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驹到底是私藏了多少,她竟然一点都没听说。
    同样震惊的还有站在后门外的程涛,他的眼睛都要被这面黄金墙闪瞎了。
    孟晓琴很快就走了,没有动这里的一分一毫。主要她拿着一块金砖能去哪?回家肯定不行,走在街上要被发现她不要命了?她现在也想不到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那还不如从头再议。
    她离开一会后,程涛才走出来。
    第105章 最好的归宿
    程涛在屋里站了一会, 他刚才没有看到孟晓琴是从哪里运行的机关,四处看了下,也没有找见。
    房间里满是灰尘, 摆设杂乱,实在太乱了,再加上似乎不久前有人来过,地面上脚印杂乱, 就算多出了几行脚印, 也不会有人发现。就像刚才孟晓琴进屋,就没有发现程涛留下的这些痕迹,程涛现在也没有办法分辨之前孟晓琴到底碰了哪儿。
    不过,程涛也不纠结, 只要确定这面墙里有东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预计人孟晓琴已经走远, 程涛才从文家老宅晃悠出来。
    他没有回省纺织厂,而是直接去了邮局。一个电话打到万福公社, 接电话的是吴公安,请他把电话转给他大姐夫何庆笙, 程涛就站在旁边等着。
    昨天打电话回去,他其实是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当时何庆笙正在忙着处理事情,他就没有多打扰, 只告诉了最紧要的信息。当然了, 当时他还什么都没确定, 就算让他说,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很快, 那边就响起了何庆笙的声音。
    “这两天往家里打电话打的这么勤快,是出什么事情了?”何庆笙语气带着疑惑,他不觉得小舅子是出了事情硬撑、也不找姐夫帮忙的那种人,但是两天连着打电话回来,总会让人不放心。
    说实话,何庆笙觉得和小舅子相处比养儿子难多了。
    儿子不听话,他一脚踢过去,不会有人说这样做不行,就算是他媳妇儿红春,这时候也会配合他。这是当初夫妻俩商量好的教育办法,这孩子啊,在家里总得有一个怕的人,如果他谁都不怕,那他就太可怕了。
    他家四个孩子,包括妮妮,那都是在军区家属院长大的,从小就皮实,打几下跟没事儿人一样。
    小舅子就不一样了,尤其他这个从小就金贵。他和红春结婚的时候,岳父岳母还在,对最小的儿子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那个时候红春还在背后说嘴,说她爸妈偏心,就喜欢小儿子。
    他当时还安慰来着。
    再到后来,岳父岳母离世,红春就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更甚者,她们姐俩就完美继承了岳父岳母的方式方法,那是把兄弟当儿子养。
    对俩姐夫,小舅子从来就没有多热情过。中间他有好几年没和程涛相处,只是程红春经常提起,再加上小时候的印象,他勉强拼凑出程涛的形象。
    不过等真实见面之后,他却发现其实不然。尤其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程涛已经长大了,反倒是他俩姐姐还和以前一样,恨不得把他前进路上的障碍全都扫除,和以前相比,可以说完全没有长进。
    何庆笙也不是说这种感情不好,反正只要作为当事人的程涛是个明白人,懂得感恩,知道照顾俩姐姐,就挺好的。
    亲兄弟姐妹不就该这样吗?
    不过他们俩确实有隔阂,小舅子是他媳妇儿唯一的娘家人,加上年龄实在有差距,他也不自觉把程涛当小辈看。
    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和程涛说,要是说了,对方肯定炸毛。而且和真正的小辈还不同,他能对仨儿子随意动手,对程涛他能吗?
    他不能。
    就像现在,他得好声好气和程涛说话,看能不能把真相哄出来。
    这对雷厉风行的何庆笙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倒是,也没有什么事。”程涛回话。
    他不知道何庆笙的心理活动,主要他现在需想一个引子把话题引出来,他刚想了一会儿但没有合适的,所以现在说话就有些吞吐。
    要是他知道何庆笙心理活动这么活跃,甚至还有想法要当他爹,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话扔过去了。既然都当爹了,自然得有当爹的样子,替儿子解决麻烦不是当爹的应该做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自己为难自己啊。
    很可惜他不会读心术,也没有办法揣摩出千里之外的何庆笙的想法。
    “有事情一定要说,我在省城还认识几个人,多少能帮上点忙,”何庆笙不放心的叮嘱,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打电话回家来说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是没事的吧?”
    不会是程小墩出啥问题了吧?为这事他们可是已经好好庆祝过了,现在再说有问题,他能撑得住,红春可不一定。
    听出何庆笙的担忧,程涛哭笑不得,他第一次知道他大姐夫的联想也是挺厉害的。“你想到哪儿去了,孩子好好的,二姐和我也好好的,放心吧。”但凡有谁有问题,自己能在这儿浪费时间?
    不管咋样,家人是第一位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但要是身体不健康,那就什么福都享不。程涛惜命,不仅是他自己的,还有家里人的。
    何庆笙松了口气,隔着电话线,程涛都能感受的出来他大姐夫的担忧。突然之间,程涛就有些释然,相比于他要说的事情,他大姐夫应该更担心他们仨人在省城的安危。
    他觉得自己不用找什么借口了,因为根本不存在,即使他找出来了也会存在漏洞,到最后还得麻烦大姐夫替他找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简单点儿,这样的话,他大姐夫那边儿也容易胡编乱造。
    “我这次打电话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何庆笙随口答应。反正只要是他们仨人健健康康的,红春这边就有了交代,他就什么都不担心。
    何庆笙一边拿着电话听筒,一边端起旁边的搪瓷缸喝水。
    听电话那头说第一遍的时候,他都没能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搪瓷缸,却没有了动作,他刚刚好像是要站起来却又没完全站起来,现在只是维持着一个很累的半弯腰姿势,看上去很别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很久之后,何庆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明明刚刚喝了水,喉咙还是有几分发紧。
    程涛又说了一遍,“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和你开玩笑?主要这事儿挺离奇的,你说怎么就被我遇见了呢?我在省城人生地不熟,和谁说都不合适,就只能找你。”
    何庆笙把搪瓷缸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但是,刚才他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了,谁到一个陌生地方,偶然出去逛一逛,就能看到一面金砖墙呢?
    金砖,墙!
    这但凡换个人,何庆笙都会觉得他是在哄自己玩,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另外,真的不是看走眼了吗?不是普通的金黄色的砖吧?
    何庆笙可是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他现在恨不能立刻跑到程涛跟前,让他带自己去看一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亲眼看见,谁敢确定这件事真实发生了。也不能说是不信任小舅子的为人,主要是这件事情本身太离奇,让人很难立刻说相信。
    何庆笙的脑子,已经好多年没有转的这么快了。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脑海里的信息已经爆炸,呈喷泉式在脑中闪现。
    琢磨着程涛的最后一句话,何庆笙觉得还挺欣慰。不是无人可说,恐怕从刚开始就打这主意和自己说呢。
    “这件事情交给我,不过这次你可能没有办法跟葛家的事情一样完全不露面。”何庆笙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冷静的做出判断。
    金砖墙,这话他听着都觉得夸张,可想而知传出去后大众会是什么反应。
    哪怕只有一块金砖,都可能引起极大反响。
    世事如此,葛家的事情只能说是和葛家人息相关,外人只是看个热闹。不管葛家遭遇什么,他们最多也就是议论议论,然后说句“活该”。金砖可是不一样,这可是金钱,在这个世界上,凡是沾财的事情就极可能会引起轰动,一个处理不好还可能引发几方矛盾。
    只有一块金砖,可能就会引起居民对废旧古老宅地进行大规模搜寻,过程中难免会有所损毁。要是真有一面金砖墙,那可就不仅仅是民间了,各方利益牵扯之下,谁知道会发展成多么严重的社会问题。
    作为一名的军人,何庆笙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就连这次回老家,都是他执行任务的其中一环,他对于各方利益牵扯了解的可太深刻了。现在,这个消息既然递到了他这儿,递消息的是他的亲小舅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当然优先考虑军方利益。
    但是这里就有个问题,他小舅子再想躲在背后就不成了,就算是再亲再近的战友,恐怕也止不住好奇这件事的根本。
    如果只是战友还好,他的职务和军衔现在很能拿得出手去,这个何庆笙还是有自信的。但是架不住省城领导多啊,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上边儿问他,他还能不答?
    所以一开始他就给小舅子打了预防针,这件事如果不捅出去还好,要是捅出去,他再想安静的躲在背后看事态发展就不可能的了。
    “嗯。”程涛也不矫情。
    虽然他知道文家老宅的这一面黄金砖墙,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被发现,也有不可能有人去碰它们,就算是孟晓琴也得掂量掂量现在的社会环境。
    要想不被人发现和怀疑的情况下,把这面墙据为己有,最好的时间节点其实是三年后,当一切都结束了,社会风气开始渐渐转好,拿着这些去南方,她绝对会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
    但是夜长梦多,他觉得的最好的时间点,对方并不一定这么觉得。每个人都想法和处事方法都不同,他不知道孟晓琴是咋想的,万一她就是硬往上蹭呢。
    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现在需要在文家现有遭遇上添把火,文琪被抓走,现在这个时候是文家很难熬的时期,这要是被他们熬过去,以后可能会出现很多个杨三叔,一个就够让人痛心的了,多出现几个可就是造孽了。
    虽然细算之下,他和省纺织厂并不存在利益关系,省纺织厂再辉煌,都和他没甚关系。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虽然没有侠客的武艺,但如果连勇气都缺少的话,就太不像话了。
    既然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他跟前,让他可以直接和文家硬碰硬,那他当然就得试一试,一味的逃避不是程涛的办事风格。
    事情还是应该在最初发现的时候解决掉,这样可以避免很多节外生枝。
    后面,何庆笙还叮嘱了程涛很多,因为对方是出于好意,所以程涛一一都应了下来。
    不过对方太啰嗦了,程涛第一次知道原来何庆笙也能这么啰嗦。
    “你现在还住在省纺织厂的招待所对吧?我回头会让人去找你,没事儿不要外出,好好待在厂里,还有……”
    “大姐夫,这些话你都连着说两遍了,我记下来了。我是觉得你担心过头了,我不过就是在经过的时候偶然看见这一幕,你放心,根本没人发现我,我也不会有任何危险,还不到躲在省纺织厂招待所不出来的地步,……”
    “凡事还是小心为上,你别不把这事当事。”何庆笙不赞同程涛所说的话。
    “嗯,我知道了。”程涛勉为其难的把事情应了下来。
    临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大姐夫,我之前好像没和你说清楚,我们要在省城多留几天,是因为小墩要认干亲。对方一家都是省城人,他母亲和二姐一见如故,小墩又喜欢他,两家人才撮合成了这次认亲。”
    “对了,小墩干爸之前也是当兵的,在部队待了八年,前两年才转业回来。虽然没听他说,不过他在部队里应该也是个风云人物,他叫齐和昌,大姐夫你认不认识?”
    齐和昌这个人,程涛觉得他不管到哪里都能发光发亮。
    一个懂得自己要什么,并且因此自律到极点的男人,不管干什么都会成功。
    他这边说完话,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出声,程涛都以为断线了,试着喊了几声……
    “你说小墩要认齐和昌当干爸?”
    “昂。”程涛听着他大姐夫的声音突然变深沉了。
    “我记得他还没结婚。”
    “昂,这可不是我占他便宜,他虽然没结婚,年纪却比我大好几岁,被小墩喊干爸挺合适的。”程涛没想到他大姐夫还真知道齐和昌。
    “哦,也行吧。”何庆笙语气平淡。
    挂电话后,程涛有点不明所以,听他大姐夫这语气,好像和齐和昌有点儿不对付啊。
    这事如果从他大姐夫这里打听,肯定打听不出个所以然。
    脑海中闪过齐和昌的脸,这边这个也不是好说话的。别看齐和昌在省纺织厂内表现的很和气,有事没事还面带微笑,但谁要说他好说话,恐怕整个纺织厂的人都不会同意。
    要是他现在在家就好了,他大姐肯定知道。
    抱着这种遗憾,程涛回到了省纺织厂。
    程红秋和程小墩还没有回来。
    认干亲这件事板上钉钉,张文芳同志就开始把程小墩当成孙子待,新认识好姐妹的侄子和自己的孙子,当然是后者显得更亲近,而老一辈表示亲近的方法就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孙子。
    张文芳不缺孙子孙女,自然也做不到这么夸张,但是比起一般的爷爷奶奶,她做的可太多了。买衣裳,做吃的,恨不得一天三顿都管着,就问就算是亲爷奶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
    程红秋和程涛也是会做人的,他们每次去齐家都不会空手,程红秋也会帮着做家务。
    要说这里面最享受的就是程小墩。刚开始他只有爸爸和姑姑,现在多了爷奶和干爸,再加上他年岁小,干不了活,只要承受长辈们给他的关心和关爱就够了。
    就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轻松的活儿吗?
    打电话的时候,程涛虽然察觉他大姐夫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因为啥。等他和接头人见上面,他才隐约知道他大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齐和昌找上门的时候,程涛正在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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