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心态转变了,她快要放下了hhh之前她对表哥占有欲超强(发现之前的一些霸气宣言了吗),之后嘛(给表哥点根烟)
    第56章 、定亲1
    陆世子失踪的消息还没传远,反倒是被他三更半夜血迹斑斑回来的给取代,一时之间全盛京都在谈论这位绵惙已极的世子爷。
    “听说啊,浑身都是血,身上没一块好肉——”
    “哎呦喂,这活着便是万幸了吧。”
    *
    停南轩厢房内,伴云叉着腰指挥下人们,端着水盆子的、拿布条的里里外外往来。
    总有趁着小总管不注意窃窃私语的,
    “我方才瞧见了陆世子,那腹部那么大一道口子,血哗啦啦地流,白布条子都给浸红了......”
    “御医来瞧了几遭,全是摇头的......”
    “你说要是主子真出事了,咱这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伴云不动声色扫了他们两眼,嘴角略勾了勾。
    他咳了咳嗓子,在下人们看过来之际皱着眉头道,“行了行了,东西放地上,都给我出去吧,仔细着你们的手脚,别打扰世子爷清静。”
    门外的动静飘到屋里,
    身着玄色锦袍的英俊男人懒散斜靠在榻上,对着坐在床上的陆明钦嗤笑了一声,
    “外头都在传你病重得下不了床,照我看啊,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想他从暗卫那得知陆明钦坠崖且寻不到踪迹时,还以为是他所说的那一成恰巧被碰着了,一时之间心焦得不行。
    没成想他居然不声不响自个儿回来了。
    被他挤兑的男人默不作声,宽大修长的手拽住白布条一侧,另一侧则被牢牢缠在结实的腰腹上,隐隐可见块垒下的血色,
    宽阔挺直的背明明懒散地松开,可因覆着强劲的肌肉,稍一用力便又带上绷紧的弧度,被他握住的白布条也因掌心处伤口崩裂而洇湿出血。
    看得宋誉启又蹙起了眉,
    “你这伤到底如何?”
    “没死,”
    陆明钦垂着长睫,掀起眼皮时忽地笑了一下,黑眸难得露出轻松的神色,
    “你这几日留意一下,得知我快死了,总有爪牙忍耐不急一个个蹦出,务必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将布条打上个结实的结,带着血痕的手背凸起条条分明的掌骨。
    他的话让宋誉启原本懒懒散散斜靠在榻上的动作僵了一下,他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原来外头你病重的消息是你自个儿传的啊——”
    亏他头一回听到时还信了。
    陆明钦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将布条才手上缠了一圈,才起身将挂在碎玉刻竹屏风处的外袍拎起,
    宋誉启正想再开口询问,
    伴云的声音倏忽间自拐道处传来,
    “世子爷,安三小姐求见。”
    宋誉启戏谑的目光霎时落在陆明钦脸上。
    微光在男人长睫下落了阴影,越发显得轮廓深邃。
    他眉目变都未变,带着白布的大掌捏住外袍的金丝云纹滚边,边套上广袖边轻描淡写道,“不见。”
    那边的伴云领命下去了,宋誉启才轻啧了一声,“真是绝情。”
    陆明钦没有理他这句话,反而就着昨日的异常之处询问了些许问题。
    两人说了一会正事,那边伴云又折身回来,“主子。”
    陆明钦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无奈,停住与宋誉启的话头,淡声道,“怎么了?”
    屏风外的伴云他想起刚刚在门外表姑娘通红的眼儿,苦笑完全抑制不住,
    “门外谢姑娘求见。”
    男人穿衣的手一顿,鸦青色长袍在他身上只覆了一半,显得皮肤苍白,他垂落的眉眼莫名带着沉寂,
    “怎么?想见她?”宋誉启总算揪住可以揶揄对方的机会,他英挺的眉骨轻扬,
    “也是,你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她想到发疯也不奇怪,”
    “不过——你在他人面前怎么装病都行,但你那表妹是医师,你可要想好了,要她进来,你这‘卧床不起’根本瞒不住。”
    陆明钦抿唇,又默不作声穿好了衣服,才对着外头的伴云开口道,“将人好好哄回去。”
    宋誉启正想调侃两句,可才发出个音,就对上了男人警告的目光,
    他下意识咽回话,注意到陆明钦侧眸似乎在听什么。
    内屋到门外是有段距离,可于习武之人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
    小姑娘软软糯糯带着沙哑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耳边,
    “表哥他真的很严重吗?我可以帮忙瞧瞧的。”
    说到最后,已然带上哭腔。
    伴云哄人的声音响起,“不严重的,太医已经来瞧过了,世子爷怕吓到您才没让您进来。
    谢知鸢没再强求,憋回眼泪伸出手,软声道,
    “那能否请你把这个交给他?”
    伴云瞧了眼,女孩细嫩掌心里躺着个圆滚滚的囊子。
    “这是我昨日求的平安符,伴云可以把它挂在表哥床前,这次不要再拒绝阿鸢了好不好?”
    宋誉启转眸瞧见屏风前的男人垂眸时,慢慢捏紧的手掌。
    *
    那边谢夫人原先想让老夫人请陆明钦帮衬着说合些今日来有意定亲的儿郎,可如今对方受伤了,听说伤的还很重,她也不好开这个口,
    可皇后那边的态度又如悬在头顶的刀,指不定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心焦无比的谢夫人只好自个儿留意起近日与她相交好的贵妇们。
    这一挑便是三日,三日来陆明钦病重的风闻来势汹汹,上至文武官员,下至百姓,没有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大街小巷都在传镇国公将后继无人,原本门庭若市的陆府一下子冷清了些许。
    可这一切,究竟还是与谢府无太大的关系,谢夫人虽惋惜那孩子的命运,却也不能做什么,忙着替女儿搜来自己瞧好公子的画像。
    夏日朗朗,生意盎然,却没半点沾染到谢知鸢的身上。
    她看着摆在桌上的画像,蔫不唧垂着眸子,眼底是几日未好好合眼的青色。
    谢夫人指着手底下的不停絮絮叨叨,一个一个说过去,末了举起手边的茶杯就着喝了口水,还问了女儿一句,“你觉着哪个好?”
    谢知鸢心不在焉道,“都行。”
    话音才落,谢夫人一掌拍在女儿的脑袋上,力道不大,谢知鸢却装作很疼地大喊一声,“娘!”
    她瞪圆了眼,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眼眶泛红。
    谢夫人平日里吃她这一套,可现下却不能由着她乱来,肃着脸看向她。
    谢知鸢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掀起眼皮子扫了几眼前面几张画像,
    可是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几个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的有何区别,
    末了,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个的身上。
    谢夫人放下杯盏,一眼便知是何人,
    “这是是鸿胪寺少卿的嫡次子,名为林钰,他父亲林少卿虽无实权,却能捞着不少油水,家底子厚,况且他们家门庭简单,你嫁过去也能省事些。”
    鸿胪寺以治朝会、宴飨等礼仪,每年从宴饮省下来的银子都归入他们的裤兜子,林钰本人去岁才及冠,便已过了殿试,名次虽不高,但也可称得上少有所成。
    谢知鸢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她心里仍挂念着表哥的安危,更何况现下于她而言,嫁谁都一样。
    她这敷衍的神情惹得谢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但也知最近陆明钦情况危急,女儿这般实属正常,
    “可有去探望过?”她不经意提了一嘴。
    谢知鸢自是听出她问的谁,低落地垂了垂睫,“表哥没让我进去,太医都瞧过了,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谢夫人叹口气,“那孩子是有大造化的,此次也必将逢凶转吉。”
    *
    大学府休沐那一日,谢夫人带着谢知鸢赴了林夫人的约。
    两家人点了一座雅间,面对面喝着酒。
    这位林钰林公子是个身量略高,面容清秀的男子,他目光清正,落在谢知鸢身上也无半点寻常男子会不自觉带着的觊觎。
    谢知鸢有些奇怪地扑扇了下睫。
    席间,林夫人笑着试探起谢知鸢的情况,谢知鸢装作听不懂般,问什么便答什么,
    一个时辰慢慢过去,相互扯落明白后,宴席便成了谢夫人和林夫人的主场,谢知鸢同林钰倒是不尴不尬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听着两人你来我往。
    无聊之际,谢知鸢侧眸瞧了眼楼下。
    雅座栏外,可见一楼大堂里说书先生敲着手里的扇子,激动到唾沫横飞。
    谢知鸢听了一耳朵,不曾想听到陆明钦今日于朝堂现身,惊呆了众人这一消息。
    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地,揪着心的大掌也悄然松开。
    虽仍对连毫无关系的外人都比她熟悉表哥的状况而感到酸楚,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表哥平安便好。
    其他的,她再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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