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悠悠地又过了几天,吕如意的药吃完了却没再来拿,许彩莲辗转从林文庭那边得知,她换了大夫,是先前在夏家看诊的那位,「好端端的怎又换了大夫?这不是说同一个大夫比较清楚病人的情况?」杨璟在旁听了不解地问着。
    「既然是刘老,他的医术是无须担心。」林文庭淡淡地说。
    「唉,这小姐也真是......」杨璟没把话说满,但许彩莲从上次他对她的话里多少也知道对方对吕如意的作法不赞同。
    她有些替如意委屈。
    「也许如意也有自己的考量,咱们也不是她家人,不知道她的情况。」
    「噯,也是。我也是有些心疼灵儿要照顾她,你看上次灵儿来咱们这哭得那样,可见小姐平时没少折腾,她受得了,孩子又怎受得了?莲儿,听哥的,你以后可别这样折腾林大夫啊。」
    「璟哥又说到哪了?!」彩莲反而有些尷尬。她不敢与林文庭对视,而对方倒淡淡地说:「杨大哥怎还喊我林大夫?听彩莲说要认你当哥哥,不若就喊我名字罢,我也跟着喊你一声大哥。」
    杨璟笑着说了声好,从此几人的关係也算定了下来,关于如意的话题也就揭过了。
    虽然话题接过了,许彩莲却一直想找机会探问林文庭关于如意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甚么,也许是她明知两人各自有意,自己却占着林夫人的位置,感到亏欠,另一方面,她又会时不时地想起,林文庭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咱们要个孩子吧。」
    他应该是喜欢孩子的。
    彩莲觉得歉疚了起来,一方面对林文庭,一方面对吕如意。
    几日下来,话反而少了,这天,她在餵狐狸,也许因为狐狸还小,戒心反而不重,餵了几日就愿意让她摸让她抱了,甚至放出笼子也不会乱跑,因此杨璟就在柴房给狐狸做了个窝,小狐狸平时就在院子里晃悠,到了晚上就关在柴房里,也不会到处撒野,算是乖的。彩莲蹲在地上看狐狸吃东西,一边摸摸牠的皮毛,背后就传来了脚步声,转过头去,是杨璟。
    他扛着一堆柴火进来,彩莲站了起来给他让路。
    「哥去哪砍了这些柴?不是说打猎?」
    「噯,我就看柴火不够了,顺道。」
    「那猎物呢?」
    「呵,莲儿怎么也计较起来了。」
    「哥怎么说也是客人,这事文庭总是会做的。」
    「呵呵,看你这话说得,哥不当自己外人,你倒跟哥见外了?」
    许彩莲一时居然无话可接,她知道杨璟不喜她见外,但自从回到林家,她就下意识地想跟对方划清界线,她老是告诉自己不能再依赖他,他已经不再是她的璟哥哥,从她取回记忆开始,就已经不是了。看着杨璟整理柴火的背影,她有些发愣,此时脚边被狐狸蹭了一下,小狐狸睁着乌晶的大眼睛两隻前脚趴着她的腿,撒娇地叫着。
    她蹲下身抱起牠。因为吃得好,身上逐渐长了肉,毛皮也越发柔亮。
    「牠倒是愿意黏你了。」杨璟放好柴火走了过来。
    「挺乖的。」彩莲顺了顺皮毛,这几日积鬱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些了。
    「莲儿,有件事哥想问问你,你坦白告诉哥可好?」
    「嗯?」彩莲有些讶异于对方沉重的口气,她抬眼看着杨璟,「哥你说。」
    对方有些迟疑,但酝酿了一下还是问了:「你和文庭最近是否有甚么齟齬?我看你们俩不怎么说话,而且你最近看着总不大开心。」
    杨璟慢慢的问完话,就盯着她看,眉宇间带着忧虑,「还是因为哥在这里打扰了你们?」
    「璟哥想多了,巴不得你多住几天......我跟文庭确实有些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会找个合适机会跟他谈谈......」
    杨璟闻言又叹了叹,「我还记得刚见你,虽然一团孩气,却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有甚么不开心的就跟哥说,哥要是能帮你绝对义不容辞。」
    彩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怔住了杨璟:「璟哥哥,我长大了,还能当你新娘吗?」
    对方张了张口,叹了一声:「刚说你孩子气,就会开起哥哥玩笑了。莲儿啊,这话可不能让文庭听见哪。」
    「嗯。开玩笑哥哥别介意。」许彩莲低着头轻轻地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林文庭的叫唤声,算是为两人的尷尬解了围,杨璟应声出去了,许彩莲跟着走到店铺里,才知道是灵儿来找杨璟。
    「我看最近变冷了,想着璟哥可能没有冬衣,做了两衫过来。」
    「呵呵,我确实是想最近要去买两衫,看看小灵儿都长成贤慧的大姑娘了。」
    「哼,我看哥就是想忽悠我再给你做两衫吧。」
    杨璟大笑,「走走,哥带你去买布料。」他推着灵儿往门外走去。
    看着这一幕,许彩莲又不能抑制自己的心里发酸了,林文庭在旁还感慨:「想不到大哥跟灵儿感情这么好。」
    「嗯,据说是没血缘的兄妹。」
    「喔,这就难怪。」
    彩莲默默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店铺回到后院。小狐狸在院子里扑晒着的草药,她看了几眼走过去抱起狐狸,温暖的身体让她忍不住鼻酸起来。
    却说杨璟带着灵儿走到了街上,笑着的表情就此收了起来,灵儿看他经过了布坊也没想进去的意思,乾脆拉他走到一间食舖,两人坐了下来:「哥,你怎么了?」
    杨璟叫了一壶酒,一壶茶,给自己斟上酒,喝了一口,才说:「灵儿,哥后悔了啊,她不快乐。噯,我原以为他们是情意深重,但没想到......早知道就不带她回来了。」
    「......哥,你说的她......难道,你对彩莲姐?」灵儿不可思议地问。
    「......哈,这一把年纪才在情竇初开,灵儿,你不会笑哥吧?」杨璟咧出一把苦笑。
    「怎么会。我觉得.......感情的事,真的没有人说得准。你跟彩莲姊,还有小姐她......如果世事都能尽如人意有多好?」杨璟听着灵儿的感概,默默撸了一把她的头发,「你们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最近还闹腾吗?」
    「不闹了,刘大夫说她好多了,小姐最近也能睡能吃了,感觉能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了。」
    「那就好,不过这孩子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夏家的吧?」
    「噯......哥你别问,小姐也是艰难。」
    杨璟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跟她一般,哥可没有看不起小姐的意思,小姐的决定确实不易,只是她闹腾大家也不对,一码归一码。」
    「嗯......我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杨璟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等杨璟跟灵儿分开回到药铺时,发现林文庭正在帮彩莲包扎:「等一下我来帮你,伤了手就别碰水了。」
    「莲儿伤着了?」
    「切菜伤着了。」林文庭答。
    许彩莲表情复杂地点点头,「......璟哥,灵儿呢,怎没留她吃饭?」
    「喔,她还得照顾小姐,让她先回去了。」
    「璟哥跟灵儿感情是越发好了。再来可有甚么打算?」林文庭问。
    「哈,可别乱说,那就是我妹子,文庭可是嫌我在这碍眼了?」
    他笑:「我巴不得璟哥多住两天,好向你讨教讨教打猎的技巧。」
    杨璟嘿嘿的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彩莲沉鬱一日越发一日增加,虽然看着不明显,但话总是少了,又过了两日的某个夜晚,应该要睡了的时辰,林文庭看许彩莲还在缝衣服,劝了两句:「休息了罢,夜里伤眼睛。」
    就着油灯,许彩莲的脸忽明忽灭,她头也不抬地说,「嗯。你先去睡吧,我把这个边缝完。」再劝了两句,林文庭无法只好先去睡了。
    夜里的温度是凉,虽然关上了门窗,但总归已经到了初冬,彩莲的呼吸已经能结出白雾,她不记得自己又缝了多久,忽明忽灭的光闪得她眼睛有些乾涩,可她还是继续着,直到杨璟出声喊了她的名字,才抬起头。
    对方说:「怎么不休息?手还伤着。」
    彩莲没有马上回答,盯着他看,淡淡的说:「璟哥身上这件,是灵儿的手艺吧?」
    杨璟看了看自己的袖子,「看得出来?噯,就上次她送的。」
    「......璟哥,你记得吗?失忆的时候,我连件衣服都缝不好,你还说了,等我长大就会了......你记得吗?长大了,要帮你做新衣裳。」幽微的烛火下,彩莲的低垂的眼眸静静地说着。
    杨璟搔了搔头,有些訕訕地说:「噯.....这不是不知当时你成亲了么,哥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臊得很。」
    许彩莲沉默了一下,又说:「璟哥.....你去睡吧,我再缝一会儿。」
    杨璟又细细的嘱咐了一番,才离开去睡觉。烛火下,彩莲的眼泪滴在布料上,缓缓的渗进去,又像不曾出现一样。
    ==
    姚乐新的一章上传没多久,深情就来敲他了。
    余濛濛:绿绿、绿绿~~
    是悦不是乐:嗯?
    余濛濛:我发现《小姐》里有bug。
    是悦不是乐:你可真客气,不是应该说到处都是bug吗?
    余濛濛:呸呸,跟你说正经的呢。
    是悦不是乐:好,你说。
    余濛濛:你不是说,这是梦,而且梦里你还是如意?
    是悦不是乐:嗯。
    余濛濛:那最近,在没有如意参与的状况下,彩莲视角还有彩莲跟文庭家的事怎么能描述的那么清楚?
    姚乐再次被编辑的敏感刺激了一下,愣在萤幕前,许久才回答:「.......你说的对。」
    #你玩过恐怖游戏吗#
    是悦不是乐:我必须承认,有一部分内文是创作。
    余濛濛:关于彩莲那部分?
    是悦不是乐:嗯。
    余濛濛:为什么?
    这次姚乐顿了更久:「潘朵拉盒子,还是不要打开好了。」
    #恐怖游戏的真结局#
    余濛濛:喔~
    是悦不是乐:不问了?
    余濛濛:真相肯定是你也不想写出来的,我还是不要自找罪受好了。
    「对不起。」姚乐打字。
    余濛濛:嗯?不用对不起呀,姊的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噠。
    是悦不是乐:嗯。
    可姚乐一边打字,一边分神想着原本梦境中的一切,他觉得刚才的那句对不起,也不足以表达他心里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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