。
    温明蕴摇头,她在望京倒是接触过,但是来北疆之后,一面都没见到。
    “那我带你去看啊。在酒楼的雅间,虽说正对着舞台,但是隔了这么远,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认识那里的兵士,可以带你进入内围,能见到我们北疆许多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她兴冲冲地提议。
    第160章 发现伪装
    温明蕴对那些所谓的大将军,并不感兴趣。
    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保持神秘感也挺好的,若是凑得太近了,说不定还破坏其中的美感。
    “不——”
    “不过你是从望京来的,想必规矩很大,穿成这样是不能过去的,我们可以换上普通男装混进去。而且还不能去与我哥相熟的队伍里,得找不熟的人。”
    还不等温明蕴拒绝,于英就提出了下一步构想。
    其中换上普通男装这点,一下子就勾住了温明蕴的注意力,她换过老太太装,还把自己打扮成野鸡精一样,但是男装还没试过。
    “可以,不过下面人比较多,普通的男装扮相只怕还是会被认出来,我身边的护卫有擅长扮演的人,不如交给他们。”温明蕴点头,一下子也涌起了玩闹的心态。
    等这两人装扮好之后,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于英一脸兴奋的表情。
    “姐,温兄,我这才发现,原来扮男人不是换上男装就行的,难怪我每次都会被大哥抓住,这回打扮成这样,看他如何抓我!”
    于英完全就是兴致勃勃的,她整理了一番衣袖,大跨步往前走,摆出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她原本就长得英气,而且身形偏瘦,体态发育也不怎么明显,所以装扮并不费什么事儿。
    倒是温明蕴有些难搞,她的胸前女性特征十分明显,得努力缠上布条才看不出,而且眉眼相对柔和,要变成偏凌厉的模样。
    于英并没有去不熟悉的队伍,相反还直接冲着于钟执掌的队伍而去,大半的兵士都见过她,毕竟北疆这种地方,没那么拘礼,要不是武鸣力挽狂澜,十几年前的北疆百姓连小命都保不了,更别提男女大防这方面了。
    两人走近时,无人认出来,士兵仔细看了她们两眼之后,立刻阻拦。
    “无关人士不得进入。”
    于英忍不住眯起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很显然他们真的没认出来。
    “温兄,你要进内圈看吗?”她询问。
    温明蕴摇头:“不用,就在这里也挺好。”
    两人身后也跟着侍卫,用身体将人群隔开,虽说周围都是人,但是并不会挤到温明蕴。
    “今年是哪位将军出来开场啊?”
    周围的百姓都很激动,大家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我猜应该是于钟将军吧,他一向热衷于比试,应该会打得很精彩。”
    “为何不是武鸣将军?战神都多年不上场了吧?”
    “你也说了武鸣将军是战神,神仙怎么能轻易出场打斗给我们看,那自然是等上战场这样的关键时刻再打。”
    “哎,话是这么说,但是好想看看武鸣将军的英姿。”
    周围虽然嘈杂,但是临近几个人的议论声,还是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里。
    于英凑到她耳边道:“今年的确是我哥上场,对手是赵泽成,他俩也算是冤家了,今天的比试应该会很好看。”
    温明蕴忍不住询问:“他们俩之前也参加了勇士比拼大会?”
    “没有,他们俩都是将军了,自然不会参赛。只是过年期间的表演赛,每年第一场比试,都会让两位将军登场,表示郑重。这是武鸣将军定下的规矩,代表了北疆军民一条心,无论收获多少场胜利,我们永远同在!”
    于英摇头,她说到后面几句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无比严肃壮烈,气势万千。
    温明蕴忍不住盯着她看,这小姑娘方才的气场很不错。
    于英和她对视之后,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面的话很厉害吧?不过我说不出这样的话,都是战神的原话,我只是复述一遍。”
    “战神很喜欢说话嘛,我进入北疆之后,到处都能听到别人复述他的话。”温明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她之前进自家宅院参观的时候,李管事就提到过,后来她也时不时听到,如今连于英也把战神挂在嘴边。
    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战神天天就忙着发表讲话了。
    “战神非常寡言,但是只要说基本上都是至理名言。人和人真是大不相同,我哥天天那么多屁话,却没一句能让人记在心里的。”于英这一手捧一踩一,显然玩得炉火纯青。
    温明蕴听得都忍不住发笑。
    武鸣正在高台后面搭建的营帐之中,于钟和赵泽成也在,不过这两人已经掐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损起来,他则在看防御图。
    “你俩这么有力气,待会儿上舞台尽情发挥,这会儿打嘴架算什么本事?”武鸣正在谋划攻略路线,但是耳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思维,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泽成立刻闭嘴了,倒是于钟不尽兴,动了动发痒的嘴巴,轻声解释道:“老大,您放心,我们俩这打嘴架不费神,纯粹是休养生息,战前放松,等上了场更加龙精虎猛。”
    “既然那么有精神,那就来想想如何杀进北魏,这些年相安无事,他们也该享受够平静了,回到战时状态。”武鸣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防御图。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命地坐了下来,开始研究防御图。
    实际上两地的各种图,他们都研究烂了。
    甚至连北魏多少亩地,种着庄稼还是牧草,心里都有数,只为了知己知彼。
    但若说真的要颠覆整个北魏,实际上心里还没底,毕竟那是一个让大烨朝畏惧的老对手。
    “将军。”影二穿着亲兵的军服走了进来。
    “说。”武鸣头也不抬。
    “属下看见自己人了。”
    一听此话,于钟先笑出了声:“我说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这里是北疆,遍地自己人,你要是见到个敌人再来汇报还差不多。”
    不过与他的闲适相反的是,武鸣直接从椅子上站起,直接领着影二出了营帐。
    “你看见谁了?”
    直到确认于钟二人听不见他们谈话,武鸣才开口询问。
    “属下看见影一和影七了。他们护着两个小公子的模样,都是做了伪装,其中一位应该是夫人。”影二轻声通禀。
    武鸣皱了皱眉头:“另一位是谁?程晏吗?”
    “不是小少爷,是一位女子,但究竟是谁,属下没认出来。”影二与于英不太熟,他只能辨认出那是个女子伪装的,但再多的却辨认不出了。
    “那就不是从望京跟来的人,看样子是北疆人。在哪儿,我瞧瞧。”武鸣抬脚就要往前走。
    影二立刻阻拦:“主子,您还是伪装一下吧,若是以这样的装扮示人,您还没看见夫人,就已经被人群围住了。”
    武鸣在北疆真的被捧成神一般的存在,他戴着这样的面具走出去,都会造成交通拥堵的。
    他退了回来,沉默片刻,直接往营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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