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庭,议题渐渐转到曼德.伊文斯是变态的这件事。
    那其实根本不是重点。
    「传证人上台。」法官说。
    上台的人是大宅僕人之一,普玛。
    「我看到不只一次…少爷一脸鬼祟的潜入千里先生的房间,我因为好奇跟上去,然后…」
    说到这边,普玛低头一度说不下去。
    「你可以说出其中一次的日期吗?」亚伦问。
    普玛点头,她连续说了一两个日期,和曼德在那房间里的行为,都与日记未公开的内容吻合。
    下一个证人是桑。
    「生日宴那天,少爷要千里先生装扮为他的恋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也是可以婉拒的事情…现在想来,他大概没办法拒绝。」
    桑吞了一口口水,面色凝重。
    「在夫人回来过之后,千里先生就开始交接很多工作给我,避免跟少爷的独处。因为那时他跟少爷的相处变得紧张…少爷还取消了他的休假。」
    看的出来桑还有很多想说的,避免误导焦点,他只说事先跟律师说好的部分。
    藉着僕人们的话,加深了日记的可信度与曼德邪恶的形象。
    最后一位是伊琳。
    她一出现,千里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看到了,那天在少爷的书房传出了椅子倾倒的声音,我过去查看。」
    伊琳紧张的握住手腕。
    「千里先生被压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扯破…真的、真的想不到少爷会做这种事!」
    明明被告是千里,现在却弄得好像曼德才是被告一样,惨死的人可是他。
    碰!
    海顿火大的拍桌,文件散了一地。
    「不管被告是如何可怜,他杀了人,是事实。我质疑辩方想利用同情左右判决!」
    面对海顿的怒视,亚伦回以冷静的微笑。
    「以上证人,陈述的全是事实,证明了我们被告并不是因为憎恨,预谋杀害死者。」
    「诡辩!」海顿反驳。
    「死者的骚扰早在其妹死亡前就开始了,持续并逐渐加重,如果憎恨,早就出手了!」亚伦陈述他的推论。
    「反对,被告是确认了妹妹的死亡才下手的!」海顿拉大了嗓门。
    「被告完全不在意自己怎样,他只在意自己的家人!」
    法庭陷入了静默。
    千里想不到海顿会说出这种话,他以为海顿是最清楚他的残酷的人。
    「我们被告就是深爱自己家人的人,所以他现在内心煎熬不堪。」
    亚伦加强了海顿的论点。
    『煎熬什么?』千里在心中升起不安。
    「就是因为如此,被告才对妹妹的死无法接受,怪罪到死者头上,残杀了他!」海顿加重语气,再度提醒着眾人,千里犯的是杀人罪。
    「若是如此,我们被告不会等到被袭击才动手!」
    检方与辩方又开始一来一往的辩论。
    「如果不是出自憎恨,不可能连杀17刀!」
    海顿终于拿出所谓的决定性证据。
    血衣的照片震慑了全场,大块的鲜红诉说着悲伤。
    千里透过帘幕的缝隙看向亚伦,面对自己的罪行,他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是17刀?」亚伦沉稳地反问。
    「这是被告自首的证言,他把死者压制在地,用小刀,全部刺在腹部上。看证物的血渍,这出血量,一定是十几刀以上。」
    见亚伦没还嘴,检方趁胜追击。
    「试想,一刀刀下去,死者会是多么痛苦,被告仍是选择了这样的凌迟般的行凶方式!没错,死者不是好人,杀了他的被告,也应该付出相应代价!」
    终于有人为曼德说出公道话,千里觉得安慰。
    在海顿畅所欲言后,亚伦冷静地看了血衣的照片,再度回头看向他。
    「17刀,会痛苦吗?是在『死前』下的刀吗?」
    亚伦现在到底在说什么?
    海顿闭口不言,亚伦露出了微笑。
    「这是最新的尸检报告,死者身上验出大剂量的氰化物。」
    亚伦的话又再次震惊了现场。
    「这是作假,第一次的尸检根本没有任何有关报告,更何况,死者被刺到胃囊都破坏掉了!」海顿反驳。
    「所以,警方有安排详细的尸检吗?」亚伦无礼地指向海顿的眉心。
    「在掩埋死者的泥土中,发现了氰化物,再次尸检后,才发现死者的其馀内脏中也有残留。」
    海顿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报告被提交到法官眼前。
    「死者是自杀!」亚伦大呼。
    这话一出,海顿终于察觉了亚伦的目的。
    「我方主张,被告说谎!因为强烈的自责跟内心煎熬,为了加重自己的刑期,向警方塑造了残杀犯的形象!」
    法院瞬间颳起旋风,不仅法官、陪审团、旁听的民眾全都震惊。
    为什么,明明一听就是瞎掰的内容,为什么检方却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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