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是有一点抓瞎,原本是跟在汪令飞后面刷经验,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扛boss,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可听人家破案和自己亲身上阵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似线索很多,但细究起来都是问题,白桃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整理头绪。
    首先是录音,录音是被转过一次的,那第一次录是什么时候?谁能拿到这样的录音?高银月叫的是周孟言,那这是他们做-爱时录下的?那能拿到这个录音的,一定是很亲密的人才对。
    然后是死因,死于窒息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一点也让法医很奇怪,那就是高银月在死前有过性行为,可在阴-道却没有找到精-液,也没有润滑剂残留,可其他人体分泌物还在,不像是被清洗过,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了某种工具。
    捆绑,勒脖子,用工具,不是高银月有受虐的癖好,就是凶手有施虐的倾向,要么就像是老法医说的,不举……等等,记得没错的话,spring就是治疗这方面的疾病的药物,当时在询问林河时也提及了这一点,他也确认了周孟言的确有这种药物。
    所以周孟言是不行?也不对啊,她记得之前搜查周孟言家里的时候,他家里并没有类似的药品。
    这是一个讲不通的地方。白桃咬了咬笔杆,在本子上记下这一点。
    但如果不是周孟言的话,凶手和高银月会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不太可能,如果是临时起意杀害这位女明星,还能有她的录音伪装?
    情人?高银月只是个普通的女明星,她要是能瞒过经纪人、助理有个秘密情人已经很了不得了,有可能在警方的盘查下还找不到蛛丝马迹吗?
    或许周孟言说得对,高银月是被强迫的,而这个人,肯定在她身边隐藏得很好,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起疑。
    看来需要再次筛选一遍高银月的通讯信息了。
    白桃想着,重新将高银月这几个月的通话记录翻出来,正打算今天加把劲啃一遍,手机突然响了。
    她顺手接了起来:“喂?”
    “白警官,我是林河。”
    白桃很奇怪:“林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spring,我这边有了些线索。”林河对白桃说了些spring的线索。
    白桃越听神情越凝重:“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林先生,非常感谢你提供这样宝贵的线索。”
    “不客气,我和银月也算是朋友,希望能够略尽绵力。”林河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对了,关于周孟言……”
    白桃把耳朵高高竖起:“嗯?”
    “之前我说他那里有spring,不过我现在了解到他早就把东西送人了,自己手上并没有。”林河说到这里,像是觉得太刻意了,又补充道,“不过他自己私下里有没有购买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想把这个情况反应一下。”
    白桃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林先生,我想冒昧问个问题。”
    “你说。”
    “您为什么要给周孟言寄spring呢?”
    林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咳嗽了一声:“是他一直在为一个老教授寻找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不仅是spring,这些年我也陆陆续续为他找过别的。”
    “噢,原来是这样,那方便给一下那位教授的联系方式吗?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林河便报了陈教授的联系方式。
    白桃立即联系了陈教授,接电话的依然是助理,小助手的说辞和上次林河来问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吧。”挂了电话,白桃把本子上周孟言的名字划了几道杠,自言自语,“他的嫌疑又少了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不想谈恋爱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我觉得这句话最适合形容采蓝了~~
    明天见~
    ☆、第37章 想要
    钟采蓝在公园里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周孟言, 只能打电话给他:“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周孟言有些意外, “出什么事了?”
    钟采蓝没好意思说自己担心他的状态:“没事, 就问你在哪儿?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你不是和同学在一起?”
    “温柔去看漫展了, 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钟采蓝觉得在40°高温天气下顶着大太阳乱走的自己真的像是个神经病,“不说算了, 我回图书馆了。”
    周孟言发了个定位过来。
    钟采蓝转悠了半天, 终于在一个小池塘旁边的石凳上找到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的阳光穿透密密麻麻的树叶之后就变得温柔起来, 化为金色的蝴蝶,恋恋不舍地栖息在他的身上。
    就好像梦一样。
    但……现实生活,一般帅不过三秒, 池塘里的水长着不知名的绿色藻类,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癞□□,石凳很烫, 蚊虫很多, 就算有树荫都不能隔绝这可怕的高温。
    钟采蓝坐到他身边, 差点崩溃:“图书馆有空调你不待,在这里干嘛?”
    “闷。”周孟言看她被透下来的一束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睛,抬手替她遮住, “你找我?”
    钟采蓝瞥了一眼他挡在半空中的手, 顿时觉得真没有那么热了:“午饭啊,那家店的金枪鱼三明治挺好吃的,我就给你带了一份。”
    周孟言接过三明治和一杯堆了半杯冰块的可乐:“谢谢。”
    “没事, 不过这是什么?”钟采蓝一团纸巾里发现了几个烟头,不可置信地问,“你抽烟?”
    周孟言一只胳膊抬着没放下来,只有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吃得脸埋进纸袋里,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钟采蓝:“……”
    周孟言一抬头就发现一向能克制情绪的钟采蓝变了脸色,他好笑极了,三两口吃干净了三明治,忍着笑说:“不是吧,这么难接受吗?”
    “我心情有点复杂。”
    “抽个烟而已。”周孟言把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袋子里,揶揄道,“你以后还会发现我居然站着上厕所,偶尔还会拉肚子,说不定睡觉还会磨牙打呼噜……”
    不等他说完,钟采蓝冷冷道:“对,还会梦-遗。”
    被说破了,周孟言反倒不尴尬了:“这是正常的。”
    “我有说不正常吗?”钟采蓝翻了翻白眼,扭过头不看他。
    周孟言捧着可乐慢悠悠地喝:“真想知道你有哪些不喜欢的事,我好一一做一遍。”
    “这样就显得你是个自由的人了?”
    “不,就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了。”周孟言道,“人无完人,你把我写的太好了,连一个缺点都没有,就不像是真的,有缺点的人才是真实的。”
    钟采蓝偏偏要和他抬杠:“在我眼里,缺点都是优点,怎么办?”
    周孟言哑然,半天才说:“不会吧。”
    “当然不会。”钟采蓝微笑着嘲讽他,“哄你你都信?”
    周孟言:“……”
    两个人都不说话,空气也安静不下来,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歇斯底里,吵得不行。周孟言本来贪个清净,这会儿也觉得热了起来,不由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她也热,额角有细细的汗珠,鬓边的头发潮潮的,他掀开饮料的盖子,拔掉吸管:“喝吗?”
    钟采蓝也不和他客气,接过来闷了一大口,那半杯冰块不是白放,一口冷气冲进胃里,暑气顿消。
    “我要和你道个歉。”周孟言把冰块丢进嘴里,嘎啦嘎啦嚼得响极了。
    钟采蓝问:“什么?”
    “香水还是挺好闻的。”周孟言看着她,“真的。”
    钟采蓝清了清嗓子:“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感觉你是在夸自己。”
    “会不会说话,能不能做朋友了?”
    周孟言笑了起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好吧,朋友。”钟采蓝并不感动,朋友两个字说来容易,可周孟言对她的感情,永远比不上她对他的。
    他以为她安排了他的人生便是赢家,过去或许是,现在她才是彻头彻尾的输家,输得连底裤都快没了。
    周孟言撑着头,纳闷地看着她,好端端的,又不高兴了?普通女孩子的心思就已经是海底针了,钟采蓝的心思,大概藏在马里亚纳海沟里,叫人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他看得太久,钟采蓝注意到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在看你是不是不高兴。”
    钟采蓝一脸冷淡:“莫名其妙。”
    周孟言道:“你才是,不高兴就说出来好了,说要做朋友,你连个机会都不给,单方面否决,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好啊。”钟采蓝问,“你说我是朋友嘛,算哪一级的朋友?”
    这倒是难住了周孟言,要说是普通朋友,他们之间肯定不止如此,可要说是亲密朋友,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再仔细想想,遇到这样的事,林河会怀疑他,可钟采蓝恐怕不会,这又怎么说呢?
    “答不上来了吧。”钟采蓝也没兴趣为难他,主动转移了话题,“照片看得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
    周孟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发现。”
    钟采蓝说:“晚上回去我帮你看。”
    “晚上不是和人约了吃饭?”
    钟采蓝兴致不高:“吃饭能吃多久?”说完,反应过来了,“噢,不想我看?”
    周孟言很无奈地说:“当然不是,只是难得和朋友出去玩就尽兴,照片什么时候看都行。”
    钟采蓝大概是信了,点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安排?”
    带着某种恶作剧的心思,周孟言道:“我去找白桃。”
    钟采蓝果然吓了一跳,眉毛往上跳,脱口就问:“七夕去找白桃?”
    周孟言忍笑忍得很辛苦,偏偏还要装作惊讶的样子问:“查案还要看黄历?”
    “祝你顺利。”钟采蓝扭头背起包,“再见,我去吹空调了。”
    周孟言没拦她,掏出烟盒衔了支烟,唇角微微弯起。
    ***
    白桃接到周孟言电话的时候心里一点也不意外,但嘴上还要大义凛然说两句:“怎么,你终于想清楚打算投案自首了?”
    “看来白警官有了新线索,我的嫌疑好像小了不少。”周孟言悠悠道。
    白桃冷笑一声:“别想太多,你的嫌疑最大。”
    “你有很多问题想找我核实吧?我也有事想问你。”周孟言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八点,天地公园见,我会联系你的。”
    白桃“喂喂”两声,那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她把号码找出来一查,好嘛,果然是公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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