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轻盈的嗓音蓦地在身下响起。
    温知夏全身僵硬了几秒,猛地低下头,直直的撞入了靳南洲深邃幽静的凤眸中。
    靳南洲看着脸色苍白,杏眸和樱唇却是血红色的小女人,淡淡的蹙了下眉。
    下一秒,想到让她变成这幅样子的人是自己,唇边的笑容浮上几分无奈。
    “宝宝,别哭了。”他开口,声线极低,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温柔和宠溺,“对不起,让宝宝你担心了。”
    温知夏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唇角一抿,将脑袋埋入他的胸膛。
    “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害得你变成了这样。”她哭着道歉。
    眼泪滴在胸前,厉西洲却觉得像是直接烫进了他的心里,细细密密的心疼涌上来,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疼痛压下去了一些。
    他缓缓抬起有些使不上力的右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抚着:“和你无关,宝宝,不要自责。”
    温知夏听着他温柔中透着虚弱的声音,自责更甚,眼泪更加汹涌。
    忽的,她想到了hosay bell之前说过的话,猛地抬起头来。
    顾不上自己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丑样子,紧张的看着靳南洲:“南洲,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疼?我,我马上叫封琨他们过来。”
    说着,就要去按护士铃。
    “我想先和你说说话。”靳南洲眸中带笑的看着她。
    闻声,温知夏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对上他明亮的凤眸,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瞒着我。”她抿了下唇角,扁扁嘴,将眼泪强咽了回去。
    “不会骗你。”靳南洲冲着她伸出手。
    温知夏很自觉的将手塞入他宽大的手掌,平素里总是带着微微暖意的掌心,此时却是濡湿冰凉一片。
    眼泪再次有抑制不住的趋势,她赶紧默默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先不要哭,不要让他为自己担心。
    “我注射的药物,并不是像温雅涵说的效用。”靳南洲用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像是要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刻进心里一般。
    “是。”温知夏自然不会瞒着他,点头,“是会瓦解人的意志力的药物。”
    每说一个字,她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再次被刀划出一道道的伤口,似乎要将她的心脏直接划成烂肉。
    “医生说,唯一能压制这种药物的,是另一种具有致瘾性的毒药。一旦注射,终生都无法逃开。”她咬了咬唇瓣。
    虽然她不想让他今后的人生被药物控制,但是她会尊重他的选择。
    “成瘾?那不是和大烟一样?”靳南洲微微一愣,随即,狭长的凤眸中浮上丝丝歉疚,“对不起,宝宝。我不能让我的人生被这种东西操控,所以,要辛苦宝宝你陪着我熬一熬,我相信,我能熬过去的。”
    温知夏看着他凤眸中的坚定,鼻尖像是泡进了柠檬汁,酸得不行。
    眼神里满是心疼:“南洲,你听我说,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可能要打一场很危险的仗。过程会很痛苦,很难受,很——让人绝望。但是,但是最多只需要一个月,你就能平安的回到我身边。”
    她定定的看着男人:“人的一生,总是要闯过无数的难关,要经历很多的坎坷。现在,你为了我,一定要打赢这场仗,好不好?不能放弃你自己,不能放弃我。”
    她反手将他的手掌扣住,轻轻的用指尖划过他的掌心,泪眼弯起温柔甜美的笑:“我会一直陪着你,等着你健健康康的回到我身边。”
    靳南洲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弯起惊艳的弧度:“好。”
    掷地有声。
    “为了你,刀山火海,无所畏惧。”他轻声道,“不敢言弃,不敢退缩。”
    “我和宝宝,都会陪着你的。”温知夏起身,吻上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极尽温柔。
    几分钟后,接到靳南洲醒来消息的封琨和hosay bell快步走了进来。
    “hosay,你不是说,要二十四个小时才会醒吗?”温知夏赶紧问道。
    “是啊,我之前接触到的案例,都是二十四个小时啊。”hosay bell皱着眉,大步上前,看向靳南洲,“你现在又觉得哪里疼?”
    靳南洲的眸子恢复素来的清寒,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南洲,这是hosay bell,他过来是为了书墨。hosay之前在国外见过这种药物,所以我拜托他留下来研发解药。”温知夏介绍道。
    “我也不是为了那个秦书墨来的,是为了知夏宝贝你。”hosay bell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道。
    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打探,将靳南洲从头到脚、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
    哇,脸帅得让人生气!
    身材看上去也不错!
    咦咦咦,这手臂是怎么回事?靠,这是肌肉吧?
    哇啦啦,原来知夏宝贝说的是真的,这个男人会功夫!
    好气啊,都中毒了,眼神却还是锐利得让他忍不住腿抖两下!
    而且,看脸就知道,这是亦欢宝贝儿的亲爹地!
    得,自己腿慢了六年,赶得上才怪!
    “南洲,你哪里不舒服?”温知夏皱眉问着。
    “手和腿,关节有点疼。”靳南洲嗓音轻盈的回答。
    “有多疼?”hosay bell定了定神,专心做正事。
    “尚且可以忍受的范围,就像是被刀划过,而且是断断续续的。”靳南洲毫不掩饰的回答。
    “这样啊。”hosay bell舔了下嘴唇,“夏夏,我之前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情况,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要太悲观。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他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所以抵抗住了药物发挥效用的程度。所以,恢复的过程,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乐观。”
    他转头看了眼封琨:“我建议,给他抽两管血,去做化验。或许能从血液中发现点什么,说不定会有利于解药的研究。”
    “好。”封琨毫不犹豫的点头。
    实际上,他们和国际化学协会那边都是像无头苍蝇一般,也不知道哪个研究方向是对的。
    只要是有希望的,就不能错过。
    趁着封琨去拿抽血器具的时候,hosay bell认真的看着靳南洲:“夏夏应该将情况都告诉你了吧?”
    “什么事?说。”靳南洲淡淡开口。
    “……”hosay bell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命令的语气啊,要不是看在他躺在病床上,他铁定怼回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夏夏留下来帮你吗?因为我在等啊,等你撑不过来,我好带着夏夏离开。”他歪歪头,笑得朗风霁月,“所以,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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