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一副要做一个明白鬼的样子,问沈琅:“你从哪来?为什么肉身又变成你的了?”
    沈琅把我捆了起来,丢在了地上,然后淡淡的说:“我的魂魄在黑暗中呆了二十多年。这肉身是我借给他的,我现在该收回来了。”
    小钱又问:“你为什么会在黑暗中呆二十多年?”
    沈琅有些恼怒的说:“我怎么知道?我的父亲莫名其妙的把我关了进去,又莫名其妙的把我找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小钱盯着沈琅看了一会,又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
    沈琅淡淡的说:“我在黑暗中能够看到他经历的一切。”
    他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现在,我接替了这具肉身,你们只能接受我,不然的话,我会送你们去死。”
    在小钱和沈琅对答的时候,我一直在盯着倒在地上的叶默。
    他的胸口上有明显的伤口,他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失去了呼吸。
    我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挺想和你学那些功夫。至少这时候可以替你报仇,而不是被人捆在这里。”
    我正在胡思乱想,小钱忽然喊了一句:“师兄,问清楚了,这家伙也糊涂的要命,什么都不知道。”
    我愣了一下:“小钱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叶默坐起来了。他一脸失望的说:“为了打探消息,我连苦肉计都用上了,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
    叶默随手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在我耳边说:“想学三脚猫的功夫?我可以教你。”
    我来不及问他为什么死而复生,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紧紧地把他抱住了。
    叶默抱着我站起来,在我耳边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学?”
    我嘟囔着说:“明天。”
    叶默嗯了一声:“好,每个月学费五百。”
    我一把将他推开了。
    叶默平平淡淡的走到了沈琅身边,看了一眼他的手枪:“修行人用手枪,不觉得丢人吗?”
    沈琅已经有些呆滞了:“你没有中枪?”
    叶默指着胸口上的血洞:“中枪了。”
    沈琅茫然的说:“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死?”
    叶默笑了:“中枪之后为什么会死?打坏了五脏六腑,人就得死吗?我连心脏都没有,不是还活着?有了伤口,会失血过多而死吗?我体内的血液循环,是用道术完成的,我想要止血,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沈琅点了点头:“我低估你了,也许我应该打你的脑袋。”
    叶默微笑着说:“可惜,你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了。”
    他拿出匕首,用手指捏着匕首的锋刃,用把手敲了沈琅的琵琶骨一下。
    我听到一声闷响,沈琅的琵琶骨被敲断了。
    沈琅的头上流出冷汗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我不满的对叶默说:“你为什么打算他的琵琶骨?他是坏人不假,可是肉身是沈琅的啊。”
    叶默点了点头:“真沈琅的琵琶骨我不好意思打断,只好趁这时候过过瘾了。”
    阿梅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弄乱了,她茫然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默说:“当年的事,似乎是你丈夫一手策划的,我们恐怕得把他引过来,好好问一下。你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找来吗?”
    阿梅摇了摇头:“我不能见鬼,我不知道他在哪。”
    叶默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其实用勾魂的办法可以把他强行抓过来,但是有可能会惊动其他的人。最好是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把他给骗过来。”
    阿梅小声说:“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夫妻死了之后,是要合葬的。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我要死了,他会不会回来?”
    叶默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他不是还没有下葬吗?”
    阿梅说:“他的棺材放在旅馆里面,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但是村子里面有他的坟。”
    叶默点了点头:“我们试试吧。回去之后,就放出消息,说你去世了。”
    阿梅答应了一声,嘀咕着说:“那我们应该多告诉几个亲戚,把消息传出去。”
    叶默笑了笑:“你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你伪装的很像,即使是鬼魂都察觉不出来。”
    我们押送着沈琅回到小院的时候,正好是午夜。
    沈琅曾经捆住我的绳子被我们反过来捆住了他。而我们几个人则聚集在客厅里面了。
    叶默拿出来一张黄纸,对阿梅说:“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阿梅说了之后,叶默就写在黄纸上了。然后,又帮她写了卒年。
    卒年的日期定在了今天早晨。
    写完了这些之后,我们和阿梅作伴,一块来到了村口的土地庙。
    叶默把黄纸交给阿梅:“给土地爷烧了吧。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帮你把阳寿要回来。”
    阿梅答应了一声,就跪在了土地庙前面,然后把黄纸烧掉了。
    当黄纸变成纸灰的时候,有一阵阴风从土地庙里面刮了出来,它绕着阿梅转了一圈,阿梅就像是中邪了一样,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她抽搐了一会之后,就开始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像是过堂一样,战战兢兢地讲述自己的生平。
    最后,她一个劲的说:“是自愿的,我是自愿求死的。”
    回答了这一句之后,旋风就消失不见了,而阿梅也渐渐地清醒过来了。
    我把阿梅搀扶起来,奇怪的问他:“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阿梅有些后怕的说:“我看到一个当官的,坐在椅子上审问我。问我活着的时候做了多少坏事,做了多少好事。还问我是不是自愿烧纸求死。”
    阿梅口中的大官,也许是土地爷,也许是城隍。反正烧黄纸这种事,我们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倒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带着阿梅回家了。
    阿梅换上了一身寿衣,洗漱完毕之后,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天亮。
    天亮时候她就会去世,听说夫妻同心,他的丈夫一定会感应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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