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夜只有换过衣服就睡,秋泽起床后先去浴室冲澡,脱下衣服照镜子才发现身上有不少爪痕,虽然被白井舔过后已然止血,但身上一道道伤痕依旧令他不爽,感觉好像被谁给标上记号一样。
    热水冲到伤口引起阵阵疼痛,他不由得想起被压在地上舔的画面,蒸气将脸颊染得微红,在逐渐朦胧的视线里,脑内浮起过去另一道影子,健壮胸膛压在身上,他喘着气感受着落在颈上的热意,被那样热烈亲吻明明感到不悦,下身却欢快地回应对方。
    「真是……」秋泽摇摇头,将洗澡水调冷,用冷水浇醒自己。
    梳洗完秋泽推开房门,预想客厅会是一团乱的景象,然而客厅乾净无比,那三隻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一大早在帮他家大扫除,白井穿着深蓝色围裙正在煎蛋;西装男正在拖地,一吋一吋仔细拖过;小狸猫用她的小短手卖力的擦桌子,虽然擦完马上被她踩脏,她只好转过身重新擦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不对,你们怎么解开项圈出笼子的?」
    「是我解开的。」白井邀功似的举起锅铲招呼:「早餐已经快弄好了,你先坐一下。」
    「你解开的?那可是我们收妖部门的得意道具……」秋泽怀疑自己没睡醒,见到断裂的项圈和铁笼,他不得不相信白井的话。
    肯定是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方式!
    秋泽不愿纠结两隻妖逃脱,反正狸猫还在就好,倒是三隻妖的举动令人疑惑,特别是那隻白小猫是不是没穿衣服?
    秋泽走到白井身边一看,差点吐血,这男人真的在他家玩一把裸体围裙,不得不说白井充满爆发力的紧緻大腿肌让他多看了两眼,穿上衣裤时根本看不出这男人的身子其实很结实,当他见到重要部位在深色围裙下若隐若现后血压立刻升高。
    「我借你的衣服和裤子呢?」秋泽额头青筋跳动。
    「……掉在昨天的废墟里,抱歉,我晚点去捡回来。」
    「不是这个问题,重点是在别人面前你应该穿衣服,穿这样想诱惑谁?」
    白井关上火,掛着灿烂的微笑逼近秋泽,「教科书说你们人类喜欢这一款。」
    「你的教科书可以烧掉了!」
    「别气别气我又不是没穿,你可以摸摸看这件是真的还假的。」
    「摸什么摸!这不是我的围裙吗!」秋泽咬牙切齿,他有个衝动想直接拿起檯面上的菜刀切碎这隻妖。
    白井无辜的用食指搔搔脸,「对啊,我实在找不到衣服可以穿就跟你借一下了。」
    「不能变出来吗?他都可以你做不到?」秋泽指向西装男,说道:「我不要求你穿这么正式,至少要有衣服,我得说围裙不算是衣服的一种。」
    「变不出来……秋泽,我还带着昨天的伤啊。」白井暗示道,俊美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昨天被秋泽揍得不轻又被划一刀,没妖力变出衣服了。
    无话可说的秋泽只好再去拿一件裤子给他,结束这回合。
    白井和秋泽面对面用餐,狸猫和电视机则在沙发上,她坐在电视机的怀抱里开心的啃水。
    「吃饱点,待会送你们去妖管局。」秋泽突然对着在沙发上晒恩爱的狸猫和电视机说。
    电视机怪安抚受到惊吓不敢再吃的狸猫后,虔诚地说:「狩魔师大人,狸猫小姐已经深切反省过一个晚上,表示绝对不会再犯,能否网开一面放狸猫小姐一条生路?据我所知,被关入妖管局的妖魔无法活着出来。」
    「你们是不是对妖管局有什么误会?」秋泽舔了舔手指,解释道:「妖管局是管理妖魔精怪的单位,像狸猫这种侵犯到人类权益的自然会送入妖管局的再训所,关闭期间会辅导考证,表现良好的话关不到半年就能拿到身分证出来,你也没犯下吃人重罪,即使考不到身分证顶多在一年后被放回山里,有什么好怕的?」
    狸猫惊恐到手中的苹果掉到地上:「但我姐姐进去两年没出来!她不可能吃人!一定是被人类吃掉了!」
    白井忍不住插话:「说的也是,如果你姐姐也长得这么肥滋滋或许会被人类烤来吃!」
    秋泽狠瞪对面的男人:「别说蠢话,我们和妖才不一样。」
    「所以,你觉得我们和亚瑟一样残暴、嗜血?毕竟都是妖呢。」白井尾音上扬,表情戏謔。
    秋泽秒回:「不,只有亚瑟不是。」
    「照你说亚瑟这么优秀,是什么原因让他成魔?」
    成魔?亚瑟……果然成魔了吗?
    秋泽沉默许久,他甚至有点扛不住白井探究的目光而垂下眼,强烈的自责袭上心头,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亚瑟曾和你住在一起吧?你这么精明的狩魔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变化?」白井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颇有审问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在秋泽眼中白井竟化为亚瑟的模样,板着脸质问他,假若再机警一点他肯定会发现这是白井的催眠暗示。
    催眠术只能针对心灵脆弱的人使用,对受过训练的狩魔师而言效用不大,因此也没有妖会想对狩魔师催眠,或许是利用秋泽这番心理,白井抓到机会便开始催眠洗脑他。
    ──我们不是很要好吗?你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
    「我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
    ──我……你没有发现吗?
    亚瑟的声音和白井的嗓音几乎重叠,秋泽失去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有些妖擅长洗脑,但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白井在洗脑他?还是亚瑟透过白井在诉说内心的不甘。
    「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亚瑟发生什么事情。」
    话题在中途被白井硬生生转了方向,秋泽却毫无招架之力,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亚瑟究竟发生什么事才会性格大变?但没有任何人能给他答案。
    客厅很安静,只有白井敲扣桌子的声音,有规律的节奏将秋泽的记忆拉回三个月前,那是出现异变的时候。
    秋泽揉着额心,十分痛苦的说:「那时候,亚瑟第三阶段的考试没通过,去再训所住了一个礼拜……回来以后,他就不是以前那个亚瑟。」
    「是不是遭到虐待才转性?」
    「当时我去调过监视器,亚瑟没有受到虐待,一切都很正常。」秋泽不知不觉间被牵着走,有问必答。
    因为人脉不广,能帮助他调查这件事的人很少,月见能做的也只有调监视器,当时他们找不出任何异状,最后只好归咎为妖的本性如此。
    查不到真相的不甘让秋泽燃起一把无名火,眼神登时澄澈许多。
    「那你知道亚瑟的……嘖,醒了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套我话?」方才宛如困在朦胧的泡沫里,现在一想,他居然乖乖回答这隻妖这么多问题,「白井,你有何居心?」
    「因为我好奇。」白井勾起嘴角,朝他伸出手:「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你们的再训所一定有问题,亚瑟在那里性格大变,狸猫的姊姊在那里失踪,这难道是巧合?只要你不把狸猫送去妖管局,我就帮你找出答案,如何?」
    秋泽想拒绝,回过神来竟已握住白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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