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贺喝了两口水,抬头看了看天,说:“我再去一趟,把材料弄回来。中午那几个小时太晒了,不适合出去干活。”
    许嘉年点头,心疼地看着他,拿起帕子给他擦汗。
    擦到脖子附近,发现皮肤红了一片,急忙拉开他的衣领,才知道他两边肩膀都被树干磨红了。
    “你进来。”
    他拉着蔺贺进屋,让他坐在行李箱上,用竹筒打水浸湿毛巾,给他冷敷肩膀。
    又找到芦荟胶,仔细涂抹在蔺贺的肩膀上,一边数落他:“也不知道拿毛巾垫在肩上再去扛树,磨破了怎么办?”
    蔺贺忍着肩膀上火辣辣又冰冰凉的感觉,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下次注意。”
    许嘉年顿了顿,抽回手,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吃饭。”
    蔺贺轻声应,唇角轻轻扬起。
    这时,拎着水桶经过石屋门口的周锴驻足,诧异地看向他们。
    蔺贺注意到他,微微皱眉。
    许嘉年刚要顺着他的视线扭头,蔺贺突然捧住他的脸,说:“我们先装个门吧。”
    防偷窥。
    许嘉年:“嗯?也行,都听你的。”
    弹幕:【啊啊啊啊亲了亲了!我终于看到他们亲了!】
    【嗑嗑嗑嗑嗑死我了!】
    【我错了,我不该嫌带这带那的老婆娇贵,因为他都是带给老攻和孩子用的。】
    【周锴不懂事啊,怎么能站别人家门口偷看人家小夫夫亲热呢?】
    蔺贺再次出门,许嘉年也装了一小兜海螺、牡蛎去找节目组,换了一小袋米,加水泡进锅里,打算中午煮海鲜粥。
    他见装鱼和海鲜的水桶里的水有些浑浊,饮用水桶也因为没有盖子,飘入一些灰尘,便拎着两个桶去换水和打水。
    岁岁想跟他一起去,许嘉年让他留下来和方思煜他们玩。
    岁岁:“我想帮你干活。”
    许嘉年想了想,说:“那我们一起去河边找两块石头,待会回来砸蛤蜊。”
    岁岁点头,牵住他的手。
    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许嘉年单独说话的周锴看着他们的背影,拿着锅跟了上去。
    还在摆弄人字形支架的杨明烨疑惑:“诶?哥你去哪?”
    周锴:“去洗一下锅,待会好做饭。”
    杨明烨愣了下,挠头:“奇怪,他刚刚不是打了水回来吗?”
    坐在树荫下玩掌上游戏机的林浩轩懵懂抬头:“啊?你在跟我说话吗?”
    第23章 卧底
    周锴来到小溪边, 远远看见许嘉年拎着水桶从上游下来,身边跟着一个抱着两块石头的小孩。
    他露出笑容, 准备和许嘉年打招呼, 对方却只是朝他点了下头,直接从他身边经过。
    周锴一愣,转身喊住他:“嘉年。”
    许嘉年闭了下眼睛, 和岁岁一起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周锴换回那副对谁都纵容宠溺的表情看他:“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向你道——”
    “没有啊,”许嘉年歪头,露出糊弄自己爷爷时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周锴被他的反问噎住。
    弹幕顿时激动坏了:【!!!我就说他俩有事!】
    许嘉年继续眼神无辜地看他:说啊, 说说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原主的事,让我听听你有没有认真反省。
    周锴当然没有反省, 甚至还觉得许嘉年对自己这么冷淡是因为有“难言之隐”。
    他说:“我就是感觉你这两天一直在躲着我, 是不是——”
    “没有吧,”许嘉年打断他, 无辜地眨眼,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许嘉年心想我只是无视你罢了, 真想躲着我就不来上节目了。
    周锴下意识就看向许嘉年身边的小孩, 明明是蔺贺的养子, 却一个劲黏着许嘉年, 其实是蔺贺安插在许嘉年身边的“小眼线”吧。
    “没有就好。”周锴看向许嘉年,态度看起来那么诚恳又善解人意,“我只是觉得, 我们再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 也算是朋友——”
    “朋友?”许嘉年重复了一句, 表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周锴一僵, 扯着唇角露出一丝假笑:“难道不是吗?”
    许嘉年点头, 微笑着说:“你说是就是吧。”
    如果恋爱脑粉丝和撩而不负责的偶像也算是朋友的话,如果已脱粉的前粉丝和脑子依旧不清醒的明星还能做朋友的话,他们也能算是。
    周锴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却还是体贴地发出暗示:“既然是朋友,不管你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而不是一个人扛。”
    “我没有一个人扛啊。”许嘉年勾起唇角,笑容甜蜜,“我有我先生。”
    岁岁点头,悄悄在心里补充:还有我。
    周锴:“……”我指的“困难”就是你先生。
    镜头面前他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保持亲切的笑容说:“说到蔺贺,你们结婚还挺突然的,之前都没听说过。他……对你好吗?”
    岁岁皱起小眉毛,本能地不太喜欢他提起父亲时的语气。
    许嘉年也不想和他分享自己和蔺贺的爱情故事,假装疑惑地问:“你看不出来吗?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了吧?除了我爸。”
    周锴:“……”他那不都是演出来的吗?
    “你——”不要被他装模作样给蒙蔽了。
    然而他的话压根没机会说出口,许嘉年就皱着眉看向他:“你不会是节目组派来的卧底吧?”
    周锴:“?”
    许嘉年:“节目组故意派你来找我说话,耽误我做午饭;下次再让你找机会跟我叙旧,耽误我们家盖房子,让我们不能顺利解锁洗漱间,对不对?”
    周锴:“……”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
    【笑不活了,第一次吃瓜吃到一半,差点被当事人笑死。】
    【老婆你是要笑死我,替我守寡吗?】
    【呸呸呸!不许咒老婆他老攻!】
    【所以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但有可能惹对方生气,又会关心对方另一半对他好不好的关系?】
    【越说越像前男友/狗头】
    【别造谣,我们锴哥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
    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到此结束,许嘉年带着岁岁回到营地,生火开始煮粥。
    昨晚一直到今早都没发觉,这会儿才意识到用露天土灶做饭实在是太热了!头顶一片遮阴的都没有,再加上小火一烤,没半分钟就开始冒汗。
    许嘉年不得不往屋里躲,每隔几分钟过去看一下火,搅拌一下锅里的粥。
    他和岁岁一块蹲在门口砸蛤蜊,将蛤蜊肉挑出来,放在装着清水的竹碟里,待会放锅里煮海鲜粥。
    不一会儿,蔺贺扛着一大捆棕榈叶回来,许嘉年连忙跑上去帮他。
    短短一天,石屋东侧已经堆满了材料:五根用来做房梁的树干,一堆有粗有细的竹竿,被削下来铺在一边晒干的竹枝,还有大片大片的棕榈叶。
    许嘉年回头去看蔺贺,发现他这次在肩上垫了毛巾,手上也带了手套,没有弄伤自己,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屋拿椰子水出来给他喝。
    许嘉年帮他摘掉帽子擦汗,一边说:“我在煮海鲜粥,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蔺贺扫了眼正在煮粥的土灶,把喝完水的椰子拿进屋,说:“那我去杀鱼。”
    许嘉年跟着他进屋:“有一条好像没那么有精神了,先把它杀了吧。”
    “嗯。”蔺贺拎着鱼、拿着刀就要出门,许嘉年拉住他:“帽子。”
    蔺贺腾不出手,就低下脑袋。许嘉年笑着帮他把帽子戴上,拍拍他的肩:“去吧。”
    蔺贺扬起唇角,转身出了石屋。
    弹幕:【嘿嘿,我姨母笑。】
    【世界上应该也没有比许嘉年对蔺总更好的男人了吧?】
    其他三组嘉宾也开始做午饭,同样发现了露天土灶的问题。
    当初垒灶台的时候只考虑到方便,就垒在家门口,连风向都没仔细考虑,这会儿不仅晒,海风一吹烟雾还往屋子和帐篷里熏。
    只有许嘉年家的灶台垒在石屋的下风向,但烟雾也会往中间周锴家的帐篷和隔壁木屋飘。
    好在问题发现的早,他们都还有时间修整。
    蔺贺杀好鱼回来,把许嘉年和岁岁赶回屋,自己蹲在土灶面前看火,一边煮海鲜粥,一边烤鱼和烤牡蛎。
    天气太热,又忙碌了一上午,大家都没什么精力闲聊,做好饭各自端回屋或在树荫下去吃。
    许嘉年一家三口把行李箱摆在有风对流的门边,坐在行李箱上吃完了午饭。
    “我们还是快点盖好屋顶吧。”许嘉年靠着石墙,抬头对着他们的临时屋顶叹气。
    防水布的隔热效果果然不佳,虽然避免了阳光直晒,但还是能感觉到头顶的热气。倒是石墙的内壁摸起来凉凉的,有种舒适的凉爽感。
    蔺贺说:“下午不那么晒了就可以动工了,现在我们先做个门。”
    他起身去外边挑了几截细长的竹竿,又抱了几片棕榈叶进来,显然对上午被周锴“偷窥”的事耿耿于怀。
    许嘉年不知情,但也支持他的想法,“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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