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妮儿看他一脸愤然的样子,用手指刮刮他鼻子,笑道:“好了,我有那么心狠吗,到时候有什么刑法,我替你受了。反正冲着你来的,绝不可能挖眼、割耳朵。多是皮肉苦,我身体结实,不在乎。”
    况且心想:这丫头片子,看上去全无心机似的,也知道套我的口风了,这就开始成长了?以后可能也是劲敌啊。
    萧妮儿剥好鸡肉送到他嘴边,等他吃了,又给他举杯送到唇边,然后再用调羹喂他喝汤,全然不用他动手,倒真像一个尽职的丫环。
    况且没感觉什么幸福,而是全身的不自在。他倒宁愿这样来伺候萧妮儿一次,只要她不缠着自己。
    这样不是况且没良心,也不是他嫌弃萧妮儿。相反,即便他不是像爱妹妹那样爱着萧妮儿,也会喜欢她。
    萧妮儿就像一头母鹿,浑身上下结实匀称,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她身材高挑,纤腰婀娜,俊俏的脸蛋虽然皮肤略微黑一些,却更显出一种野性的美,对书生况且更具杀伤力。
    况且有时也在心里比较,石榴的美不仅是绝色,更是一种知性的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散发着知性的光芒,令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云丝丝的美则是那种大家贵族集数代之力,才能培养出来的雍容华贵,设想她一身宫服,云髻高耸的样子,就是亲王妃也不过如此,但单论美色则略逊一筹。
    秋香的美也是绝美,跟萧妮儿倒是各擅胜场,不过秋香毕竟还是像贵族花园里培植出来的国色天香,萧妮儿则更如一朵绝美的野花,在大自然中灿烂开放。
    若况且不动心,那是假的。
    怎么呢?他只是感到愧得慌,对石榴,也对父亲。
    对石榴不用,这亲还没求呢,自己就先带回一个绝美的丫头,这让她怎么想?还有老师那里。对父亲更是愧疚,父亲这些年为了他们兄妹,连续弦都不肯,他倒好,先弄个妾室回家。这也未免太不过去。
    假如萧妮儿容貌平常,甚至丑陋,反而好交代一些。
    纵然带回去,也不会招惹人言,石榴可能根本不屑一顾,随便他收入房内,父亲那里自然也不反对家里多个丫环。他这些年不续弦,也不雇买丫环子的,估计还是准备随时跑路,这一况且隐隐约约能感觉到。
    他一边吃喝着,一边考虑这些,还是觉得无法可想,无计可施。
    他有时也会担心父亲妹妹的安危,只是考虑在苏州城里,那些对头应该是有所顾忌,不好下手,不然也不会一直等到自己出城才对自己下手,这样一想心中才安稳些。
    “想什么呢,吃就好好吃。那些挨打挨骂的事到时候再想也不迟,一切有我!”萧妮儿倒是洒脱,
    “我没想那些,在想别的事,好了,你别这样喂我了,怪别扭的,还是我自己来,你好好坐着陪我喝酒就行。”况且自己端起酒杯,拿过肉食。
    “好,都听您的,公子爷。”萧妮儿拉长声音道,完自己又笑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默默陪况且喝着,却不吃东西,实在是吃不下去。过了一会,她忽然脸一红,声道:“哥,你就在这儿呆着,别回去了好不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一辈子。”
    况且看着她满是渴求的眼神,只能苦笑着摇头。
    他不可能躲在这里一辈子,永远见不到父亲和妹妹,见不到石榴,他会死的,他明白这一。更何况,他要去京城的使命,也促使他无法停下步伐。
    假如不是这些因素,他倒真愿意在此过上一辈子。
    这里风光秀丽,群山巍峨,每日里喝着山泉水泡山茶,吃着山里产的各种野味、山菜,过的简直是赛神仙的日子!外界根本无法想象。
    这里没有外界的蝇营狗苟,山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相互之间以心交流 ,童叟无欺,却也梦幻如同桃源仙境。
    整个镇上的山民视他如活神仙,假如他愿意在这里生活,便如同这个封闭山寨的王国。
    何况,还有一位绝美少女眼巴巴等着,愿意倾尽一生来爱他!
    可是,他不能留下,他做不到!
    至于有人想抓捕他这件事,他也想好了。即便能够自由调动内力,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抵抗,逃避只是一时安全,该发生的事情终究会发生,躲是躲不掉的。
    所以,他是走出去,还是留在山里,实际上并无本质差别。
    “也是,咱家那位奶奶一定是天仙般的美女,你当然想得要命。”萧妮儿叹息一声。
    “等我离开这儿,我更会想你,比想她有过之无不及。”
    “哥,有、有过之、无不及,是什么意思啊?” 萧妮儿很是纳闷,脸也红了。
    “我的意思是,将来,我对妮儿的挂念,一不比对任何人差。”
    萧妮儿端着酒杯的手忽然颤抖起来,酒水洒了一身,她美丽的脸蛋也抽搐着、泪水猛然奔涌而出。
    况且急忙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然后找手帕给她擦眼泪。
    萧妮儿忽然扑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脸贴在他胸膛上,身子颤抖得如同一只受伤的鹿,上下牙齿也是碰撞有声,好半天才哽咽出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是现在死了都值了。”
    况且紧紧抱住她,身边却不争气也很不讲究地起反应了,结果他的身子也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唯恐弄个突发事件出来。
    这些天,萧妮儿有时也会找机会跟他在一起,耳鬓厮磨间,虽然没有亲昵的举止,也够他抵御一阵的。
    况且毕竟是十五、六岁热血冲动的少年,情窦初开,激情磅礴,常常感到自己体内的荷尔蒙有爆表的危险。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翻滚,快压抑不住了!
    此刻,况且更是感到难受,身体里似有火焰燃烧,整个身体、皮肤似乎都焦灼地渴望着什么。
    他却不敢动,不想在这时候铸成千古大错,理智与激情的惨烈搏杀中,最受罪的还是他的身体,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会不会真的爆开来。
    他的身体没有爆开,忽然,坐着的椅子爆开了,喀喇一声巨响,两个人摔倒在地上,萧妮儿一下子全身都压在他身上。
    两人都吃了一惊,萧妮儿犹如受惊的鹿般跳了起来,况且起身看看地上,自己都不相信,这把用一巴掌厚的木料做成的椅子居然在他屁股下面分崩离析了!
    碎的这叫一个彻底,可以直接当柴火扔灶烧了。
    萧万里跟萧雷父子俩被惊动了,急忙过来看个究竟,进屋后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这是发的什么神功啊?”萧万里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
    “没有,这椅子有些不结实。”况且一脸的无辜。
    “这椅子还不结实?就是黑熊坐上去都没事,老虎也坐不坏啊。”沉默是金的萧雷跟着吐出一句。
    萧妮儿此时刚从惊吓中醒过神来,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着地上一堆木头渣子,偷着取笑况且道:“哥,以后你不用担心遇着黑熊了,要是真遇到了,倒霉的一定是黑熊。”
    况且脸上一阵发烧,偷着对萧妮儿发狠,心道:还不都因为你。好好的,你发的哪门子情啊。
    他早听山民过,黑熊遇到人通常就是两个步骤。
    首先是一屁股坐在人身上,这人即使得到求援,死里逃生,这辈子也别想再站起来了。
    其次就是伸出带刺的舌头,在人身上到处“亲吻”,连皮带肉贴着骨头就全进到黑熊嘴里了,被它“亲吻”过的人,只能剩下一副骨架子。
    萧妮儿那话,自是取笑他的屁股比黑熊还厉害。
    萧家父子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屋子里做了什么,可是做什么也不会把椅子直接碎成木块啊。
    父子俩出去又抬张椅子进来,这是一整根树根雕成的,别老虎黑熊,就是打桩机也只能打进地下去,绝不可能打碎它,不动用开山斧,绝对劈不开这百年老树根。
    “哥,你再发个神功试试这个。”萧妮儿巧笑嫣然。
    况且不用试也知道,刚才的事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无意中造成的。这种事再让他做一次绝无可能。
    “哥,这个你如果再能坐碎,我们家那开山斧,就好存到杂货房去了。”萧万里打趣道。
    看时间也不早,萧万里招呼萧雷父女俩,三人一道走出了屋子。
    况且独自一人坐在巨椅上兀自沉思,刚才的奇迹是怎么发生的?这种功夫虽无大用,关键时刻也能建功,若是真发起这门功夫来,在谁身上坐上一下,任他是铁打金刚,也得出几条裂缝。
    难道,这就是内力造成的结果吗?
    况且的思绪再次回到内力上,这是他一直感兴趣,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能在体内修炼出一种有别于后天的力气,也就是先天内力,这只是丹道的理论总结,他还没见过有人修炼出来。
    难道真的已经修炼成功,只是自己不知道用吗?起来,这可比《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六脉神剑的触发率还低。
    但能够将一张厚木椅子坐成碎块,除了内力的缘故,根本无法做其他解释。这显然已经大大超出人力的范畴,纵使大力王也不可能做到。
    对啊,人力不可能比得过黑熊!想到这里,况且忍不住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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