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只有先假装顺从以稳住场面,等确认一下对方的真实目的再采取行动。
    张本民从扶手箱里拿出一千块,递给一直站在窗边的那人。
    那人接过钱,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激动中带着窃喜。看了这个简单的表情,张本民马上就放下了心。
    “师傅,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们再商量一下吧。”张本民把车子熄了火,拔出钥匙,边说边推开车门下来,回手关上车门,上锁,而后继续道:“一千是不是有点多?”
    那人顿时凶起了脸,用右手“咔咔”地抖着那一千块钱,斥声道:“一千还多?你看你把人都伤成什么样了,腿都折了!没要你一万就算便宜了你!”
    “哟,是嘛,真要是那么重的话,那再加两百吧,从此以后,两不相干。”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那人没预料到竟然还会有这等好事,忙不迭地点着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们没关系!”
    张本民真的拿出了两百块钱,但并不是真的要给那人,只是要他抬起空闲的左手。
    果然,那人急切地伸出了左手。
    还等什么?张本民微微屈身,同时冲出右拳,打在了他左肋上。
    一瞬间,只见那人一个摇晃,像被伐断的树一样朝地上栽去,右手中那扎着皮筋的一千块钱也跌落下来。
    张本民半蹲起来,一伸手,稳稳地接住。
    此时,站在车前的家伙一看场面有变,便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
    来不得半点留情,张本民趁起身时用力一蹬,借力将整个身体弹出,借着飞跃的居高临下之势,向那家伙压去。
    那家伙一看,连忙举起俩胳膊迎挡起来。
    张本民早已料到,于是左臂一拨,挡开那两只胳膊,虽后右臂一弯,顶出肘部,狠狠地击在他的脸上。
    那家伙一声闷“哼”,像被拽倒的石柱,轰地扑到在地。
    车后的同伙看到这里有点发愣,可能寻思着情况不妙,有点想跑,但又觉得不能一个人开溜,便走到被“撞”的人面前说出事了,赶紧起来。
    被“撞”的人听后一个激灵,慌忙爬起来,走上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张本民,有点张口结舌。
    张本民不想多事,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理了理衣服,开车锁,拉门进去,起动车子离开,留下两个家伙呆呆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两人不知所措。
    此时,后排座上的梅桦茹长长呼出一口气,她紧张了好久。
    “你一个人出去,把我丢在车里不管,万一有人进来我把劫持了怎么办?”
    “我下车后第一时间就上了车锁,没人能进得去。”
    “那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没注意到。”梅桦茹短暂地轻轻一笑,又道:“你下去跟他们纠缠,不觉得冒险?”
    “我充分观察过,只是碰瓷的,没有大阴谋。再说,如果我们中了埋伏,呆在车里也没用,倒不如出去,或许还能打开一条出路。毕竟你会驾车,驾驶位的车窗缝还留着呢,实在不行就把钥匙塞给你,你自个开车离开就是。”
    从车内后视镜中,张本民看到梅桦茹点了点头。
    “你做得不错。”梅华茹随后说道。
    张本民没有作出任何回答,不是表示默认,而是不想多说什么,对梅桦茹得尽量保持沉默,话多必失,会有多种负面影响。
    回到别墅,下车后的梅桦茹习惯性地披上了冷傲脸面,她昂着头,有节奏地踏着高跟皮鞋。
    张本民提着大包小包,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直到客厅。
    进门后,梅桦茹坐在沙发上简单休息了下,然后整理买来的东西。张本民早就钻进了暂住的客人房,关上门,尽一切可能让自己不出现在梅华茹面前。
    夜幕降临时,张本民才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查看四周的情况。
    这是惯例,每天都要看好多次,尤其是夜间。其实也用不着这样的频次,不过出于责任感,也为了以防万一,天黑后还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梅桦茹晚饭吃得早,已经到楼上休息。
    张本民查看后回到客厅,诺大的空间就一个人,有点不适应。还是到房间,读书。
    这两天在读心理学方面的书,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相处,心理太重要,尤其是处在复杂的环境中、和复杂的人在一起,更要学会揣摩心理。
    一直看到九点多钟,还全无睡意,张本民起身到客厅去倒水。回房间后,差不多到了新一轮的巡视时间,于是便到院子里去看看,顺便耍一套拳脚。
    这一折腾,有点小亢奋
    张本民返回别墅进了客厅后,看到了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陡然产生了一股想看会电视的强烈念想。
    这不算是违规,可以说是等待巡查时间前的小憩。打开电视,刚好是一个科普节目,是宇宙的起源方面的。
    这让张本民看得有点入迷,以至于梅华茹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将他吓了一跳。
    “看起来,似乎你很好学。”
    不知什么时候,梅桦茹已经下楼,“沈时龙身边,没有能静下来看这种节目的人。”
    “随便看看而已。”张本民连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
    “别误会,你看你的。”梅桦茹说着走向厨房,“爱知识,是件好事。”
    张本民犹豫了下,还是关了电视,回房间。
    没多会,外面传来了餐勺碰击瓷碗的清脆声。
    张本民知道,那是梅桦茹在做宵夜,她有时会加餐,喝点汤羹之类的东西。
    大概过了十分钟,房门突然被敲响,一种说不清的紧张顿时袭上心头。
    “张本民,我留了碗银耳莲籽羹,你把他喝了。”梅桦茹的声音,从未有过这么温和。
    这让张本民有点不适应。“哦,谢谢,我不饿。”他连忙答话,这个时候没时间让他适应。
    “不多的,就一小碗,好不容易熬出来,不吃浪费了。”
    “哦,好吧。”张本民觉得这个时候好心得好领着,不能显得不知趣。
    过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梅桦茹已经上楼,张本民拉开门出去。
    很意外,梅桦茹并没有上去,她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
    顿感局促的张本民一愣,也没说什么,洗了把手,到餐厅桌前端起那碗银耳莲籽羹,三两口喝了下去,然后便到厨房把碗洗了,放好,准备回房间。
    “入行多久了?”梅桦茹见张本民出来,开口就问。
    “没多久,算是新来的吧。”
    “以前是干什么的?”
    “打小工。”张本民不想说出真相,“一直在老家打点小工。”
    “没上什么学?”
    “家里穷,上不起。”
    “那是可惜了。”梅桦茹摇摇头,“你喜欢现在职业吗?”
    “说不出喜不喜欢,反正碰到什么就干点什么,顺其自然。”
    “哪天你要是厌烦了,跟我说一声,让沈时龙给你找个正经工作。”
    “谢谢。”张本民对着梅桦茹轻轻一点头,觉得不能再继续说下去,“老板娘,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睡了。”
    “哦没事了,去吧。”梅桦茹看着张本民,表情有点小小的诧异。
    张本民转身进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此刻心跳有点快,梅桦茹态度的转变让人有点不适应。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习惯就好。躺到床上,又看了会书,倦意袭来,昏昏睡去。
    凌晨四点,微小的闹铃声将张本民叫醒。这是安检的一个节点,他悄悄下床,没有开灯,他来到客厅,从各个窗口向外查看。
    一切安静如常。
    回到房中继续睡去,醒来时已经天大亮,不过太阳还没出来。
    张本民到院子里稍微舒展了下,活动了一会。天气冷,锻炼强度不宜大,只是保持筋骨舒缓,不过于缩紧就行,否则猛然发力会伤到自己。不过因为是热性体质,虽然没怎么动,还是出了汗。
    既然已经出了汗,张本民干脆又练了会腿脚出击乃至全身腾挪的速度。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这是张本民信奉和屡试不爽的,只要速度够得上,无招胜有招。
    前后半小时,已大汗淋漓。张本民赶忙回到屋里,快速冲了把澡,接着便是早餐,面包和牛奶。吃这种东西不太习惯,但他没有选择,而且如今在吃上面还在乎什么?暂且能安然度日就已心满意足。
    八点整,梅桦茹下楼,说想喝点豆浆,吃点香香的葱油饼。张本民问去哪家餐馆,她说哪儿都不去,让他出去买。
    这是个好差事,一个人出来是自由。张本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夺门而出,像鸟儿出笼。
    当然,张本民知道这个自由是短暂的,不能耽误太多时间,一来梅桦茹还等着早餐,二来关键是保证她的安全,从这一点上讲,应该不能离开她左右才是。
    半小时后,张本民回到了别墅,把早餐摆到餐桌上。
    “你,来一起吃点?”梅桦茹很客气。
    “谢谢,我吃过了。”张本民在买葱油饼的时候,忍不住吃了一大块。
    “今个儿天不错,我想去看看大海。”
    “哦,那要不短时间的。”
    “中午不回来,带点东西就在海边吃,饿不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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