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部伟惊呆了,他只知道股票上涨,但并不知道涨得如此令人血脉喷张。“你,你是说,咱们有五,五千多万?”他瞪着诧异的眼睛,张大嘴巴,根本不敢相信。
    “前段时间我跟你说过,过个一年多时间,别说千万富翁,就是亿万富翁也不是梦。”
    “是说过,可,可我以为只是个玩笑。”
    “记住,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敢想敢做,梦想就能实现。”
    “道理是没错的,可听起来却有些空泛。”
    “现在还这么觉得?”
    “太突然了,脑袋有点懵。”
    “来,我算笔账给你看。”张本民此刻也是豪气万分,道:“这次出手部分股票,我们能拿到五千五百万。考虑到近期要用钱,留五百万备用,五千万继续投入股市,大概还能买到两万四千多股,根据推算,每股还有五百块钱的利润空间。到时一出手,本加利是不是就变成了六千两百万多万?”
    “五千万的本加上一千两百多万的利,嗯,是这个数。”何部伟扳着指头点着头。
    “另外,最初我们用两百五十多万,以每股九十元买进,共两万八千多股,等涨到每股两千六百元的时候卖掉,连本带利是不是又有六千两百万?”
    “对!”何部伟又开始激动了,“这,这不就一亿多了?”
    “还有呢。”张本民笑道,“先前还有一笔一百五十多万的,投进去时每股是三百七十五元,买了四千多股,等两千六百元最高点到时出手,一千多万不又来了了么?”
    “我,我差点忘了那一波。”何部伟挠了挠头。
    “现在这三笔加起来,大概一亿三千四百万。”张本民道,“别忘了,范德尚和行长那边合作,还有一半没出手呢,我们还能分到那一半的一半!”
    “一半是五万五千股,我们能分两万七千五百股?”
    “没错,到时早一点出手,在每股两千四百元时就抛出,你算算,保守来说也有六千五百万!”
    “那……”何部伟错愕道,“那,就是说,加起来几乎就是两个亿了?!”
    “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张本民也很是得意,点上一支烟,“当然,这一切要等到明年春末的样子才能实现。”
    “后年,大后年也行呐!”何部伟嘿嘿地笑了,“唉,真是不可思议,等到那会儿,觉得钱还能叫钱嘛?纯粹就是个数字啊。”
    “钱多到一定时候,真就变成了数字。”张本民道,“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有天灾人祸的意外,可就不好说了。不过不管怎样得抓住眼前,明天你去沪城找范德尚,把事情办妥。”
    “知道,就是把五千万再入进股市去,带五百万回来,是吧?”
    “还得买点东西。”张本民抱臂捏着下巴,“得买几部大哥大,以后联系起来方便。”
    “大哥大?估计得两万一部呢!”
    “那也得买,像蚊子、小金子他们也得有。”
    “哎呦,那至少得四部,小十万没了。”何部伟有点心疼。
    “钱不是个事儿,刚刚不是算过账了嘛,随便花。”张本民道,“还有,马上还要提两台桑塔纳,兴宁放一辆,春山放一辆。”
    这次何部伟没说话,桑塔纳差不多二十万一辆,一下买两辆,他实在没法说什么,照办就是。
    一切安排好,何部伟回去准备动身,他打算坐夜里的火车,几乎能节省一天时间。
    张本民则盘算起毕业的事情,估计得占用不少时间,最后决定支队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先找王乐笙请假,理由是近期感觉身体有点不在状态,想请个长假调整一下。
    王乐笙有点不理解,说刚刚做刑侦支队队长就要请长假,上任的三把火还没烧完就撤身子,不是太妥当。张本民说没办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必须留得青山在。
    见张本民主意已定,王乐笙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他多少也明白点底细,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决断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情非得已也不会这么执着。
    假请下来了,两个月。其实原本是一个月,狄耘在签字的时候问张本民怎么了,王乐笙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身体不在状态。狄耘一寻思,说再加一个月,彻底调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
    张本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狄耘会批给他二十年的假,那样就可以见不到他,心里会更安稳。想到这里,张本民嘿嘿一笑,这样也好,大家各自为安,倒也清静。
    一番准备过后,张本民前往兴宁职业中专学校。
    进入校园,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张本民有点无所适从,还好有薛玉叶这个安稳的过渡环节点。
    不过,即便是见薛玉叶,张本民也感到有点不自在,无奈之下,他用何部伟刚买来的大哥大,打了个电话给她。
    薛玉叶还是那么温和,她说这个电话真及时,要不最近两天她也会主动联系的,因为快要毕业了,有些事情还得亲自做。
    张本民请薛玉叶到校门口吃饭,见面时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拥抱。
    薛玉叶并没有觉得不自然,毕竟那么长时间没见面,确实也想念。“你成熟多了。”她说。
    “我希望再快点,早日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你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张本民摸了摸下巴,“可是,我觉得还有点孩子气,所以一直都留着胡茬子。”
    “没想到内心强大的你,也那么在意外表。”
    “不是我在意,是环境需要。”张本民道,“人,得适应环境。”
    “也对,与环境对抗,会让人觉得有些另类,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薛玉叶道,“可话说回来,人活着多是为了自己,只要能看得开也无所谓。说到这点,我真的为你感到伤怀,因为你不是为自己,你肩上所担负的太多太多。”
    “玉叶姐,谢谢你的理解和关怀,其实也没有你说得那么沉重。”张本民笑道,“到目前为止,好像一切都看到了头绪,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那太好了,希望你早点轻松快乐一些!”薛玉叶两目含情,“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但不妨碍表达心底的感情,你在我这一生中,会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不管你在哪里。”
    “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现实的牵绊太多,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选择。”张本民道,“生活或许就是如此,一边在缺憾中想象着完美,一边安慰着自己。”
    “是啊,哪能一切都尽如人意?”薛玉叶很是感慨,“好了,说点毕业方面的事吧,今年学校搞创新,毕业生要写一篇学业论文,然后,学校将根据论文的质量来推荐工作。”
    毕业论文?
    张本民皱起眉头,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好像还没有写毕业论文的要求,看来兴宁职业中专学校的这个创新还真在点子上。
    “是不是,有困难?”薛玉叶见张本民面色凝重,以为他在发愁。
    “怎么会呢,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就自己的专业写点总结心得,那还有问题么?”张本民道,“保证按时完成。”
    “好像学校还要就论文进行当面提问,防止有些学生胡抄八抄的糊弄人。”
    “哦,还有答辩啊,也没问题。”
    “你当然是行的。”薛玉叶道,“对了,毕业后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地方把工作挂着,不去上班。”张本民道,“多数是回老家屏坝乡,乡大院里有熟人,随便塞个不起眼的位置就行。”
    “这么说的话,你不用写论文也行。”
    “还是写吧,算是给自己的学生生涯一个交待。”
    “就喜欢你身上这股激情、韧劲和干劲。”薛玉叶看着张本民,“其实也真够难为你的,因为两个身份,所以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没什么,毕竟总有一个是闲着的嘛。”
    “那,你说,我该记住哪个你?”
    “咱们是老乡,记张本民比较好吧。”
    “我并不那么认为。”
    “为什么?”
    “因为那会想起我姐。”
    “哦。”张本民当即便寻思开了,薛玉叶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还没来得及多想,薛玉叶直接说了,“跟你在一起时只要想起我姐,就会觉得不自在,说什么、做什么,好像她都在背后盯着。”
    “那,你就记住刘国庆好了。”张本民明白了薛玉叶的意思,不过这个话题暂且还不能深入,于是赶紧顺势说起了薛金枝,“对了,玉叶姐,你刚才提起了金枝姐,让我真是心潮翻涌,往事历历在目,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以前的日子是不太好过,但现在好多了,所以有些事也别放不下。”
    “记得你以前说过,金枝姐想开个大服装店,不知现在有没有实现愿望?”
    “没,开店并不容易,门面要选好,还要有一定的启动资金。”
    “说来也巧,我有朋友在春山混得不错,他手中的圆方楼正在搞商业开发,地段还不错,那边有不少门面房,我打个招呼能弄间好门面,前两年还免房租,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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