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也不吃菜,只是喝酒,五个人喝光了五瓶葡萄美酒,谁都没见到屋子里痛苦得脸部抽搐不止的周鼎成。
    酒喝光后,秋香率先玉山倾倒,丝丝、石榴也是醉态可掬。
    况且赶紧跟丫环们一起先把石榴送回家,然后又带着几个陈府的家人把丝丝、秋香送回去。
    文宾正在云家等候消息,不想却等到了一对醉美人,他苦笑几声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云家人把丝丝、秋香都安顿好,然后接下况且给的解酒药丸,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很惶恐,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两位小姐居然在外面喝醉了。
    况且跟文宾走出云家,萧妮儿则默默地跟在后面,陈府的家人告辞后自己回去了。
    文宾忽然站住脚,转头对况且道:“你做的这件事或许是一件大功德,或许是一场大灾难,如果是后者,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就终结了。”
    况且笑道:“那就等以后的事实来验证吧。”
    他也不多说,挥了一下手,跟萧妮儿坐上马车回家。
    况且今天很高兴,所以才会得意忘形地说错话,唐伯虎点秋香这场戏总算回归正常了,他原来见到的是一盘死棋,根本没有任何做活的可能性,虽然唐伯虎是痴恋狂热,可是秋香却视他为仇敌一般。
    现在虽然还没有两个眼,不能说全活,至少有了充足的腾挪余地,由死局变成了活局,这就是一大胜利 。
    他这样做也是有很深的意思在其中,瞬移过来后,发现许多事都乱套了,本该在明末才出现的李香君提前来到,唐伯虎点秋香跟坊间流传的完全不一样,应该还有更多他没有发现的事情,他认为这是因为后世逆时间的闯入打破了原有的历史均衡,或者是后人记录以讹传讹。。
    历史的车轮已经有了偏差,就要一点点再矫正过来,就像一列火车,分道岔后虽然起始点只是差了几寸几尺,最后却可能是南辕北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足为喻也。
    他几乎已经忘了瞬移过来的使命,就是要保证历史的正常进行,因为据说还有另外一个瞬移者前来破坏。
    他现在明白了,那个瞬移者根本不用任何破坏,瞬移本身就足以让历史出现偏差。他此次来的任务就不止是保护张居正,还有纠正历史偏差的使命。
    他并不认为自己伟大到有力到能够完成这个使命,但是做一些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唐伯虎点秋香正是他着手纠正的第一件事。
    这种事跟谁也没法说,甚至跟最贴心的萧妮儿也不能说,只能默默做,谁误会他就尽管误会好了,他根本不在乎。
    “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从不说错话的?”萧妮儿有些不解。
    “没什么,马有失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况且淡淡道。
    “可我觉得你是故意的,尤其是你当着石榴的面说什么女人要经济独立的话,不怕石榴多心吗?”
    “不会,石榴能理解我,她若是多心这个事儿,也就不值得我那么爱她了。”况且没来由地信心十足。
    “但愿如此,不过我看揍你时石榴可是手下没留情啊。”萧妮儿笑道。
    “那是她知道怎么用力都没用,她们那点力量挠痒都不够。”况且也笑了,在被三个女人痛扁中,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快感,他被成年锁所禁锢的欲望借此完全释放出来了,有一种大满足。
    他相信这三人应该也有差不多同样的感觉。
    只是这话却又不能跟萧妮儿说了。
    “你给我留那些珠宝就是为了这个吧?”萧妮儿难得害羞,此刻却脸儿红了。
    “嗯,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你喜欢吧。”况且真诚道。
    “我想也是,要是这世上真的有一天没了你,也就绝对不会有我。”萧妮儿紧紧握住况且的手。
    她说的很平静,很淡然,就像说天气不错,今儿个挺热一样。
    回到家,周鼎成正在那跳着脚大叫,直呼败家。
    况且笑道:“好了,大哥,过几天我赔你十瓶就是。”
    “你赔给我,这酒是能买到的吗?你当是我们家自己酿的或者是酒店里的大路货?”周鼎成心疼的脸都发青了。
    他平时喝这种葡萄酒都是小口小口慢慢呷,一整天才喝一瓶而已,这几个人一会工夫就喝光了五瓶,问题是还喝醉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么金贵的酒是用来醉的吗?那是用来细细品尝的,如同对天地间最罕有的美味一样,只能浅尝绝对不可多享。
    “我说赔给你就赔给你,五天就能给你。”况且看着他发青的脸,实在不忍目睹。
    “哦,对了,您还是侯爵府的二老爷啊,爵爷,您也别十瓶了,给我来个一百瓶吧,付钱也行啊。”周鼎成忽然想到了,急忙笑嘻嘻地商量道。
    “一百瓶,你以为这是你家自己酿的或者酒店里的大路货?”况且几乎把他刚才的话儿重复一遍。
    “是,这东西是罕见,可是在侯爵府里可是有不少啊,皇上每年都给功臣家里分许多的,要不怎么买不着,不就因为这个吗?一百瓶多些,那就八十瓶。”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好不容易压到了三十瓶。
    周鼎成还不放心,立马逼着况且给侯爵府写信要酒,看他写完信后,周鼎成自己跑出去,找到熟悉的驿使马上把信发走了。
    萧妮儿看了也发笑:“这酒真有那么好吗?我觉得还没有金华甜酒好喝呢,若不是只有这酒能冰着喝,送我多少都不要。”
    况且笑道:“这种酒开始喝并不好喝,喝惯了以后,就只有这种酒才是美味了。”
    “哦,跟那些苦茶差不多。”萧妮儿半明不白地道。
    晚饭时,周鼎成又大大方方地拿出两瓶葡萄酒,咬牙道:“来,咱们好好的喝,大大方方地喝。”
    又过了两天,下了一场暴雨,暑期减弱不少。
    唐伯虎一个人来了,夹着三幅字画,况且照例假惺惺一回,然后毫不客气收下礼物。
    唐伯虎这次毫无被宰的怨怼之情,而是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况且,你给出的招儿都太棒了。我跟征明和好如初了,多谢你。你简直就是刘伯温、袁天罡再世啊。”
    况且急忙道:“得,你别再说下去了,我都听着两位大神的棺材板的动静了,你再说下去,两位大神非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索命不可。”
    唐伯虎失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
    随后他把文征明的故事说了一遍。
    昨天他跟玉婵去征明家拜访,把征明堵在家里,三人一起喝茶聊天。
    中间,玉婵站起来对文征明道:“我知道你跟伯虎起了争执,原因在我,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坏了你们的兄弟之情,我就是罪人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所以请文公子给个痛快话,若你真的放不下,我可以牺牲自己,离开伯虎,跟你过。”
    据唐伯虎说,文征明当时的表情可谓极惨,他非常痛苦地抱着头,又似羞愧的想钻进地里,最后他走到唐伯虎跟前,却紧紧抱着他,说是一生一世做兄弟,永远不变心。
    “就这样?”况且问道。
    “对啊,我们两个跟以前一样了,征明的心结打开了。”唐伯虎道。
    况且点头,没想到玉婵如此有手腕,尤其是够狠,直接把自己置于死地来逼文征明做出选择,同时却也表明了自己有多么爱唐伯虎,自然足以摧毁文征明心中留存的一点爱意。
    幸亏这女人当初是直接拎着剪刀来刺杀自己,若是玩阴谋诡计的话,很难说什么时候就中了她的招。这事解决的如此顺畅,让况且都觉得有些后怕。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还有三笑呢。”
    况且道:“那天我见到文宾了,他说要是此事最后出了差错,秋香得不到幸福,他就跟我绝交。”
    唐伯虎毅然道:“真要是那样,我以身相殉。”
    况且道;“好,你有这决心,也不枉我苦心为你谋划一回。下一步这样做,其实现在局势已经明朗,而且前景足以乐观。你应该先把答应的条件写到纸面上给秋香,看她还有什么其他条件,也添加进去,这样就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人家是女孩子,不想咱们男人,怎么着都落不了地,这你应该理解吧?”
    “理解,理解,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这些你不说我也会办妥。”唐伯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嗯,然后呢,你没事就去拜见她,或者约她出来玩,跟丝丝一起也行,一起喝茶、聊天,看看大戏什么的,没事就给她讲笑话听。”
    “讲笑话?”唐伯虎有些不理解,这也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当然是讲笑话,咱们不是为了逗她笑吗?还有比笑话更可笑,更能让她笑的方式吗?你不会连个笑话都不会讲吧?”
    “知道的倒是不少,可是我不擅长这个,怕是讲不好,适得其反。”唐伯虎有些为难。
    况且点头失笑,也是啊,江南第一才子都是别人捧着供着,哪里有讲笑话讨好别人的时候。
    “你一会去街上书摊找找,笑话集一堆一堆的,买一些回去看,挑选那些最能惹人发笑的笑话先练习,不妨先给家人讲,给玉婵讲也行,若是能把那狠人逗笑的话儿也就差不多能把秋香逗笑,这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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