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三姑娘肯定不会打人的,她这身体要是动手,估计疼得是她自己。
    至于在场的丫鬟,都是温明蕴的人,此刻全都低下头,伪装自己不存在。
    温明蕴一句话都没说,就成功把锅给推掉了,深藏功与名。
    甚至在温青立睁眼之后,温博翰拉着他给自己证明,青年张嘴刚想说什么,结果对上三姐那双雾沉沉的眼睛,瞬间低头。
    “爹说是谁就是谁吧!”
    “混账东西,你跟谁学得这般阴阳怪气!”这回温博翰举起手,是真要揍儿子了。
    不过有老夫人在场,自然是不成功的。
    温大人也瞬间体会到,温三娘强大的演戏能力,有黑锅她是真甩。
    哪怕亲爹也不例外。
    *
    “你怎么把爹给惹了?他可是给我下了军令状。今日如果你不相中一个,就不许回去了。”温明珠挽着她的手,轻笑着询问道。
    温明蕴满脸都是不高兴,兴致缺缺地道:“还能怎么得罪?爹的心眼比针尖还小,随便几句话都能惹恼他,我都还没发挥呢!”
    温明珠被她这话逗笑了,姐妹间偶尔会联合声讨亲爹,这种小亲昵真是旁人替代不了的。
    “今日的踏青赏花宴,是卢家举办的,本就是年轻男女一起踏青,卢家长媳张婉是我的手帕交,你也认识。我已经与她说好了,到时候定会安排好一切,你瞧上谁,便让谁与你私下见见面。你看可好?”
    “不好,我谁也瞧不上。”温明蕴摆明了消极怠工。
    温明珠只当她还在闹脾气,毕竟皇上亲口下的口谕,温家还真没胆量抗旨不尊。
    “穿蓝色蝠纹劲装的就是秦将军的儿子,秦小将,他之前一直在北疆领兵打仗,所以耽误了婚事,年纪很匹配,秦家家风清正……”她指着不远处男席的一位男子,轻声介绍道。
    温明蕴立刻摇头:“不行,他太强壮了,我这么瘦弱,晚上绝对受不住的。”
    温明珠被妹妹的大胆给吓得呛住了,顿时面红耳赤,偏偏说此话的人是个黄花大闺女,却面色坦然,毫不在意。
    “啧,注意言行。”温明珠忍不住掐了她一把,立刻转换目标:“他旁边那个一身青衫的,斯斯文文的,虽未考功名,但在北疆给秦小将当军师,前途不可限量。”
    “不行,你看他的衣衫如此朴素,家中定然不富裕,我对穷过敏。而且有二姐夫在,我对这种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着实怕了,软饭硬吃。”
    温明珠顿时皱眉:“你怎么回事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待会儿娘到了,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一见大姐发火了,温明蕴立刻服软。
    她这人最有眼色,绝不给自己添堵,眼看情势比人强,她肯定不会真的跟狗皇帝对着干的。
    找人嫁了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行吧,我挑的你都看不上,自己说说看上谁了?”温明珠被她哄好之后,又开始筹谋起来。
    “嗯,光看的话都还行,不过这得聊上几句才能知晓到底有没有缘分。”
    能来参加这种相亲大会的小伙子,必然都是能够得上这个阶级的人。
    “也是,你要和谁相看,我让婉婉来安排。”
    “唔,除了姐姐刚刚说的秦小将和军师之外,他们俩身边聚的一圈人都不错,那个紫衣的长相还成,戴金冠的笑起来挺好看,拿折扇的一看就会装,我就喜欢装得好看的男人……”温明蕴抬起手指指点点,一瞬间就点了不下于十几个,堪比上菜。
    “闭嘴,你当你是公主,来挑面首呢!”温明珠显然被逼到尽头了,竟然说出这种不成体统的话。
    瞬间温明蕴就捂嘴笑了,当然又惹来亲姐的一顿掐。
    “就我说的那两位,秦城与何兰山,你别记错名字。”
    “哦。”温明蕴乖乖应承下来。
    *
    温明蕴被带到一处凉亭附近,这里并没什么人,但是环境清幽,显然是主人家专门开辟出来,让看对眼的青年男女私下见面的。
    最先赶到的是秦小将,他皮肤黝黑,但是相貌英挺,和温明蕴对上眼的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明显很害羞。
    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拘谨的男人,温明蕴在心中感慨。
    哎,害羞朴实还长得帅的男人,真的戳中她的心巴。
    两人彼此见礼,秦小将主动介绍自己:“我姓秦。”
    “我知道,秦叔宝!”温明蕴抬起头,冲他露出甜甜一笑,想要表现得好一点。
    武将还姓秦,那肯定秦叔宝没跑了。
    顿时秦小将就卡壳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姐姐说还有一个要来,就是你的军师,叫——”她歪了歪头,努力回想。
    “他姓何。”秦城主动提醒。
    “啊,对,荷兰豆!”她一拍手,满脸都是对自己想起来的欣慰。
    秦城顿时僵在当场,直接痴呆住了。
    只听说温三娘身体不好,没听说她脑子不好啊。
    俩名字一个没记住,还天差地别。
    “他人呢?”她笑着问道。
    秦城打着磕巴:“他在后面,应该快到了。”
    “好的,那我们等等他。”
    秦城:“……”
    他没有听错吧,不是我,而是我们?
    这要三人一起见面,这种场面着实没见过。
    温明蕴时不时地用脚尖画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和秦城对视时,会冲他露出营业的笑容。
    秦城臊得面红耳赤,“他应该到了,可能藏在哪里不好意思过来,我去找找。”
    很快,何兰山被拽了过来,只是脸上还带着不太情愿的表情。
    “两位,我姓温,家中行三。我先介绍一下个人情况。”
    三人成三角形站立,两个青年都有些不自在,唯有温明蕴左看看右瞧瞧,还都冲着他们热情地甜笑,把广撒网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出自温家——”只是她刚开口,忽然对面的秦城就对着她做出“嘘”的动作。
    “有人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躲在假山后头。
    那两人为了不触碰她,都快挤成肉饼了。
    温明蕴撇撇嘴,台词都准备好了,竟然打断她的施法,可恶!
    “大爷,您就行行好,让我跟在您身边伺候吧。您也知道,世子夫人不是好相与的,我虽然是她的表侄女,可是她与我并不亲近。甚至还言明,若是我无法接近您,她就要毁了我!您也知道,这个世道对于一个姑娘家,是多么的艰难,若是我的名声真被毁了,这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一道凄婉的哭求声传来,显得楚楚可怜。
    温明蕴透过假山的缝隙看过去,就见一男一女站在凉亭里,显然在拉扯。
    女子她并不认识,但是男子却见过一面,正是当初争夺病秧子输给她的手下败将,程亭钰。
    那女子相当年轻,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头上也只有一根木簪,但是依然容貌不减,清丽可人。
    此刻正拽着他的衣袖,哭得无比可怜,让人忍不住心软。
    男人满脸愁容,不停地想甩开她,可是他一直咳嗽,明显没什么力气,根本甩不开。
    温明蕴忍不住啧嘴,艾玛,看这小鸡仔弱不禁风的。
    “岑姑娘,请你自重。我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好去处,身子弱得很,时常咳血,眼看就不中用了,你若是嫁给我,只怕没几日就要守寡。我还有个儿子,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常年无人管教,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允许有女人霸占他母亲的位置。”
    男人边说,边不停地咳嗽着,让旁听的人都觉得嗓子发痒。
    就在大家以为他快要把肺咳出来时,才终于停止了,只是捂住嘴的帕子拿开时,毫不意外又是一片鲜红。
    “他肯定会对你使出各种恶毒手段报复你,如果说二婶只是让你丢掉名节,他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我已经自顾不暇,你另谋出路吧。”程亭钰语重心长地苦劝道。
    只是那位岑姑娘根本听不进去,只一味地哀求他,甚至哭得梨花带落雨。
    “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大爷,更不求嫁给你为妻,只求能在您身边随侍左右,为奴为婢……”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他身上贴,甚至已经大胆地伸手去摸男人的胸口,直接要去解他的衣衫。
    假山后面,两个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之后暗自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惊慌和焦急的表情。
    而温明蕴则兴奋不已。
    啊,要来了吗?终于要来了吗!
    穿越小说必备经典桥段,躲起来就能看到活春宫场景。
    她都穿过来二十二年了,试图躲过无数次,都没遇上一次,可恶,运气差到连这种搞颜色的瓜都吃不上。
    今天看这架势,是终于要来了,而且还是女强迫男哎!
    快看程亭钰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竟然真的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真的给他们病秧子丢脸!
    怎么可以如此不堪一击,简直是病秧子队伍里的耻辱!
    “喂,秦叔宝,你不是武将吗?肯定有暗器吧,快把她弄晕啊!”她提出建议。
    可惜今天这活春宫终究是不能继续看了,而且还是她亲自打破的。
    她和秦城对上视线,就见青年手里已经掂着一块石子,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哪怕她不提,他也会如此行事。
    温明蕴冲他竖起大拇指,很好!
    “嗖——”的一声细响,原本急色准备强抢民男的岑姑娘,已经躺倒在地。
    “谁?”程亭钰立刻起身,还不忘拉好自己的领口,活脱脱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温明蕴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温三姑娘?”男人见到是她,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又露出疑惑的神情,毕竟她这样一个病弱的女子,怎么可能隔空打晕一个人。
    “哎,秦叔宝,荷兰豆,你俩怎么不出来?”温明蕴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顿时跺脚。
    “不好意思,我的两位新朋友比较害羞。”
    她冲着程亭钰道歉,走到假山后面,把两人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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