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煌身畔,站着一人,身形削瘦,眼神冷酷,不苟言笑,眼神中冷电四射,无论望向谁,都会让人心中震颤,这个人叶流枫却并不认识。
    右侧堂下侧座之中,则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夫子林沧宇,他身畔则二夫子薛浩然,他们旁边则还留有一个位置,看样子应该是三夫子石修奇的座位。
    石修奇走过去向着大堂之上的郡守沈魏煌一拱手,“沈郡守,人我已经带到了。”
    扔下了这句话,他便坐回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去,低垂两目,不再说话,好像要睡过去一般。
    而此刻,堂上堂下,无数人的眼神都望向了叶流枫,眼神各异,也让叶流枫颇感觉有些不自然。
    头一次,有这么多大人物盯着自己看。
    “你就是叶流枫?”沈魏煌冷冷地望向了叶流枫,突然间出声问道。
    “是我,拜见郡守大人。”叶流枫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道。
    “啪!”沈魏煌猛地一拍惊堂木,“叶流枫,你可知罪?”
    “威……武……”周围的衙役还有那些神情高傲冷厉的蓝衣卫同时喝道,一时间大堂之上,满是“威武”之声,低沉浩荡,绕梁不绝,也让沈魏煌的这一喝更增威势!
    并且沈魏煌这一喝之中,也用上了真气,其他那些蓝衣卫同样如是,并且群声一喝之间,似乎隐隐形成了无形的合击之势,好像千百条河流汇聚一起,通过耳闻之下,直击人的灵魂,也让书院的几位夫子皱起了眉头来,这可是对付那些罪孽极重的江洋大盗之流,并且是境界极高的人,才会用得上这般的手段。
    如果境界稍微弱上一些,怕是这一喝就要被喝得暂时神魂失守,昏昏噩噩,甚至七窍之中都要流出血来,更要不由自主地跪倒下来。
    大夫子眉毛一跳,颇有些不满地望向了沈魏煌,似乎觉得沈魏煌这般做法颇有些不妥当。沈魏煌看起来却是十分霸气,理也不理,只是冷冷地盯着叶流枫。
    却没有想到,这一喝之后,叶流枫依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眼神飞扬,清亮亮地望向大堂之上的沈魏煌,居然没有半点神魂被震撼到的样子。
    开玩笑,经过一番苦修之后,叶大官人现在的神魂强度已经相当于普通人的二十倍以上了,别说喝上这一喝,就算是喝上十喝,也未必能将他如何。
    这一幕落在堂上那两个人的眼里,那个领畔镶着金边的蓝衣卫首领还有沈魏煌相互间对望了一眼,眼神禁不住都有些吃惊,看样子没有想到叶流枫的神魂力量居然如此强大。
    “郡守大人,不知道我何罪之有啊?”叶流枫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问道。
    反正已经来了,那就安然处之吧,倒要看看这个郡守大人要出什么妖蛾子。
    “你残杀江湖同道,挑了青河郡天刀分门,杀了楼飞宇,还煽动所有书院生员将青河天刀分门劫掠一空,我倒要问问,你这不是犯罪,什么是犯罪?难道,你想重新挑起书院与江湖门派的纷争吗?你担得起这样的罪责吗?”沈魏煌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狠狠地扣在了叶流枫的头上。
    “郡守大人,您好像言重了吧?第一,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能挑起书院与江湖门派的纷争,你若是这样说,那可就不单单指我了,而是指责我们书院,尤其是指责我们书院的三位夫子。毕竟,要按照您的说法儿,如果不是三位夫子的指使,我又哪里有那般的胆子去找楼飞宇的麻烦?您说是么?”叶流枫哈哈一笑道。
    沈魏煌一怔,倒是万万没有想到,叶流枫的词锋居然如此犀利,他的眼神更加凌厉了起来,看起来,这小子不好对付啊。就算现在,他也不敢直接派人抓捕叶流枫来到这里,更别说想把板子拍到书院的三位大拿夫子身上去了,这可不是他这位郡守有资格做的事情。
    “第二,我与楼飞宇之间的恩怨,说起来话长,这要从他儿子楼炎冥说起,当初我初入书院之时,楼炎冥可是几次三番地逼迫我,并且趁我境界低微,还死不要脸地挑战我,想逼我上碎玉台,我忍了。而等我闭关又出关之后,境界增长,我直接请他上了碎玉台,他同意了,而书院的规矩可是太祖定下来的,书院碎玉台上,生死由命,事了便了,无论何人,不得再究。我干掉了那个不识相的小子之后,没想到,他老爹却放出了风来,必须要杀了我。
    我这样年轻气盛的,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嘛,况且修行中人就要有修行中人的风骨和热血,所以,我直接冲过去挑战楼飞宇,也当场签定了生死状,这个,在青河天刀分门的门前可是能查证得到的,现场也有无数人亲眼得见,并且,当时定下了赌约,以生死为赌,以青河分门资产为注,他若战败,一来身死,二来青河分门所有财产归我。
    所以,接下来就是要说的第三点,青河分门的财产俱都由我支配,从楼飞宇死了的时候,那就是我的个人财产了,别说我没有煽动书院生员去劫掠青河资产,就算我煽动了,那又怎样?总不至于我让几个人随意到我家去搬东西,这件事情也犯了大炎律法吧?”
    叶流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那边大夫子望着他的眼神哭笑不得,而二夫子薛浩然却是眉飞色舞,暗暗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至于三夫子,始终还是那样低眉敛目,宛若入定的老僧一般。
    堂上的沈魏煌再次与那个蓝领对望了一眼,眼神再次变化,警惕的意味十分浓厚,对叶流枫的警觉则加深了一层。
    沈魏煌冷冷一笑,“叶流枫,你大概有所不知吧?楼飞宇只是青河天刀分门的门主而已,他的私产且不论,但他没有资格将自己的公产做为赌注,因为那是天刀门的公产。若是照你这般说,那我这位郡守岂不是可以随意与人对赌,将整个青河郡甚至青河百姓都为注而赌了?任你词锋再是犀利,也只不过是口舌之利罢了,劫掠天刀门财产的犯罪事实并不能因此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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