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这话说的极为清楚明白。
    “我希望来参加公审的群众,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至于这两个混账东西……”季长青瞥了一眼,“我个人建议,枪毙。”
    流.氓罪后果相当严重,枪毙不是没有,但相对来说少一些。
    沧城这边既然敢公审,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枪毙是地委讨论后的建议,一来是杀鸡儆猴,省得回头别人有样学样倒是让女同志尤其是像高南雁这种担任要职的女同志身处险境。
    二来则是严格惩罚以儆效尤,从根本上威慑众人。
    如果法律不能维持其本该有的威严,那早晚有一天法律的效力会消失,被公众所践踏。
    今日维持法律威严,就从枪毙这两个流.氓做起。
    这话一说出来,前来参加公审的祝家人彻底傻了眼。
    明明都已经解决了的事情,为什么会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祝家的老奶奶哭嚎起来,“孩子他爷爷,你睁眼看看啊,你死在战场上,咱们的孙子死在自家人手里。”
    季长青看着那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当即呵斥道:“闭嘴,你男人是为了千万万同胞而牺牲,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孙子竟然成为欺辱同胞的二流子,只怕这混账东西出生那天就被他给打死了!”
    祝家那老太太听到这话,指着季长青,“你,你……”
    上了年纪的人大概经受不住这般刺激,昏厥了过去。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但季长青却不为所动。
    “谁还有意见?”
    有年轻的姑娘举起手来,“我能吐他一口吗?”
    她也被这混账东西吹过口哨,只是不敢说,怕自己的名声被毁了。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上前,很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至于祝家那边的呼天抢地,成为这场公审大会上的另类“闹剧”。
    被审判的两人吓傻了,散发着尿骚味的哭爹告奶奶,然而却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大人捂着孩子的眼睛,不让孩子看到被枪毙的画面。
    有的则是胆子大,指着两个人道:“往后可不能学坏学他们,不然也会被枪毙的。”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还在流淌着血液,参与公审的人群逐渐散去。
    醒来的祝家老太太恶狠狠的看着季长青,“姓季的,我要你给我家光明偿命!”
    季长青不为所动,“我知道您还有个儿子挺有本事,但老太太别折腾了,要不是您把孙子宠成这么没法没天的样,哪会有今天?您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知道日本鬼子那时候多不做人,糟践了咱们多少姊妹娘姨,您孙子,跟那小鬼子又有什么区别?”
    祝家老太太又怎么听得进去,她只知道,那个嘴巴最甜最孝敬她的孙子没了。
    死之前都在喊奶奶救我,她的乖孙啊。
    她要这些人给他偿命!
    ……
    展红旗在公审后离开了沧城,他申请了好几天假期,如今这边尘埃落定总归是要回去的。
    只是想到那位祝家老太太,不免又有几分担心,“你也要注意点才是。”
    别回头那老太太发疯,再祸及到南雁身上。
    那可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普天下只有她的孙子是最重要的。
    现在孙子没了,要是找大儿子来帮忙收拾人倒也好说,他们并不怕。
    就怕这老太太冷不丁的拿个刀乱砍人,这就有些难办了,总不能天天提防着。
    “那我要是成了刀下亡魂,我可不会放过展科长。”
    展红旗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成,真要那样的话,我回头给你赔命,这样总成吧?”
    他发现了,其实不涉及到自家爹妈,高南雁对自己的态度并不错。
    或许真的像林蔚说的那样,爹妈当初还义无反顾的干革命,现在却是越活越回去了,跟那祝家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沧城还有季长青给全市的人民群众做思想教育,又有谁能教育得了他爹妈呢?
    这是困扰展红旗的问题,倒是和南雁没什么关系。
    至于展红旗说的小心祝家人的报复。
    南雁知道是得小心,但怎么个小心法呢?
    她选择主动出击。
    联系上了祝家老太太的大儿子。
    这位在军区任职,属于首长这一级别的。
    南雁的电话让军区这边略有些奇怪,等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这位副军长沉默许久,“是我平日里疏于教导,这事季长青同志做的没错。”
    南雁倒也不是完全想要告状,只是想着先联系下,省得回头季长青被刁难。
    他还不如自己后台大呢。
    她的身份使然,即便是掌握着实权的军区首长,也不可能对她怎么着。
    “这件事季主任处理的有些过火,但是提婚不成就强.奸,不管到哪里都不是这个道理。我不知道家里老太太是怎么想的,但把犯罪的事情搞成喜事,这分明是不拿国家法律当回事,这是害人害己,真要是被追究起来,就连您都会受到影响。”
    不搞株连那一套,但是传到军区,少不了会说你们祝家仗势欺人。
    这样可不是会影响到自己?
    只不过这事由季长青来处理,还是自己大义灭亲,其中又有不小的区别。
    他不知道这位高南雁同志是什么个心思,但事到如今不管做什么都迟了,也只能接受这一事实。
    “季长青这事做得对,我也该感谢他才是,即便是他之前跟我通气,我也是一样的决定。”
    这件事多少是季长青没考虑到,当然南雁也忽略了。
    如今人刻意提醒,显然还是在意这事。
    但你在意什么?她不信祝家老太太没跟在军区的大儿子联系,您知道了这事不也没跟沧城地委这边通气吗?
    所以咱谁都别笑话谁,都一样。
    “大概是被气糊涂了,毕竟模仿案子都出来了,我都险些成为第二个受害者,季主任待我如子侄,多少有些见不得我受这委屈,气性上来也没顾得跟您说这事。我替他跟您道个歉。”
    受害者跟加害者的家人道歉。
    军区的首长被臊得脸上挂不住,“这事不怪他也不怪你,怪我管家不严,你放心祝家人绝不会再骚扰地委的同志,也不会去扰乱你的工作,我这就派人把他们接过来。”
    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南雁要的就是这么个结果,不稳定因素自然是丢到外面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军区这边还没过来接人,祝家老太太就吊死在了自家院子里,留下一封血书,只写着“冤枉”两个大字。
    血书刺眼,分明是在控诉季长青的公审大会。
    作者有话说:
    二更啦
    第114章 一巴掌
    南雁没有去祝家的大院子, 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也算一清二楚。
    祝家老太太这是在死谏呢。
    “听说,已经有人去首都,说是要进京告状。”
    吴孝钢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一波三折。
    那位叫嚣着“要你们偿命”的老太太, 还真舍得,一条性命豁出去不要, 也要拉季长青他们下水。
    沾染上性命, 尤其是一个老人家的性命, 这事还真就不好解决了。
    “听说省里头已经安排人过来进行调查这事, 大概率会暂停季主任的工作。”
    瞧着领导看向自己,吴孝钢补充了句,“暂时的。”
    南雁想了想, “如果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省里头还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
    吴孝钢一下子愣在那里,他脱口而出的答案带着点讽刺。
    当然不会。
    如果死的只是个寻常老太太, 大概率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但当这位老太太是军区首长的老母亲时,就不一样了。
    “你猜, 省里头会怎么处理?”
    吴孝钢稍有些迟疑,有些拿不准南雁的想法。
    实际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想不明白领导的意思,当然猜不出来也没关系,她又不会为这事生气。
    “流.氓罪处罚程度不同, 咱们省最严重的流.氓罪是强.奸多名女学生,判了枪毙, 其余的大多是二十年, 不过祝家这个性质恶劣,又有人模仿, 往重里判也没什么错。就是牵扯到这位祝家老太太的死……”
    吴孝钢觉得不太好说。
    截止到祝家那混球被枪毙, 这件事都有理可据。
    可祝家那老太太, 愣是用自己一条性命,把这事给弄得格外复杂。
    “所以这事的关键,在于军区那位首长,对吧?”
    吴孝钢点头,“是的。”
    祝家那位出息的大儿子,他的态度很重要。
    吴孝钢试着去说,“如果这位首长回来奔丧,给死去的老娘要个说法,那季主任怕是得要掉层皮。”
    虽然只是小军区也不是一把手,但到底做到首长这个位置,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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