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系统的目的一直都在沈玉案身上。
    苏韶棠想到了什么,脸色臭了臭:“你们这个系统不会是什么吸女主起运的邪魔外道吧?”
    系统哪能受这种屈辱:【系统是和世界规则有约定的正规单位!】
    苏韶棠半信半疑。
    云安然身为原文女主,其经历是多磨多难的,沈玉案的存在对她来说,不亚于救世主。
    萨安力一事也是在推进两人的感情进度。
    也正因为知道原文萨安力的戏份,所以,苏韶棠才很快确定萨安力看向她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她狐疑:“那女主的戏份怎么落在我在身上了?”
    系统无力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哪怕原文中萨安力会对女主起心思,也是因为她是沈玉案的人?】
    换而言之,萨安力压根就是看沈玉案不顺眼。
    苏韶棠面无表情:“所以问题还是出现在沈玉案身上。”
    系统咬手帕,为什么说来说去,最终错的又成沈玉案了!
    比试很快开始,苏韶棠不再搭理系统,将注意力转移到校场中间的空地上,沈玉晦安静地给她送上茶水,茶水被撇得很干净,恰好放在苏韶棠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因年少经历,沈玉晦心思敏感,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嫂嫂生活中的一些细节。
    就例如嫂嫂不喝冷下的茶水,但温度稍高些,她也不喜,哪怕有时碍于场合不说,细眉却是会浅蹙在一起。
    苏韶棠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并未察觉到这些细节。
    校场中间被八人合力抬上两个笼子,笼布被掀开,里面被关住的老鹰显露身形,一直听京城中传言,但如何都抵不过亲眼见到时的震撼。
    苏韶棠也不由得错愕,沈玉晦皱眉。
    老鹰的喙部尖锐,似利器般泛着冷光,被关了数日,仍不减它眼中的血色,只一看,就知晓这对老鹰难以驯服,它们天生该翱翔于天际,似乎是震怒,老鹰倏然展开了翅膀,但笼子的空间有限,它惨烈的叫了声,不得不蜷缩起翅膀。
    另一边的老鹰见它如此,着急地叫起来,很容易就让人发现这两只老鹰该是一对。
    沈玉晦抿紧唇,低声:“一旦打开笼子,大哥很容易受伤。”
    苏韶棠也暗骂:“这萨安力是疯子吗?”
    游牧人民崇拜强者,天生对野马烈鹰有强烈的征服欲,受伤对他们来说,也许代表的是英勇勋章。
    就在这时,苏韶棠听见一句别扭的官话:“安伯侯威名远传,夫人这么担心,难道是传言不实?”
    女子声音脆亮,但话中的不怀好意让这话听起来格外不顺耳,只那别扭的官话就足够让人辨别来者是何人。
    苏韶棠抬头看去,果然就见媃兰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跟前,校场周围的位置并非固定,只是区分了女眷和男子,媃兰公主的视线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个遍,稍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对于找茬的人,苏韶棠向来不会留脸面,她不紧不慢道:“传言虚实,与其在这问我,不如回去问问你二哥的头颅。”
    媃兰脸色骤变,她二哥死了七年余,苏韶棠让她去问二哥,不过是讽刺当年乌丸战败于沈玉案之手罢了。
    媃兰恼恨:“夫人倒真牙尖嘴利!”
    昨日苏韶棠在大街上公然侮辱她,竟敢让她爬着来皇宫,早就让她记恨在心,但萨安力的不作为让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如果这是在西洲,她早将鞭子抽在苏韶棠身上了!
    乌丸部落可没有善男信女。
    苏韶棠忽然问:“你来京城是为和亲?”
    乌丸来和亲,所嫁只能是皇亲国戚,身份必然显贵,如今皇上年迈,后宫早就不进人,最有希望的就是适龄的皇子。
    这一点,媃兰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很清楚。
    所以,她以为苏韶棠是怕了,她可是知道,中原很讲究正统,也对皇室尊敬无比的。
    一旦她成了皇子妃,用中原的话就是,她是君,而苏韶棠是臣。
    媃兰刚要得意抬头,就听苏韶棠轻飘飘道:“既然来了京城,公主的性子还是改改吧,京城可并非西洲,没有容得公主撒野的地方。”
    说是公主,西洲不过生活在草原上的兵败部落,苏韶棠真不懂,媃兰是哪来的胆子到她面前轻狂?
    媃兰脸色骤然铁青,她看了眼四周,分明苏韶棠的声音不小,但四周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一样,依旧说说笑笑得不停。
    现如今,朝中争储的皇子只有两位,而这两位皇子府上早就有了皇子妃。
    对于媃兰公主的到来,这两位皇子妃心中可并不欢迎。
    媃兰咬牙,等她父亲打进京城时,她一定亲手宰了这群人!
    这边动静没有影响到校场中间,萨安力细长的眼睛从卷发后露出来,冲沈玉案阴沉笑道:“三日时间,向来安伯侯早就准备好了。”
    沈玉案神情没有波动:“不抵萨安力准备充分。”
    从捕捉到这对老鹰,加上来京城这么久的时间,沈玉案不信萨安力没有试过驯服这对老鹰,最终还是将这对老鹰送来,只能说明一件事,萨安力拿这对老鹰没有办法。
    萨安力脸青了一刹间,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仿佛没有听见沈玉案的话:“既然安伯侯准备好了,那安伯侯就先请吧!”
    说罢,他退后了几步,阴冷地盯着沈玉案,来京城途中,他就见识到这对老鹰的厉害,稍有个不注意,就得脱层皮下来。
    萨安力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就是拜这对畜生所赐!
    沈玉案回头朝苏韶棠的位置看了眼,苏韶棠一顿,在心中问:“那个什么诱鹰丸真的有用?”
    系统提不起精神:【系统出品,不会有错。】
    明明知道在作弊这方面,系统不可能出错,但不知为何在沈玉案回头看她时,苏韶棠还是问了这一遍。
    下一刻,苏韶棠就见沈玉案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就上前准备打开笼子,她皱了皱眉,恼声:“他是傻子吗?!”
    就这么什么准备都不做?万一她给的香囊不起作用怎么办?
    丢面子就罢了,那老鹰尖锐的喙部轻而易举就可以将人的脖子叼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出来!
    苏韶棠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玉案。
    眼睁睁地看着沈玉案打开了笼子,几乎在笼子打开的一瞬,老鹰就迫不及待地出了笼子,尖锐的喙部闪着冷光,谁都能看出老鹰眼中的恨意,直冲沈玉案而去。
    萨安力控制不住唇角的笑,他知道沈玉案不至于死在这只老鹰身上,但能让沈玉案受点伤,就足够让萨安力心中畅快了!
    但谁都没想到,在老鹰的利喙快要碰到沈玉案时,忽然停了下来,它似乎是疑惑地绕着沈玉案飞了一圈,最终停在沈玉案身边,庞然大物般垂下脑袋,不断地蹭着沈玉案。
    那场景显然就是沈玉案驯服了老鹰,而老鹰和沈玉案亲昵的模样。
    苏韶棠不动声色松了袖子中攥紧的手,她轻撇唇,很清楚老鹰只是想找出诱鹰丸罢了。
    但别人可不知道真相,出其不意的一幕,让萨安力直接失态地上前一步:“不可能!”
    第46章
    沈玉案心中的震惊不比萨安力少一分。
    场上已经响起了喝彩声,萨安力不顾阻拦的人,冲上来质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萨安力极力遮掩住心里的惊惧,早年他败于沈玉案之手,一直对沈玉案忌惮不已,刻意指明沈玉案能够驯服猎鹰,并不是相信沈玉案的能力,只是想要借此打破心中的恐惧!
    可沈玉案居然真的能够驯服这对老鹰!
    当年的惊惧半分未消,又凭添了甚多,萨安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苏韶棠没再关注沈玉案,她皱着眉头朝一个方向看去,沈玉晦察觉到她神情有变,不由得出声:“嫂嫂怎么了?”
    苏韶棠眯眸:“我好像看见云安然了。”
    也许是因云安然是原文女主的缘故,不论她做再多遮掩,也总能惹人注意,尤其那一身我见犹怜的气质。
    听到这个名字,沈玉晦就觉得晦气,他没有质疑嫂嫂,顺着嫂嫂的视线看去,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云安然时,才问:“嫂嫂没有看错?”
    苏韶棠没回答,因为等她错眼再去看时,也找不到云安然的身影了。
    沈玉晦皱眉:“云安然被判服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今日城南校场和乌丸举行比试,哪怕云安然不在矿场,依她的身份也进不来校场。
    苏韶棠不置可否。
    女主可不能用常理来推测,而且,她刚才看见的云安然,好似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
    苏韶棠声音颇有些古怪:“系统,女主最近在做什么?”
    系统好久没有监测过女主动向,忽然被问,有片刻的懵逼,为难道:【原文剧情点改变过半后,系统就监测不到女主的动向了。】
    苏韶棠没想到系统也不知道,她挑了下眉梢,没有怀疑自己,她刚才肯定看见了云安然,只是不知道云安然是如何离开矿场,又是如何来了城南校场。
    不等苏韶棠细想,身边传来碰撞的动静,她回头,就见媃兰脸色难堪地甩袖离开。
    所谓的比试结束得很快,萨安力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阴恻恻地看着沈玉案,任谁都看得出他对沈玉案的恨意。
    众目睽睽下,萨安力不再丢人现眼,拱手认输后,转身下了高台。
    媃兰远远地看着,低声骂了句:“废物!”
    话音甫落,忽然撞上一个宫女,媃兰还未喊疼,就听那宫女倒抽了口气,媃兰简直都要气笑了。
    一个伺候人的玩意儿撞了她,反而自己矫情上了?
    媃兰回头刚要说什么,那个宫女就被人叫走了,只是抬头的一刹间,她隐约看见那宫女容貌姣好,未曾看清,就听挡在她眼前的人说:“媃兰公主可有事?”
    媃兰压着脾气:“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笑吟吟的看着她,似有些歉疚道:“底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公主,本妃代她给公主道个不是。”
    媃兰既然知道这位的身份,自然也明白自己得罪不起她,若真的想道歉,适才二皇妃就不会让那个宫女离开,媃兰心中恼恨,但明面只能堪声说:“二皇子妃言重了。”
    等打发了媃兰,二皇子妃才冷下脸,她压低声质问:“她怎么在这里?!”
    婢女犹豫不决道:“是殿下将她带来的。”
    二皇子妃快速地皱了皱眉,殿下带云安然来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计划?
    如此想着,二皇子妃只要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冷声吩咐:“让她安分点。”
    婢女忙忙点头应是。
    而另一边,云安然避开了众人,在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咬唇揉了揉肩膀,女子面容清丽,只细眉稍蹙起,她遥遥地看见了一个人走近,柔柔地轻垂下了头:“殿下。”
    二皇子是看见了她,才过来的,视线在女子脸上停留了片刻,沉声问:“怎么回事?”
    云安然咬唇,似有些委屈:“刚才不慎撞到了媃兰公主,幸好二皇子妃及时让民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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