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升听了他的话,难得沉默思索起来。
    杨涛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把过程跟俞知岁一讲,俞知岁都忍不住赞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他说的这些俞知岁和叶桂月他们不懂吗?懂的啊,但他们当时一是没想到,二是就算想到了,也不好跟陈柏升说,交情没到那份上。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还是得杨叔叔出马。”俞知岁笑嘻嘻地捧了他一句。
    杨涛摸着啤酒肚,笑呵呵的,“能帮上点忙就好,这样也不算我纯吃白饭。”
    恰好晚上严先生请杨涛去家里吃饭,俞知岁和严松筠便也回了翠湖悦府的严宅。
    回去以后严太太拉着俞知岁一个劲说辛苦,“叫厨房炖了燕窝,你要多吃点,补一补。”
    俞知岁吃着杨涛从普吉岛带回来的特产腰果,一边吃一边点头应好,应完又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八卦啊?我天天待在公司看文件和开会,都要和社会脱轨了。”
    听到她这话,严松筠刚送到嘴边的腰果一歪,戳了一下自己的脸。
    好家伙,去上班就是跟社会脱轨了,看来她的社会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严太太却连连点头,说有呀,还是魏家的事。
    俞知岁惊讶:“魏家的事儿还没完呐?又怎么了?”
    容城叫得出名字的人家不多,但新鲜事却也不少,今天哪家的太太去捉老公和女秘书的奸,明天谁在哪家会所见到哪家的男主人或者少爷在寻欢作乐,后天谁家婆婆磋磨新媳妇,等等,不一而足。
    往往一件新鲜事出来,大家议论两天,就被别的新鲜事覆盖过去了,像魏家这样的,李霁月离婚证都已经到手了,大家还议论不休的,着实不多见。
    严太太道:“那还不是他们家事情一个接一个么,这回啊,是那个女人,就是魏铭那个私生子的亲妈,找上门来了,说魏铭要么娶她,要么给她两千万然后送她出国。”
    “嚯——”
    俞知岁忍不住惊呼:“狮子大开口啊这是,魏家能同意?”
    “魏家就是不同意啊,要是同意早就息事宁人了。”严太太道,“魏家不肯,那个女的就天天到他们家公司闹,还有也不知道她消息怎么那么灵通,魏楠最近不是相亲么,她特地跑去魏楠相亲的咖啡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魏楠下跪,让她劝劝她哥,说自己知道错了,只要别分开她和儿子,她愿意给魏家当牛做马,这黑白颠倒的,魏家都反应不过来。”
    “魏楠这回相的是汪家的小儿子,本来汪太太还觉得这门婚事不错,这事儿一出,汪太太就改主意了,一是觉得魏家做得难看,丢人,二是觉得魏家霸道,这样的媳妇娶进来,要是儿子儿媳有点口角,回去一哭诉,魏家是不是要她儿子也做牛做马?”
    甭管这汪公子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吊儿郎当,是不是花天酒地,在人家亲妈眼里就是最好的,魏家这样,魏楠再好也配不上她儿子。
    俞知岁啧了声,幸灾乐祸道:“魏楠这脸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吧,她就这么忍了,没当场扇那女人两耳光?”
    “小姑娘抹不开脸嘛,哭着跑回家的。”严太太摆摆手,也抓了一把腰果,一颗一颗慢慢地吃着,跟俞知岁道,“我前天去喝茶,碰见汪太太了,她跟我说的,话里话外的还打听巧巧呢。”
    严松筠和俞知岁的动作同时一顿,惊讶地看向她。
    “您答应了?”严松筠问道。
    俞知岁一听就推他一把,“你疯了吧,妈怎么可能答应,巧巧才多大。”
    严太太冲这个倒霉儿子翻了个白眼,“就是,我看你是哪条筋搭错了,现在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父母包办那一套了。”
    严松筠嘴快,立马接过话茬:“这有什么,我不也是包办婚姻……”
    话还没说完就被亲妈打断:“岁岁,给我打烂他的嘴。”
    俞知岁本来还想吐槽他,闻言倒忍不住笑出声来,扑过去揉他的脸,问道:“你是不是很不满意啊?是的话可以退的,我马上就走。”
    严松筠抱着她的腰,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搓自己的脸,“……过度解读要不得。”
    闹了一会儿就吃饭了,饭桌上严先生和杨涛说起淮升国际现在的项目,俞知岁认真听着,问到她了就答两句,没她事的时候她就安静吃饭。
    正啃着炸鸡翅,忽然严松筠问道:“中医药博物馆那个项目,你们谈好嘉宾了吗?”
    “没呢,连博物馆都还没谈好,说是他们要考虑一下。”俞知岁应道,用湿巾擦了擦手纸,“无所谓了,慢慢来也行,又不是要一起开机,哪个先准备好就先录哪个呗。”
    严松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严太太好奇地问:“你们薛阿姨参加的那个,什么时候开始录制啊?”
    “请的另外两个常驻嘉宾,林未绿是最年轻的金马影后,还是薛阿姨的学生,冯夏拿过主持人金话筒奖,刚好算是老中青三代,等她们那边签了合同,定好其他嘉宾,就可以开始录制了。”
    俞知岁合计了一下时间,“最快应该是在月底,最晚过完中秋。”
    说到中秋节严松筠就忍不住笑了声,等大家好奇地看过来,他就将俞知岁订银兔子给员工做中秋节礼的事说了,听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要是员工,恨不得你们天天这样互相攀比,反正我得到好处了。”
    “可不么,买东西还喜欢商家打价格战呢。”
    “小孩子嘛,喜欢比来比去是这样的啦。”
    严松筠听得闷笑不已,俞知岁那叫一个囧,低着头,除了吃饭不知道自己能干嘛,脸孔一阵阵发热,脚趾头快抠出一座魔仙堡来。
    都怪严抠门!小气鬼!这都拿出来说,不要脸!
    她丢人对他有什么好处?过分!狗男人!他最好不要犯什么傻,不然她绝对绝对绝对说足他一整年!
    晚餐在俞知岁骂骂咧咧的腹诽中结束,因为时间已经晚了,他们俩没回明月湾,直接留宿在严宅。
    回房以后,俞知岁率先对某人发难:“你吃熊心豹子胆了是吧?居然敢拿这件事笑话我?”
    “确实是很好笑啊。”严松筠一脸无辜地摊摊手,“我都没想到某个小朋友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要赢我。”
    俞知岁:“……”好气!
    她哼了两声,觉得心里还是气不顺,干脆不讲道理了,扑过去就要对严松筠发动物理攻击。
    严松筠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又夹住她的腿,道:“纪时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导师是肾病专家杨萍之教授,他的师爷孟李秋老爷子是省中医院的老院长,跟博物馆那边应该能搭得上话,周末我带你去回春堂,跟大家见个面?”
    说起来俞知岁嫁进严家大半年都过去了,还没融入严松筠的朋友圈,倒不是严松筠不愿意,而是她自己没兴趣。
    不过现在嘛……
    俞知岁一听立刻点头:“好啊好啊,要不要带什么礼物?”
    “随便带点水果就是了,自己人,太客气就是生分。”严松筠一面说,一面低头看看她被自己缚住的手脚,眉头一挑,“所以你现在……是不是?”
    话没说透,俞知岁却立马回过味儿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小严总有怪勿怪,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嘛。”
    她一面说一面挣脱手脚,转身要给某人按摩,还狗腿地问:“老板需要按摩吗?我们这里员工技术很好的,要是老板觉得纯按摩不够得劲,我们这里还有其他服务,嗯……您懂的哦?”
    严松筠顿时就被她逗笑了,这是哪里来的活宝!
    作者有话说:
    岁岁:我这个人很能屈能伸的。
    小严总:按摩的力气大一点,中午没吃饭吗?
    岁岁:但是我做不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小严总:?太太需要按摩吗,我学过,专业的。
    第七十二章
    夜色深沉, 屋内灯光昏暗,床头的台灯是一只躺着的小熊,向上抬着腿, 顶着一个月球灯。
    月球灯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朦朦胧胧地映照在女人的脸上, 愈发显得她妩媚神秘, 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细白匀称的小腿挂在男人的臂弯上,懒洋洋地享受着男人的服务,哼哼唧唧地发出细碎的声音。
    偶尔还要抱怨力气重了, 速度快了, 总是嫌弃这嫌弃那。
    严松筠无奈地低头亲她, 吐槽道:“到底是你服务我, 还是我服务你?”
    “那要看你对自己的定位了, 是出来寻花问柳的渣男,还是本小姐的丈夫, 身份不同,责任不用嘛。”
    她声音懒洋洋的, 透着一股娇气, 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严松筠失笑, 爱怜地亲亲她的鼻子, 他很喜欢这样的太太,不管做什么都是享受的, 工作也好, 生活也好, 她永远是最快适应变化的那一个。
    “我可以是你的情人。”他抵着她的额头, 跟她开玩笑。
    俞知岁听了耳朵一动, 眼睛歘地睁开, “情人?是我想的那种吗?我也可以像那些啤酒肚秃顶老男人老总那样,拥有一个小蜜吗?!”
    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严松筠一噎,感觉头顶有一队乌鸦飞过。好家伙,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家太太还有这想法!
    但是他转念对比了一下,突然觉得:“难道我不是吗?我一直这么努力伺候你,俞总什么时候让我吃上软饭啊?”
    俞知岁哈哈大笑,赤条条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手指在他小腹上打圈,一点点向上攀爬,最后停留在他紧实优美的胸肌上。
    戳了戳,感觉到一股弹性,她忍不住笑道:“可以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美貌,俞总改明儿就让你吃上软饭,嗯……就先送你一件礼物吧,银兔子。”
    严松筠哼笑一声,“虽然不值钱,好过没有,不会是给我开的空头支票吧?回头就告诉我,我年老色衰了,你不喜欢了,老祖宗都说,以色伺人,能得几时好。”
    “怎么会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俞知岁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这么肤浅,拍拍他胸口,保证道,“放心吧,只要你好好伺候本大爷,你就永远都是正宫。”
    严松筠顿时就气笑了,伸手捏她的嘴,咬牙切齿:“你这是还想搞几个小妾?信不信我明天就让怀声影视破产?”
    俞知岁简直要笑死,缩在他怀里笑个不停,惹得他皱着眉说她像个疯婆子。
    一直闹到午夜,十二点都过了才停下来,严松筠看看时间,起身道:“等我洗完澡必须看到你已经睡了,不然……”
    他顿了顿,威胁她:“不然你等着瞧。”
    俞知岁刚洗了澡,穿着件红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没系好,松垮垮的,肩膀露出半个来,眨眨眼看着他。
    语气遗憾地提醒他:“小严总,你本周次数用完了哦,没机会了,请悉知。”
    严松筠一愣,旋即一噎,难得的觉得被自己搬的石头砸到了脚。
    他干脆瞪了眼俞知岁,直接掉头去了浴室。
    “看吧,我就说做人不能太绝对,说话要留有余地,不然容易打自己的脸!”
    俞知岁跪坐在床上,两手叉腰,看着男人脊背上几道被自己抓出来的抓痕,发出了大声的嘲笑。
    笑完以后钻进被窝里,拿过手机打开微博,打算在严松筠出来以前冲一冲浪。
    深夜的微博无比热闹,娱乐圈明星婚变,专家建议年轻人把房子租出去赚租金,乙游男主粉丝打生打死,乙游和乙游玩家打生打死,电视剧某片段又爆了,哪个剧组又在发路透……
    哦,是蔡致忠的《沧澜》剧组啊?好像有我艺人在里面?那得看看。
    她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关于胥畅音的只言片语,直接就退出,又点进胥畅音的个人微博。
    迅速浏览了一下胥畅音最近一个月的微博内容,和她之前交代席熙的内容基本一致,一周更新三四次,每一条微博都精心挑选了配图,很多都是抓拍,但是镜头里的她都没有丑的,哪怕是大笑,也是愉悦而明丽的。
    感谢百万修图师,俞知岁看得心如止水,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精心包装出来的。
    这很正常,大多数艺人的微博都有团队的影子,哪怕是以真性情出名的艺人,微博发的内容其实也是经过团队审核的,艺人拿微博当朋友圈的年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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