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完牌,自己再和刘长安谈一谈,如果赢了,就少骂他几句,如果输了就把他赶走,跟着自己女儿回来的,还敢赢白茴的妈妈,基本就是又蠢又坏,以后都不许他和白茴来往。
    “刘老板上场了,就打大一点,怎么样?”仲卿两根手指头捏着一颗麻将牌揉搓磨蹭转动着,展现了极其高明的技巧,一看就是老手。
    “刘老板?他不是茴茴同学吗?”白胜天奇怪地问道。
    白茴连忙解释,“刘长安自己和别人开了一家米粉店,现在正准备开第二家了。”
    “那挺忙的吧?开米粉店可要起早贪黑。”白茴妈不由得有些心疼,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可太难得了。
    “人家的店开在商场里,又不是摊子……他以前摆过摊子,但是现在生意做大了。”白茴有些骄傲地说道。
    完了,完了,白茴妈听着白茴的语气,看来自己女儿准备在做小三这条道路上励志前行不回头了,你骄傲个啥啊?人家的店,说不定女朋友都被叫老板娘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开在哪个商场?不会是仲卿工作的那个商场吧?”白胜天问道,“下次我们去捧捧场。”
    “就是那个商场,店名叫红汤辣公鸡米粉。”仲卿也不解释自己并不在那个商场工作,只能说那个商场的管理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
    “我们去吃过!我就说那天本来要吃大餐的,白茴非得拉我们去吃了一顿米粉。”白茴妈回味着,点头赞许,“确实口味不错,尤其是那个鸡腿和肉包子。”
    白茴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这个时候应该和刘长安对个眼神的,她抬起头来,却发现刘长安正认真看着她妈妈说话,于是推了一把桌子上的麻将,“别说了,快打吧,一会天都亮了。”
    “东南西北,红中发财,三六九万,二五八条,一四七筒,杠上开花,海底捞月!”
    “豹子金花把把出,别人掏钱我收钱!”
    仲卿知道刘长安打麻将厉害,但毕竟是和他第一次打,一边小心翼翼地出牌,一边观察着白茴的表情来确定自己拿出来的牌该不该打。
    白茴坐在刘长安和妈妈中间,她两边都看,但主要在给刘长安加油,屡屡摇头示意刘长安不要打手里的那张。
    这让白茴妈很郁闷,因为刘长安真的没有给过她一张牌,但是她却无法确定这是刘长安自己的意思,还是被白茴指使。
    打了两圈以后,仲卿发现居然是自己觉得牌技一般的姨妈和姨丈赢得最多,刘长安没输没赢,只有仲卿一个人在不停地输。
    尽管没有证据,但仲卿觉得这就是刘长安在控场,不禁有些生气,她都给他发过睡衣照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一般来说两个人即便没有真正暧昧的关系,但是男人如果看了一个女人的性感睡衣照,他就应该对她温柔一点,立场更亲密一点,至少放个炮给她啊!
    打到后半夜散场,仲卿扳本回去了一点,总体还是输了不少,刘长安没输没赢,白茴妈和白胜天赢了个盆满钵满,两口子笑开了花。
    “小刘啊,已经这么晚了,今天就别回去了,让白茴和卿卿姐妹睡一屋,你睡客房吧。”白茴妈拉着刘长安,不舍得他就走,喜笑颜开地留客,“客房换了新床单和被子,让白茴给你拿套洗漱用品。”
    “是啊,现在这天气,天寒地冻的,明天起来叔叔再开车送你回去,这个点打车也难。”白胜天更是热情,这辈子头一次赢这么多钱,下辈子在麻将这事情上的吹牛,全靠今天晚上的底气了。
    睡眼惺忪的白茴还想说什么,刘长安已经婉言拒绝了,摇头道:“今天看到的蔓越莓,其实不太正常,可能泡肿了,比平常的大一些。下次再请我喝蔓越阑珊吧,还不错。”
    白茴刹那脸红,睡意全无,这人什么意思?他是在讽刺她的不好看,还是发现她当时因为一些冲动的情绪导致身体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在调戏她?
    再请他喝蔓越阑珊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喝奶奶茶吗?他好像不是这么直白的人,一时间白茴心乱如麻,都没有留意到表姐主动送刘长安下楼去了。
    仲卿披上了一件小坎肩,和刘长安走进电梯里,有些怀疑地问道:“你刚才和白茴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最近老是挑衅我,我反击一下,免得她以为我对付不了她。”刘长安其实没什么意思,但是这些女孩子就是这样,一句平常的话,她能给你琢磨出七八个意思出来,更何况刘长安这么似是而非的讲话。
    仲卿便没有追问了,只是伸手掸了掸他手臂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其实我挺希望你和白茴在一起的。”
    “嗯?”刘长安略一琢磨,微微点了点头,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和白茴在一起了,那就意味着,可一便可二,可二便可三,我可以和白茴在一起,那多个你也没有什么问题。”
    仲卿依然举着的手掌有些生硬地僵住了,看上去不像要帮刘长安掸灰尘,更像要打他,于是顺势落了下去,却也没有打人,只是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她本来就只想说一句“希望他和白虎在一起”,然后他要是疑惑或者追问为什么,她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又或者扭过头去不理她,做做这样小心思的姿态罢了。
    哪里知道他竟然看得穿,果然……果然是三太太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人物。
    他不但是各方面能力突出,即便是耍心眼,也会压三太太一头,仲卿不禁自嘲而羞耻,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当初的自己怎么看他的呀?真是蠢得很。
    “其实还是有问题的,以苏眉的个性,哪怕是白茴她都能忍,可如果是你,她会觉得你背叛了她,即便她允诺你,希望她不在郡沙的时间,你要替代她来和我怎么怎么样,最后说不定她还是会和你秋后算账。”刘长安其实还是挺喜欢仲卿这种女孩子的,便善意地提醒她,苏眉多少有些喜怒无常的枭雄作风。
    仲卿脸颊上的红晕散去,她真吃不准三太太不会这样,刘长安却似乎看透了三太太。
    “你以为这不过是三太太的任务?”仲卿的手指头弯了弯,稍稍用力,可以感觉到他薄薄的外套下肌肤的热度,嘴角微翘,眼眸中波光盈盈,“白茴会喜欢你?我就不会?亲姐妹,表姐妹共事一夫很常见。那天晚上我说想和你睡觉,你真以为是醉话?醉话要么是胡话,要么就是真心话。”
    “喜欢我很正常,经常接触我的女人,都会喜欢上我,哪怕是有长辈身份的,心里也会生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慨。”刘长安见多了,不以为然。
    尽管知道他底气十足,很有资格说这种话,但几乎是把仲卿真真假假的表白当耳边风了。
    仲卿气的按住了胸口,她觉得自己终究不是二八少年,二十多岁的女人也要开始担心下垂,所以总戴着文胸,让生气的时候未免难受比平常也难受的多。
    她亲眼见过秦雅南被竹君棠气的胸口扣子和文胸一起绷断,所以选用文胸也比较结实,现在竟然不得不伸手把文胸扣子解除掉,才感觉舒服一些。
    电梯到了底层,仲卿还有话说,所以拉着刘长安的手臂,气鼓鼓地说道,“那你就是这种心知肚明,却不拒绝,也不接受的渣男姿态?”
    刘长安摇了摇头,“姿态差不多,心态截然不同。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总之,真正的渣男,现在已经把你搂入怀中,伸手入怀了,你当着别人的面解文胸扣子,渣男忍得住?还好是我……我突然想起来了,柳教授想让我帮她用《清明上河图》的边角料做件衣服,好像是比基尼还是什么来着……”
    这么说着,刘长安就自顾自地往电梯外走了。
    仲卿依然拉着他的手臂不放,“我明白了,你心中有些喜欢的,你就会回应,像白茴,今天晚上你甚至刻意控制牌局,让我姨丈和姨妈高兴,我这种你没什么感觉的,就成了你针对的牺牲品,今天晚上我输了三万块钱,你真做的出来!”
    “提议打大一点的不是你吗?你要没有这提议,我也只会让你输个三千块,你自己要打这么大,怪我?”刘长安觉得好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但是像仲卿这样平日里精明利落,总是干练理智的职场女性,偶尔胡搅蛮缠一下还挺可爱的。
    主要是长得好看,身材好,还有一双能够媲美苏眉的小脚儿,刘长安目光如炬,刚认识仲卿不久便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仲卿想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又觉得不对,但她本就不在意输了多少钱,转移了话题,“对了,前几天我在书店遇见你和咚咚……咚咚好可爱……不是,我是想说,当时你说如果学习上有问题可以请教你,对吧?”
    刘长安点了点头,站在电梯门口和她说话,三月的夜晚依然很冷,却也不用担心仲卿的体质,以前和她去吃烧烤的时候,她就说过她从来不用担心喝多了酒伤肝,因为三太太给她喝了些什么保健养生的东西很有效。
    多半是些改善体质的实验室产品。
    “我现在想学习房中术,你教教我吧?”仲卿说完,双手抬起来,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咬着牙齿,眼眸斜斜地望着他,正如她所说的,醉话多半是真心话,她感觉自己现在也有点醉。
    作为一个成熟女人,面对刘长安这种男子,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受到了季节的影响,春天啊,又到了小腹酸胀发热的时候。
    “开个玩笑……”仲卿看着他露出看到迷惑行为时发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叮咚……”电梯门打开,白茴走了出来,目光呆滞地看着仲卿把双手搭在刘长安肩膀上。
    第八百二十三章 你来的正是时候
    白茴笑了笑,她想起了一句话: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早就应该发现了。
    犹自记得自己最开始发现表姐认识刘长安,是在赵武强的病房里,警察在场调节刘长安和赵武强妈妈权落霞之间的赔偿纠纷。
    刘长安当然一分钱都没有赔,还获得了见义勇为的奖励,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和刘长安的关系得到了真正的改善。
    表姐那时候已经比自己更了解刘长安了吧……她可是因为竹君棠而接近刘长安,自然会对刘长安全方位的调查和了解。
    刘长安这样的人,越是了解他,越会被他吸引,表姐又怎么会例外呢?
    只是自己居然傻乎乎的一直没有留意这一点,想想要不是关系暧昧,怎么会经常三更半夜约夜宵?
    若不是极其亲密,怎么会都是刘长安送她回酒店?自己和刘长安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一次自己还撞见表姐和他差点发生关系……嗯,就是刘长安说把表姐劈晕的那次。
    表姐这样精致而知性的成熟女子,才是刘长安的良配吧?
    今夜,又是如此,妩媚的眼神,表姐悉心爱护,半夜犹自精致的妆容,柔软的手臂挂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静静地转身离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白茴吃惊于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笑的出来。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刘长安摇了摇头,朝着白茴招手。
    仲怀瑜连忙放下手臂,她不怎么看好表妹的一片心思,但正如刘长安所说,她是希望白茴和刘长安发生点什么的。
    神色间略微有些尴尬,她真不是想背着白茴和刘长安搞什么恋爱告别之类的东西……作为成熟女人,有时候仅仅只是调戏下自己有好感的异性罢了。
    如果两个人都有意思,或者会发展出点什么,但刘长安明显没有这种意思,仲卿对自己的行为,定位为调戏多一点。
    白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的表姐。
    仲卿拨了拨自己的发丝,还没有从尴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面对一直崇拜和亲近自己的表妹,这种情况下仲卿没有办法马上就表现的长袖善舞,化解窘迫的氛围。
    “有些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左右拥抱,但我只希望你们互相拥抱,解除误会。”刘长安没有多说什么,张开双臂揽住她们柔软的后背,把她们两个紧紧地贴在一起。
    都是胸怀若谷的女子,两个人胸顶在一起,难免嘤嘤呀呀好几声,娇喘扭捏,只是刘长安力大,让她们两个紧贴而无法分开,不得不抱住了对方。
    刘长安又拍了拍她们的后背,然后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仲卿和白茴拥抱在一起,难免继续尴尬着,仲卿最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道:“你看刘长安就知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他这个人真要和我有什么,不会和你说是误会。”
    其实刘长安说是误会,白茴的心脏便已经归位了,不禁有些羞赧,就算刘长安和表姐有什么,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应该做的就是祝福罢了,毕竟肥水也没流外人田,表姐……表姐幸福就好。
    “我没有想什么……就是……就是……”白茴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要真和他有什么,刚刚在楼上肯定就说明天还有事,和刘长安一起回去算了。”仲卿的思维也重新活跃了,找到关键点和白茴说清楚。
    白茴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表示自己相信了,因为她知道如果是自己,肯定也会按照仲卿说的这么做。
    ……
    ……
    刘长安从白茴家的小区出来,走到了江岸,然后顺着风光带的路道一直走到了杜甫江阁,再拐歪沿着解放西路往上走。
    这一段路在13网和坡子街派出所合作的《守护解放西》里常常出现,那句歇斯底里的呐喊“整个郡沙,我是老大”,以及背后忧伤青春的哀哀蝉泣,也都发生在这里。
    这里也是普通市民在橘洲烟花盛放时的最佳观景点,不大的范围内常常聚集着超过十万人,人群密度甚至远远超过节假日更加大名鼎鼎的外滩。
    每到这时候,坡子街派出所总是如临大敌,所里以及特警队几个著名的帅气网红小哥,反而会引起更多围观,他们不得不戴上口罩和墨镜,完全蒙住脸执行任务。
    刘长安扭头,看着橘洲上那巨大的伟人雕像,这盛世未必完全如你所愿,但一定是你更希望看到的世界。
    许多人常常用开挂的人生来形容他,可事实上他何须开挂,实力而已。
    刘长安不禁有些惭愧,自己才像是个开挂的,而且开挂以后依然无所事事,常常被人认为是“混子”。
    有时候只好安慰自己,自己的身份更接近“观察者”,这种身份的人无所事事乃是常态。
    走了一段路,过了本来是老街修饰一番后完全不见老街风味又强调自己是老街的太平街,刘长安竟然看见了朱獳。
    朱獳正在“吸人”,一个身材妖娆的长发男子,正偎依在朱獳怀中,朱獳在男子的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气,长发男子便微微张嘴,轻轻吐气,胸口起伏着,带动着腰肢和臀线轻轻扭曲,手掌握成小拳头,又松开,终于抓紧了朱獳的手臂。
    刘长安不禁笑了起来,他想起了朱獳关于“吸猫”不分公猫母猫的理论。
    这理论没错,但是若有人吸猫的时候,只吸公猫,那还是有点问题的。
    朱獳也看到了刘长安,不由得有些紧张地绷直了身体,推了一把身旁的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诧异地顺着朱獳的目光看向刘长安,顿时肩膀一抖,往前一步,叱道:“骚货,大街上到处都是男人,你盯着我家哥哥看什么看?滚呀!”
    骚……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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