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躲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见谁?”
    没走多久,温明蕴就听到一道轻柔的质问声,她立刻停下脚步。
    “表妹,你怎么跟来的?这里是望京,可不是我们村,可以随意走动,若是被主人家知晓了,很可能把你拉出去打死!”紧接着又是一道焦急的男声。
    温明蕴挑眉,这两道声音都是头一回听到,显然是陌生人。
    难道莺儿把她带过来,就是为了听陌生人吵架?
    “表哥,你别想吓退我,正因为这里是望京,遍地是权贵,他们才不会像村里人那么野蛮,还是会听人讲道理的。你是请来的客人,我是客人的表妹,自然能跟过来。”
    “好表妹,我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先离开这里?稍后我就去找你。”
    “你能有什么急事?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要在这里私会温家三姑娘?”
    温明蕴原本听了几句,觉得无趣,这两人只是在吵架,又不是在打野战,她真的没兴趣听古人磨牙,无聊得很。
    万万没想到,都抬脚准备走了,竟然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顿时竖起耳朵来。
    “跟温家姑娘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败坏人家的名声!”男人显然是急了。
    女人哽咽一声,似乎哭了:“表哥,我说什么了,就败坏她的名声。姑母都和我说了,你攀上高枝了,被姓温的大官给看中了,想让你当他的女婿。今日办酒的主人家,夫人就是温大人的次女,想必那位三姑娘也来了,想让你们私下见见面。表哥一表人才,那闺阁小姐能见过几个外男啊,肯定会为你心折,到时候你成了温家的乘龙快婿,那我怎么办啊?”
    说完,呜咽声更大。
    温明蕴悄悄走动几步,离得更近一些,恰好看到一个素衫女子扑进陌生男人的怀里,两人明显有了首尾。
    她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游走了一圈,马上撇嘴。
    自从见过二姐夫的塌房之后,她对凤凰男穷书生类型的男人,就没什么好印象,不仅穷还虚伪。
    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嘴了,本该秀口吐文章,可惜这种人只会用在骗女人上。
    果然,男人开始各种输出花言巧语,把女人给哄走了。
    温明蕴并没有走出来,而是绕了一圈,悄悄追在女人身后。
    素衫女子虽然答应要离开,但实际上并不准备走远,而是想待在不远处偷看。
    只是她还没选定窝点,就忽然感到脑后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倒在地。
    “对不住了,先委屈你晕一下。不过你这么喜欢你表哥,我自然不能拆散你们,稍后我就让你心想事成。”
    温明蕴边说边拿起树枝,在地上留下一行字。
    为了辨认不出笔迹来,她还故意写得歪七扭八。
    之后她又悄悄回去了,男人依然站在原地,一直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等得有些焦急。
    以防万一,温明蕴还用锦帕遮住脸,悄悄绕到他身后,手里抄起一块石头就砸向他的后脑勺。
    方才她是徒手打晕素衫女子的,她对女人一向要温柔点,但是对眼前这个想脚踩两只船的臭男人,她就没什么怜惜之情了,怎么粗鲁怎么来。
    若是力道太大,不小心把人给砸成傻子,那也正好,让这个世界减少一个渣男,她简直是在做好事。
    温明蕴确认男人彻底晕倒了,现在他身上找了一遍,看到男人腰间挂着的荷包上,绣了个“赵”字,心中已经确信了。
    这就是她亲爹替她挑的男人,未来的三元及第,笑死个人了。
    男人看男人,果然眼瞎程度高达80%。
    她搓了搓手,做了个手指操,彻底活动开,然后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往两边拽。
    裂帛声响起,很快眼前这个男人就光了。
    不愧是大力士,徒手撕衣真的很方便。
    可惜她撕衣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不是个花美男,而是个渣男。
    她看着他身上的底裤,略显踌躇。
    最终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她只撕开一半。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便快步离开竹林。
    走回到西南门时,就听见莺儿的声音。
    “这位贵人,竹林如今不方便进入,还请见谅。”
    温明蕴微微一惊,毕竟刚做了坏事儿,她有些心虚,不过想起自己在外的病秧子名声,又很快稳住了。
    她咳嗽着走了出来,就见到莺儿对面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
    他头戴金冠,身穿宝蓝色锦衣,脚踩皂靴,那是相当有气度。
    可惜男人面色苍白,再加上面若好女,哪怕生得人高马大,可是那副需要人搀扶才能站稳的孱弱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病弱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滴——男主卡。
    对了,现在排雷应该还来得及,儿子不是男主亲儿子,也不是领养的,男主身份有异,剩下涉及剧透,就不多说了。
    另外这本双洁,双非和双洁的我都写过,我本身不太在意这些,反正从文开始都是1v1,不过这条排给有需要的人,我就不在文案标了,偶尔会引起争议。
    第012章 捅病人窝
    两人对视一眼,都同时拿着手帕捂嘴,开始咳嗽,甚至连咳嗽的频率都差不多。
    温明蕴眨了眨眼,好家伙,这是遇到病友了吗?
    当手帕拿下,温明蕴的手帕里沾上了一点红,显然是咳出血了。
    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如何让动作显得不刻意,还能自然展现出手帕上的红,让旁人都瞧见,处处彰显自己的病弱。
    而对面的男人手帕拿下时,刻意将帕子折起,不让人看见里面有没有血。
    只是他那苍白的唇瓣上,却留着一丝鲜红,像是涂了今年最显色的腮红一样。
    温明蕴顿时一僵,心底忽然有种输了的感觉。
    不好,眼前这位病友是个高手。
    他这是以退为进呢,包住锦帕不让人看见,但是嘴唇上沾染的鲜红,完全证明他方才咳吐血了。
    若是真不想让人看出来,那么大一块手帕还能擦不干净?
    幼儿园小朋友都能把口水擦干净,眼前这个大男人还能不如一个六岁小儿?
    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个病友一看就是个绿茶,而且手段还这么娴熟,应该是个老茶男。
    “这位贵人,您没事儿吧?”
    显然老茶男手段了得,长得好看的老茶男,更是吸引人的同情。
    原本冷言冷语阻止的莺儿,瞬间变了脸,十分担忧地询问道,连眼神里都透着几分关怀。
    温明蕴悄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喂喂,我也吐血了啊,论亲疏远近,你是二姐的丫鬟,难道不该先关心我吗?
    “无事。老毛病了。”男人摆摆手,接着便冲温明蕴作揖。
    “鄙人姓程,方才在席上被酒气熏得难受,想要四处散散心,见这竹林长势茂密,想必环境清幽,姑娘方才从里面出来,想问能否进去?”
    温明蕴只听了前面四个字,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还真是巧,前几日刚与卫道婆提到程国公府的事情,如今就见到了其中一位当事人。
    正是程家大爷程亭钰,温明蕴虽然吃了不少程家的瓜,但还是第一次见他。
    两人都是病秧子类型,甚少出家门,而且男女有别,也难怪没见过。
    温明蕴福身回礼,立刻皱眉摇头道:“程家大爷还是别进去了,你体弱受不住酒气,想必竹林里的气息也受不住。”
    “竹林里什么气息?”男人有些好奇,毕竟竹林里应该都是竹子的清香,还能有什么难闻的气息不成?
    “恶臭不堪,多是蛇虫鼠蚁。我进去一趟,都没深入其中,已经无法呼吸了。”她连连摆手,说完之后又开始不停地咳嗽,甚至干呕起来,泪珠都挂在脸颊上。
    男人顿时一僵,温明蕴也不去管他,再次福身告辞了。
    莺儿站在原地,似乎还想阻拦他,左右踌躇片刻,才快步追上温明蕴离开。
    温明蕴在前面走,莺儿跟在身后,不停地打探,可惜三姑娘明显滑溜得很,完全打听不出来。
    “三姑娘,您在竹林里没见到什么人吗?”最后她没办法,只能主动开口。
    “人?竹林里还有其他人吗?”温明蕴转身看她,满脸不解。
    莺儿先是怔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摇头,讪笑着道:“没有别人,奴婢就是害怕有人冲撞了您。”
    温明蕴摆手,拍拍她的肩膀轻笑道:“放心吧,不长眼的东西到我面前,只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冲撞不了我。”
    三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极了,甚至还甜甜一笑,但是莺儿对上她含笑的眼神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
    西南门外,锦衣华服的男人依旧站在门口,只是这回他没有走进去,而是冲着身后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听到两声急促的鸟鸣。
    程亭钰挑了挑眉头,很快便转身离开。
    很快,竹林里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彻底打破了寂静。
    连续几声尖叫之后,便是呼救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主人家。
    很快前后院的流水席都办不下去了,派人过去查看。
    蔡耀辉听说竹林里出事了,第一反应就要遭,连忙交代了管家几句,亲自前去查看。
    还没走近,就瞧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吊在半空中,他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跑上前。
    那白花花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赵姓进士,他身上的衣衫全部消失不见,反而腰间缠着数根布条,将他整个人捆起来,布条两头分别缠在一根竹子上。
    而这布条的颜色,显然与他之前穿得衣裳一模一样。
    赵进士明显是晕过去了,整个人绵软无力,身体呈折叠状,倒是光溜溜白花花的两瓣屁股最显眼,画面相当不忍直视。
    别说蔡耀辉,就连下人们都惊呆了。
    这又不是洞房花烛夜,脱成这样做什么!还踏马被挂在竹子上。
    “这上面吊着的是赵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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