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酋长根本就不给面,匍匐在地,由最年长的黑衣酋长发言道:“长乐王,请你留下来吧,我们五大部落愿意共同尊你为王,合而为一,建立起桫椤岛上的第四大城邦。”
    “长乐王,恳请你们留下来。”众人一道呼喊。
    “这……”这种状况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黑衣酋长说:“你的才能和贡献,我们五个部落都一清二楚,我们坚信有了你的带领,我们不仅能成为大的城邦,还能成为桫椤岛上最大的城邦。”
    我在心里暗说,只要给我时间,统一桫椤岛都不是问题。但其过程的艰辛也是可想而知的,我从未有过做真正大王的欲求,更不敢去想象,当我统领着一个幅员还算辽阔,人口几十万,群族众多,风俗各异的城邦部落时,该怎么去治理它,正所谓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
    我劝说道:“你们先起来再说吧。”
    大家都不为所动,苏克酋长说:“长乐王,只要你留下来,我们就起身。”
    “长乐王。”乌瓦走到我身边说:“加上我们卡其布部落和来自其余部落的六十个人,可以算作一个部落,加上这五大部落,你可谓是已经统有六大部落了,桫椤岛面积广大,农作物众多,我们留在这里,你正好可以建立一番事业啊。”
    我摇摇头,周芳怡又紧跟着说:“老公,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吧,把其他人也接到这里来,九少女岛虽然不算小,但没办法跟这里比较的。”
    “别做你的王后梦了。”我直接的回绝道。
    “我没有想做王后,我是为大家着想。”周芳怡辩解道。
    “长乐王,请你留下来。”五个部落的人一起喊道。
    其实我很郁闷,他们早不留,晚不留,非要在我造好了船,准备离开的时候挽留,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吗?
    我再次劝说:“你们先起来好吗?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这事的,你们这样子,我真的很为难。”
    黑衣酋长说:“长乐王,是我们五个部落太小,留不下你吗?”
    “只要有了长乐王你的带领,我们还可以可以融合周边的部落啊。”苏克酋长说:“将我们变成一个万人部落,带甲数千,不是很难的事情。”
    来软的不行,我只好改变了语气说:“你们要是这样逼我,那我可就直接走了,要是你们起来好好说话的话,我一定好好思考一下你们的提议。”
    五个人面面相觑,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后,这才起了身。
    我招呼他们就地坐了下来。诚恳的说:“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大王,就想过点宁静的小生活。你们就别为难我了好吗?”
    黑衣酋长说:“长乐王,你虽然没有那样的志向,但你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了你拥有那样的能力啊。我们这片海域,部落众多,除了南面是辽阔的海域,其他方位都是群岛成片,部落不计其数,文明程度也不尽相同。我很担心你想要的简单生活并不能如愿。”
    “就是啊。大家相互攻打欺压,虽然我们桫椤岛有三大城邦维持稳定,但像我们这样的小部落,仍是经常遭受到岛外部落的攻打和抢掠。而我们根本没有实力去换取三大城邦的救援,试想你的那个小岛,人口不过百人,地小贫瘠,早晚会毁灭在其他部落的攻击之中的。”
    “我弟弟阿布里带回来的消息,说三大城邦抓捕奴隶的区域越来越远了,很多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岛屿部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还有一个什么大岛王国,据说实力不在三大城邦之下,依我看,他们和三大城邦之间迟早会打上几战啊。”
    “大城邦打战,吃苦受累的都是我们这些部落和小城邦。”
    “原本我们也不敢奢望能有所改变,但现在长乐王来了,改变了我们五大部落,我打心里认为,我们的屈辱时代应该终止了。”
    他们五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都插不上嘴。
    他们说的都很在理,虽然我帮他们发明了车,但也仅限于内部的使用,并不能转换成为商品换取大量的财富。因为那只会给他们带来三大城邦的攻击,尤其是桫椤人。我在帮他们发展的同时,也给他们的生存带来了不少的安全隐患。但好坏互为里表,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开的事情。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也思虑了一番。等他们说完以后,我说:“回去呢,我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我不会舍弃你们不管。要是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可以派遣几个人跟我一起去九少女岛,等我先打通巷道,我们有大船往后往来航行,就不会成问题了。”
    “这……”五个酋长都有些犹疑。
    黑衣酋长忽然起了身,走进人群,把一个白胡子老头搀扶了出来。两人到了我面前后,黑衣酋长说:“长乐王,这位是我们黑衣部落最年长的老人,他已经快一百岁了,年轻的时候,曾去过很多地方。或许他知道你们九少女岛所在的位置。”
    我点点头,把九少女岛及其周边海域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老人想了好久之后,点点头说:“你说的那个岛屿,不叫九少女岛,我们称之为苏瓦尔巴克岛。”
    巴克在他们的语言之中就是七的意思。
    我忙点头:“对对,岛里有山洞,通往苏瓦尔王国。您去过哪里啊?”
    老人点点头:“那一片的海域富有传奇色彩,百年以前,那里居住着很多的羽人,一百多个部落组成的联盟军,曾前去那里剿灭他们,因为羽人会飞,能驾驭群鸟,对我们这些在地上生活的人威胁很大,他们也曾来过我们的部落。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年轻的时候带着仰慕我和几个同伴特意去到了那里。还遇上了几个从几个从山洞里出来的苏瓦尔人,我们只能匆匆离开。”
    “老人家,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快告诉长乐王那个岛屿距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吧?”黑衣酋长催促道。
    老人打住了自己对往事的回忆:“不是很远,从我们的海边,一直往东走两百里,然后往南走,途中会经过几个岛屿部落,我们去的时候,走的很慢,用了十天的时间,如果你们全力以赴的话,应该四五天的航程就到了。”
    我告诉了他我们来到桫椤岛的经历和大致航行路线。老人摆手说:“你们走错了,你们进入了多路洱海,那里没有岛屿的,全是海洋,岛屿都在多路洱海的东面和北面,众多的岛屿就像一勾弯月一样把多路洱海包围了起来。我们在他们的西北面,还好你们来到了桫椤岛,要是你们一直前行,或者往南走的话,那将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会死在那里的。”
    听了老人的话,我不禁有些后怕,我本来是想凭借着记忆从原路返回的。海上没有指南针,有太阳和北极星还好,要是遇上雨季,或者没有星星的晚上,又没有岛屿可以供停留,是根本就分辨不清方向的,很可能走往海洋深处。
    我请求道:“老人家,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吗?等找到九少女岛,搞清楚航线以后,我们会用大船把你送回来。”
    老人摆摆手:“不行了,我太老了,我会死在海里的,我们是不能死在外面的,那样灵魂会成为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暗叹了一声,看来一切都只有依靠自己了。
    “长乐王,我们是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你就答应我们吧。”
    “就是啊,长乐王。”
    五个部落酋长又纷纷劝说了起来。
    我忙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必须去找到我的同伴,但我一定还会在回来的。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先找到他们。”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黑衣酋长问道。
    “短则一个来月吧,多则三四个月。”生活在荒岛之上,根本没办法安排未来的生活。
    “那好吧。”黑衣酋长伤感的点了头,对几个年轻的酋长说:“我们就遵从长乐王的意愿吧。”
    四个人纷纷点头。我陡然想到他们对脚下土地的纷争,为了防止我走后,他们继续争夺,我就提出要求说:“你们五个部族是真心的愿意合而为一吗?”
    五个人都摇了摇头,黑衣酋长说:“其实我们说是五家,又如同一家,彼此之间偶有摩擦,却从未大动干戈。我们本想长乐王能够留下来,我们便会彻底合为一家,建立长乐王国。但你执意要走,我们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吧。”
    想一想,他们这样也好,真的彻底合为一家了,五个首领难免会有矛盾,该怎么排列五个人的座次,估计都够争的不可开交了。
    我说:“那就遵从你们的自愿吧,但外敌入侵的时候,请你们一定要联合起来对抗,不要产生内斗。”
    “我们一定遵从王命。”
    我点点头,指着脚下的土地说:“我肯定还会再来你们这儿的,这块你们争议不断的土地就送给我如何?也好让我回来的时候有个落脚之处。”
    “我们很乐意。”五个人的意见出奇一致。
    我欢喜的点点头。把他们的手拉到一起:“都不要难过,我们也不是立马就走,还要准备很多东西呢。”
    “那就请长乐王带着你的部众今晚去我们部落里享受晚宴吧。”
    “还是去我们部落吧。”
    “该去我们部落。”
    “别吵,别吵。”我招呼说:“我们哪个部落也不去,今晚啊,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就在黑衣部落刚刚收获了粮食的空地里举行晚宴,吃的喝的大家都拿出一部分来,怎么样。”
    一句听从王命后,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我把自己的人叫到一起,让他们把我们木房子里剩下的粮食转移到大船上,饲养着的十几头家畜,各自留下三头后,其余的全部斩杀,一半装到大船上,一半送到黑衣部落前面的空地去。
    周芳怡已经怀孕有六个月了,肚子很出怀了。所以她每天能做的事就是这走走,那转转,更多的时间则是在休息。五个部落在我们造大船的时候,已经把道路修到了我们的木房子前。在海边安排完了所有的准备事宜后,我就用车拉着周芳怡去黑衣部落那边。
    “老公,他又踢我。”周芳怡撒娇的回头冲我喊道。
    “没事,等他出世了,我好好收拾他。”我玩笑的答复道。
    周芳怡朝我举起拳头:“你敢打我宝宝,小心我揍你。”
    “不是你在抱怨吗?”反正在她面前我是没地方说理的。
    “我就是说一声嘛。”周芳怡转开了头。
    推着车走到河边的道路上后,就能望见五大部落背后丘陵山上起起伏伏的土城墙了,远看上去,如同长城一样。营建速度之快,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期。
    晚上大家一起坐在篝火边吃着烤肉,玩乐的时候,我又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让他们把空地闲置出来,碾压平整,将来用作五个部落联欢,孩子们游玩和晒粮食的场所。
    毫无疑问的,他们爽快的接受了,黑衣酋长也没有在乎这块土地本是属于他们一家的。
    大家一直玩乐到深夜,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宴会。他们五个部落很少喝酒,因为粮食产量有限,一直刻意限制酒的生产。所以我们一晚上把他们的低度酒都喝光了,也毫无醉意。
    我带着自己人回到木房子后,让大家安心的好觉,一直睡到自然醒以后,我们吃过了饭,再航海出发。
    但显然他们把我的话,当成了酒话,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催促我和周芳怡起床了。大家都起来了,我们继续睡下去也不像一回事。只得睡眼惺忪的走出了木屋。
    出去一看,五个部落的人又来了,这次带了不少的礼物,我不知道留守在九少女岛上的人有没有收获到第一季的粮食。为了防备回了饿肚子,就收下了一部分粮食。但是种子全部都收下了。同时我也把剩下的几百个白币拿出来,留下十几个做纪念后,平分给了五个部落。
    我们吃过饭后,便整装出发,他们一直把我们送到海边。
    我带头跪下来,用最隆重的礼节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帮助,他们也回了同样的礼节。
    安排大家上船的时候,五个酋长和一些老人,一直围绕着我,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回来。
    我也叮嘱他们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你们也要保重自己,一定要建设好城墙和护城河,还有就是扩大耕地的面积,让部落更加强大。”
    “长乐王放心,我们一定会的。”有几个都掉下了眼泪。
    我也很伤感,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对他们一一鞠躬后,转身顺着绳梯上了船。
    安排人进入船舱后,我们的大船逐渐驶离了海边,五个部落的人都跟进了海水里,一直在朝我们招呼呼喊。我们也站在船头冲他们挥手道别。
    彼此都看不见了后,甲板上的人才散去了。
    把周芳怡安排进房间后,我和乌瓦等几个年长的人,坐在甲板上,观察着航海路线。我们按照老人给的意见,一直往东航行,为了不走偏巷道,一直是跟着桫椤岛的海岸线走的,相距不过十公里。保持这个距离是为了防备沿途的部落对我们有敌意,从而产生冲突。
    航行到傍晚时,我们把船停靠在了一座海岛上,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居住,反正我们只是暂时的停留,就让大家都在海边的树林里灶火做饭,寻找地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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