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檐上的黑衣剑修,慢悠悠的举起右手在对方面前,缓缓举起一根手指头,口中念道, “一。”
    “二?”提着酒壶的某人虽不懂这手指是什么意思, 却跟着对方比了一个二。
    “三。”信阳举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四是什么意思啊?师兄你是不是孤寡到心理变态啊?”穿着浅色睡衣蹲坐在屋檐上的人, 说完就去将信阳举着的三根手指头掰弯下去。
    酒壮怂人胆,他现在看那三根竖起来的手指就好像看到了有人在骂他老。
    二十岁的冲动青年, 见不得这种扎心窝的东西。
    路北强行给他手指掰了下去, 为了防止对方挣脱重新举起来, 路北也不松开直接就握着那手掌不放。
    信阳在将手指抽回来打他一顿,还是任由他发酒疯之间挣扎了一秒, 就决定让他醉死算了。
    “接着口, 多喝点。”记仇的万剑宗弟子微笑着劝酒。
    正在伤心的人也听不得别人劝酒, 一劝就将酒往嘴里倒。
    几秒的功夫就喝的杏眼圆瞪,抱着酒壶指着身侧的人开始大声抱怨起来。
    “我决定了!”
    坐在屋檐上的人忽然扔掉酒壶,站起身来,指着信阳那挺直的鼻梁,斩钉截铁的表示,“从今天起!我跟杀猪匠不共戴天!”
    “杀猪匠招你惹你了。”信阳失笑出声,不懂他这酒怎么会发到杀猪匠身上。
    站的笔直的人,听到这话委屈的扁扁嘴,“他就是招我了,他把我的种子选手全毁了,不给别人跟我结拜的机会。”
    “你详细说说,要是真的是那杀猪匠的问题,我就帮你去揍他。”信阳逗起他来。
    喝到脑子有点懵的路北,其他话完全没听到耳朵里头,就听到对方说要帮他。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受过委屈的人,红着眼眶重新蹲下身来,缓缓靠近对方的耳边,附耳过去悄声告诉他,“那个杀猪匠告诉其他人,说我老。”
    “噗……”
    隔壁院落内,三名还没睡觉的菜鸟们都满脸忧愁的站在院子内,仰头望着隔壁房顶上蹲坐着的二人。
    “师兄现在是失心疯了吗?”赵甜甜望着屋檐上,那疯狂抖动肩膀的黑色身影,严重怀疑不问师兄是数清楚了她给的灵石有多少后,直接乐傻了。
    “这样就疯的话,万剑宗也太可怜了。”温思妍心想她给的灵石也不算多,要是这点灵石都能够让师兄发疯。
    那剑修到底穷成了什么样?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下山重新找人。”风无镜想到自己给出去的灵石,有些后悔不问师兄的不靠谱。
    隔壁屋檐上一黑一白坐着的二人,倒是没发现另外三道注视的目光。
    穿着睡衣蹲在信阳跟前的路北,满头雾水的望着眼前肩膀不停抖动的人,不解的用手指推了推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讲的话你不信?”
    “哈……”信阳想跟他说不是,可一开口就忍不住的笑出声。
    到最后,他无奈用灵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强行将自己的笑意扔下去后,才一本正经的安慰对方,“我信,那个杀猪匠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聪明的地方全用在赚钱上面。
    “对!太过分了,以后我们都不要跟杀猪匠玩。”路北确定他肩膀不抖动了,又开始跟他念念叨叨的不停讲废话。
    一直说到了半夜,说的口干舌燥,累的眼皮子只打架的靠在信阳肩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万剑宗太讨厌了,二十岁的人就不能有梦想吗?”
    “加入万剑宗,你就要跟风无镜他们分开,他们是你的朋友难道你就要这样轻易放弃?”
    信阳将一旁三份无人在意的灵石拿过来,问出了路北最后一个问题。
    “不放弃。”路北晃了晃脑袋,哪怕是喝醉了也毫不犹豫,“我要是加入了万剑宗变成了厉害的剑修,以后就可以一起行走江湖保护他们。”
    “你就这么想加入万剑宗?”
    脑袋靠在他肩上的人,重重点头,“对!”
    。
    一夜无梦,第二天大清早,院子里头那只活了两年的母鸡又开始乱叫起来。
    躺在床上睡到昏天暗地的路北,被鸡叫声吵得头疼欲裂,忍着烦恼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嘶……”
    烈酒宿醉后的晕眩感,让刚坐起身来的人直接两眼一翻,又倒下的。
    十分钟后,重新缓过来的人扶着墙鬼鬼祟祟的打开房门。
    院子内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路北踮高脚尖,努力看向另一端围墙外的屋檐。
    那里,原本一直躺着的黑色身影也不在那里。
    “哇,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让一直睡在房顶的不问师兄,都改换地点了。
    路北只记得自己放弃了加入万剑宗的想法,专心一致的研究起百色门的功法,然后他就去了隔壁跟师兄打听百色门情况。
    再后来,想到自己期待了两年的万剑宗,就这样错过。
    又气又伤心的人一把就将不问师兄手里的酒壶夺过来,那酒什么滋味路北已经想不起来,就记得入口的时候烧嗓子一样难受。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
    路北洗了一个冷水脸,但是完全没想的起来。
    院子内三名其他小伙伴也不在,路北不知道自己晚上干了什么,走出门时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
    可当他回头看向四周时,又没有瞧见人。
    “应该没做什么恶劣的事情吧,我又不是赵甜甜。”路北揉着脑袋,一边去食堂吃饭一边安慰自己。
    半路上,他还瞧见了孔楚云。
    “早上好呀,你今天要外出么。”路北抬手打招呼,瞧见对方身上没穿着百色门的衣服,顺口多问了一句。
    “嗯,出去有点事情要办。”
    孔楚云将自己刚才从食堂拿的早饭分了一半递给他,距离近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怎么喝酒了?”
    “还有味道吗?”路北没想到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还有味道,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面用力闻了闻。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他真的又闻到了身上的酒水味道。
    孔楚云从储物袋内拿出一枚提神醒脑的青草膏递给他,“用这个先遮盖一下味道吧。”
    “谢谢,你要去玉池镇吗?一会我们一起走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办。”
    路北咬着他送的包子,打开那提神醒脑的绿色药膏涂抹在手背上,一股强烈的薄荷味道很快就将他身上的酒气遮盖的一干二净。
    孔楚云摇头,难得拒绝了他的一起行动,“我有点急事要办,现在就要走,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那好吧。”路北也没多想,摆摆手目送他离去后,一个人啃着包子拐弯往红尘楼的方向走去。
    他决定去缠着园春雨,让对方一定要教自己一点真正的本事,他不想再练那个永远都在打坐的功法了。
    等他慢吞吞到了红尘楼门口,刚揭开门帘就瞧见里头不但园春雨在,不问师兄也在。
    二人正在喝茶,听到动静纷纷抬头看向他。
    路北视线对上不问师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在想他昨晚喝醉酒的事情。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园春雨瞧见他站在门口挡住帘子的模样,招手示意他进来。
    路北慢吞吞走进去,一直走到二人跟前都没听到不问师兄多嘴说什么。
    看来他昨晚喝醉后,应该是直接睡着了。
    路北一直悬着的心放下,还有功夫去看桌子上正下到一半的棋子。“师兄下这里。”
    现在该黑子动了,路北指着其中一处空缺让园春雨下在这里。
    园春雨依言,将棋子下在他指定的位置,“你今天没什么事情的话,跟你不问师兄下山一趟。”
    “我?”路北指着自己的鼻子,没懂怎么会叫自己去。
    “你师兄要出去办点事情,却个跑腿拿东西的人,你不愿?”园春雨斜眼看他,好像只要他说一句不愿就幻境伺候的架势。
    “愿!愿!愿!”
    长期被师兄们幻境碾压的人,快速点头。
    “喝完这杯茶再走。”园春雨拿出一枚干净的杯子,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路北坐在一旁就抱着茶杯,一边小口的喝着这热气滚滚的茶杯,一边看两位师兄下棋。
    等他手里的茶喝完,这一盘棋也下完了。
    “走了。”信阳放下手中赢的白子,站起身来往外走。
    路北连忙放下茶杯跟了上去,临走还不忘跟园春雨道别,“园师兄我走啦~”
    园春雨推开眼前的棋盘,走到窗边看着那边正在御剑飞行的二人。
    “不问师兄,我们下山去办什么事情啊?”路北掏出自己的木剑,站在剑身上还不忘打听事情。
    “去把某个喝醉闹事的人打包卖了换酒钱。”信阳信口胡说。
    “我闹事了吗?”路北直接抓取自己在乎的重点,一边掐诀往天上飞一边还小声嘀咕,“不可能啊,我肯定没闹事,在会风城闹事那次我可是记得特别清楚,昨天什么也没记住那肯定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一点,被他闹了半宿的信阳最有发言权。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
    毕竟说出口了,以后想要再骗他喝酒逗他玩,就没什么机会。
    “走了。”
    信阳心情很好的飞走了。
    路北望着那一飞入天的背影,紧跟着掐诀追了上去。
    不过一个是飞在天上,一个是在距离地面只有三米高的地方,低空前进。
    百色门内其他的外门弟子瞧见他低空飞行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每天躺在屋檐上的信阳,从来没见过路北正儿八经的飞行。
    偶尔在屋檐上翻身时,瞧见对方踩着木剑在院子里飞行的画面时,还以为是他在练习。
    如今第一次正式御剑飞行,信阳还是算好了速度没飞太快,担心某人的酒还没彻底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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