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很尽兴,帮着收拾完后,封映月三人回到了隔壁院子。
    唐文生去烧洗脚水,封映月帮着把刘大舅堂屋的炉子生起来,现在还有些冷,晚上得有炉子才暖和。
    刘大舅喝得有些多了,这会儿坐在堂屋桌边,嘴里念着他媳妇儿的名字。
    封映月听得有些心酸。
    等唐文生架着刘大舅洗了脚和脸,把人扶进屋休息后,封映月也已经洗漱好,在东屋小堂屋的火炉边上看书了。
    这通了电的地方就是方便,看书就比煤油灯明亮。
    “收拾好了?”
    见唐文生进来,封映月笑问道。
    “嗯,火炉我也放在屋子中间了,”唐文生顺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旁边架子上的书,坐在了封映月身旁,“一直喊着舅娘的名字。”
    “我刚才也听见了,”封映月点头,“听林婶说,大舅的姑娘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两人都是倔性子。”
    “是啊,”唐文生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我们家的经还算好。”
    他们家最大的经,就是元蛋的身世了。
    封映月闻言抓住他的手腕,“那是因为你不在乎。”
    唐文生轻笑。
    堂屋门已经扣上了,他凑过去亲了亲封映月的唇。
    于是书也看不成了,唐文生把封映月抱进房间,再出来把灯关了,将火炉提到房里,一夜春光好眠。
    翌日就吃昨天蒸好的花卷,配着青菜汤,热乎乎的下肚后,刘大舅觉得自己精神百倍。
    他出门后,封映月他们也去了学校,各自逛了逛自己的学校后,唐文生二人又去买了菜,回家做午饭。
    下午还是在家看书。
    永平也爱过来找他们玩儿,唐文生给他做了一个铁丝缠在一起的连环,让他滚着玩儿。
    他可喜欢了,也招来巷子里几个孩子的打量,最后永平和他们在巷子里玩得开心得很。
    林婶子笑眯眯地站在院门口看着,隔壁的老爷爷出来溜达,瞅见孩子们玩的东西后,还问呢。
    “他小叔做的?”
    “不是,是他小唐叔叔做的,”林婶子回着。
    院子外热闹得很,封映月他们也只能听见一点声音,傍晚刘大舅回来时,还提着卤猪杂回来,说是庆祝他们明儿上学了。
    “中午我就在这等你。”
    “好。”
    封映月和唐文生在岔路口分开走,此时两所学校门口的人都很多,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轻的。
    找到自己的班级,封映月提着布包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进教室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坐在封映月身旁的,是一位皮肤偏黑,瞧着有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热情地跟封映月打了招呼,“同学,你可真好看。”
    她还把手放在封映月的手边对比了一下,“我可真黑。”
    “我随家里人,不容易被晒黑,”封映月随口一说。
    对方咧嘴一笑,放下手,“那可真好,我这人一晒就黑,而且一年比一年黑……”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差不多五十多岁的男人便进来了。
    “同学们,请安静……”
    第一节 课是做自我介绍,封映月的同桌叫罗清红,原本是城里人,几年前下乡做了知青,这考上大学后,才申请回城。
    班里像封映月这样,赶上高考的应届毕业生有八个人,而像罗清红这样知青回城的,有十二个人。
    班里共有二十个同学。
    其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四十二岁了,最年轻的是几个应届毕业生,才19岁。
    第二节 课就是发书本。
    封映月带来的布袋已经胀鼓鼓的了,她一边看发下来的课程单,一边拿起笔在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节 课就开始正式上课,老师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学识渊博,上课也很风趣,封映月听得很入迷。
    带来的新笔记本,也记下了不少东西。
    上午四节课,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多了,她提着布袋匆匆忙忙地下楼,不想唐文生已经进她学校,在楼下等着了。
    “文生!”
    人群中,封映月依旧一眼就看见唐文生了,他的布袋也沉甸甸的,唐文生直接接过她手里的布袋,轻松地往前走,“我看了我的课程安排,几乎每天都是满的。”
    “你是医学生,那肯定学习繁重些,这样才能学出来,做一个好大夫。”
    封映月笑道。
    “那我可得认真学。”
    唐文生应着。
    下午两点才上课,所以回到家做饭也不是那么急,顺带把晚上的菜也给做好,这样晚上回家热一热就能吃。
    不过这是天冷时候的好办法,天热起来还是做新鲜的比较好。
    “我们班二十个同学,你们班呢?”
    做饭时,封映月笑问道。
    “九个。”
    唐文生正在洗青菜。
    “九个?那挺少,不过你们这个专业的录取分本来就高,”封映月惊讶了一下。
    “加上我八位男同学,一位女同学,选位置的时候,七个人围着那位女同学坐,我一个人坐在最前面,自我介绍我排第一。”
    唐文生有些无奈道。
    封映月笑个不停,也说起自己班里自己介绍时发生的趣事。
    吃过饭收拾好后,封映月看了眼手表,“一点十分,时间还挺充裕。”
    因为下午还要去上课,所以并没有起炉子,这会儿有点冷,唐文生就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捂着。
    二人就坐在那静静地复习了上午所学的内容,一点四十便锁上院门往学校去了。
    封映月到教室的时候,听他们正在讨论班长的事儿,罗清红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她来了使劲儿冲她招手,“封同志过来坐!”
    “来了,”封映月挺喜欢罗清红的,快步来到她身旁坐下,顺带把布袋放进桌肚里,知道课程后,这带过来的书就是按着课程来的,没有上午提走的时候那么重了。
    “上午我看见你和一个人一起走的,是你对象啊?”
    “我丈夫,我们已经结婚几年了,”封映月笑了笑。
    罗清红竖起大拇指,“配!他也是大学生吗?”
    “嗯,在对面的医科大学,”封映月点头。
    “真好,”罗清红露出了几分羡慕,“我男人今年没考上,就我一个人回城了。”
    多的也没再说,封映月鼓励了两句后,也没追问。
    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第一个周末时,他们收到了几封信,有老家送来的,也有宋枝的。
    老家那边的信是唐文慧写的,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而宋枝的信,就让封映月眉头微皱了。
    “怎么了?”
    唐文生刚把老家那边的信放好,出来就见她这个样子。
    “阿枝说,她差点流产了。”
    封映月抿了抿唇,“说是她公婆去筒子楼,以照顾她肚子里孩子为由,非让他们搬回家住,阿枝不愿意,结果她婆婆拉她,她挣扎了几下没站稳,先是撞到桌角,然后又摔在地上。”
    “洪同志不在家?”
    “不在,就是趁着他不在家找过去的,”封映月生气得很,“要不是田婶听见动静冲进去,这个孩子估计就真没了!”
    “她公婆没有扶?”
    “吓住了,又害怕,听见阿枝让他们送自己去医院,居然愣在那不说话!你这说这事儿闹得.....”
    封映月把信叠好,“信上说洪同志赶到医院后,和他爹娘吵了一架,如果他们再去筒子楼逼阿枝,他就把工作卖了,带着阿枝去别的地方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九十章
    唐文生点头, “确实过分了,本来宋同志的身体就不怎么好。”
    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
    “是啊。”
    封映月点头,拿起信往小书房走去, “我得给她回个急信, 再买点好吃的给她还有娘他们的一起寄回去。”
    “我去买,”唐文生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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