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又被这女人调.戏了,岂有此理!
    于是他愤恨的使劲削苹果,终于把苹果扒得一点皮都不剩,然后递给夏舞雩,“吃吧。”语调生硬。
    “谢谢大人!”夏舞雩拿过苹果,开心的吃起来,一副完全忽视了冀临霄的神态。
    冀临霄没辙,只好僵硬的坐在那里,试图自我平息。他看着夏舞雩,心里想着她的可恶行径,嘴角却不由自主翘起来,眼底也浮现出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温柔。
    ☆、第42章 独守栈桥
    小小休息了阵,冀临霄把夏舞雩扶起来, 俯身去收拾东西, 两个人继续往山里走。
    踏上山道,杳杳小径在林木中蜿蜒着向上, 啾啾鸟鸣,清脆悦耳, 偶尔有人声传来, 能听出前来爬山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也是因为进入冬天的缘故。
    夏舞雩因小时候差点死去, 被鬼医好不容易养回来,身子骨不好, 爬了没多久就气喘吁吁,本来就雪白的面色更加白, 冀临霄很快意识到不妥。
    “休息下吧。”他把夏舞雩拉到一棵树下, 让她靠着树休息,他说:“要是太累就折回去。”
    夏舞雩笑了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要爬到山顶, 不然总觉得不甘心。大人, 我没事的, 稍微喘口气就可以继续了。”
    冀临霄又看了眼她的腿,说道:“爬山一趟容易腿疼, 待归府了我给你揉揉。”
    “嗯。”
    休息了会儿,两人继续前行。
    冀临霄为照顾妻子,走在她后面, 怕她打滑,就一直盯着,见哪里陡峭了,就在后头撑她一把。
    待到中午时,两人终于到了西山最高的一处木栈桥,待过了桥,再往上走半个时辰就是山顶。
    从桥边的挑崖可以看到帝京城,冀临霄拉着夏舞雩,在崖边坐下,新鲜的山风吹面而来,远远的能看到恢宏宫阙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金色粼粼。
    冀临霄拿出水袋,递给夏舞雩,她拔.出塞子,正欲喝水,突然察觉到身后的树丛里有不寻常的响动。
    冀临霄先她一步察觉到,他已快速站起身来,侧脸轮廓绷得如山峦的轮廓般刚硬凌厉,一只手悄然握住藏在袖里的护身匕首,一点点拔.出刀鞘。
    “大人……”
    “跟紧我。”
    夏舞雩欲开口的询问被冀临霄打断。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带起,护在身后,手不知不觉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夏舞雩的小手捏得泛白。
    她跟着冀临霄的目光,看向树丛里划过的一道道人影,美眸缓缓眯起来,已是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会是什么人?”她贴在冀临霄耳边低低问。
    “别怕。”冀临霄只说了两个字。
    很快树丛里就窜出二十多道人影,两人一看他们的打扮,就猜出他们的身份了,竟是帮山匪!
    这帮山匪平日里都在西山深处待着,很少跑来这边的山头,是以,虽然大家都听说过西山里有匪徒,但还是会来西山登高,也没几个人遇上抢劫。
    但显然今天运气比较差,正好碰上山匪了,冀临霄不动声色把夏舞雩又往身后藏了些,直视这帮山匪,袖口渐渐露出寒芒。
    “哟,看这哥儿们的衣装气度,定是个有钱的。弟兄们,咱们碰上大票了!”
    “喂!那边那个,不想死就把钱交出来!爷几个可是不好惹的!”
    “留下钱你就滚吧!还有你身后那个女的,啧啧,真标致啊,把她也留下!”
    冀临霄扬声喝道:“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就不怕被拿入大牢?”
    山匪们一愣,互相交换了眼色,了然道:“原来还是个官老爷……哼,谁怕!”
    “官老爷正好呢,有钱!再说了,咱们还没享用过官太太呢!”
    山匪头子一声令下,这些满脸贪婪,暗搓搓盯着夏舞雩流口水的山匪们,赶紧抄起自家武器,呈半月形的阵势朝冀临霄逼来。
    冀临霄本想再劝说,却见他们盯着夏舞雩的眼神太是露骨,心里顿时冒了把大火。他心想劝说也没用了,索性全然亮出匕首,如一尊石像般立在那里不动,衣衫被风掀起,猎猎作响。
    “织艳。”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先过桥。”
    “大人!”夏舞雩蹙眉叫了一声。
    “过桥去!”冀临霄横了她一眼。
    夏舞雩沉吟了会儿,说道:“大人小心。”忙转身跑上木栈桥。
    几乎同时,山匪们发起猛攻。冀临霄立刻以匕首格挡,袖袍将内力甩出,把第一个攻来的人扫到七尺之外。随即他足尖点地,腾挪到栈桥入口,挡住山匪们去路,在他们的集体围攻下凌厉斩杀起来。
    这木栈桥是挂在两道山崖之间的,用绳子拴着木板,摇摇晃晃,甚是吓人。
    夏舞雩一路跑着难以站稳,她扒住身边木板,回头看去,只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冀临霄夺来一个受伤山匪的剑,一脚将他踢下悬崖,又横.插一人肋下。那人的惨叫声惊起许多飞鸟,夏舞雩听到那山匪头子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眼看山匪被一个个杀死,横尸一地,夏舞雩悬着的心稍稍松下。可就在这时,树丛里又跑出三十多个山匪,显然都是同伙。他们一见同伴被冀临霄杀了,立刻红着眼冲上来。
    “大人小心!”夏舞雩不禁呼出声,额上泌出一层潮湿。
    那边传来冀临霄厉声的呼喊:“还不过桥?!”
    他喊话的同时,一个山匪扬起斧头劈过来,冀临霄因要守住栈桥的入口,没有移位,只能靠着倾斜身子来躲避。
    那斧头落下来的时候夏舞雩吓得都想冲回去,直到她看见冀临霄躲开,袖子上多了团血迹,才发觉自己的心早就飞出了嗓子眼。
    山匪们也看出冀临霄是个硬茬,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进攻,而是派出拿斧头和大刀的人仗着武器的优势强攻,强攻不成立刻退下,其余人再三五个冲上来车轮战。
    纵是冀临霄再厉害,被限制在这狭小一隅也施展不开,何况还要面对三十多个悍匪的车轮战,就是神仙也会乏术。
    山匪们不断消耗他的体力,渐渐的,他喘息越来越重,身上粗粗细细的伤口浸出的血将袍子染得大半都是红色。
    三个山匪从刁钻的角度攻来,他无法三方躲闪,只能将肩膀暴露在一人剑下。只见那剑锋没入他肩头,咔的一声,砍入胛骨,鲜血大股涌出来,冀临霄却连闷声都没出,硬是用内力将砍入肩膀的剑连带着握剑的山匪震出去,同时挥剑一扫,逼退另外两人。
    肩头迅速被染得鲜红,劳累和失血让冀临霄的眼前出现重影和眩晕。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却发觉体力流失的严重。眼看几个山匪又要上前,他忽然举剑,狠狠戳.进自己的大腿!
    山匪们倒抽一口气。
    冀临霄因剧痛而清醒。
    他身形趔趄两下,又赶忙站稳,这瞬间眼底迸发的光芒,冷的似边关雪山中的冰凌,杀气在周身波动。
    “大人!”夏舞雩面容煞白,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冀临霄为了她,把自己置身在生死之境,她理应快点逃到对面,才能让他快些施展轻功来和她会合。
    她知道冀临霄也是这样想的,但观察到现在,她已确定这个方法不可行了。因为那些山匪有好几个都轻功卓越,若是他们在桥上与冀临霄互搏,谁都有可能坠崖。
    夏舞雩下颌紧绷,调头往冀临霄的方向跑,这刹那她已不顾要隐瞒“勾魂娘子”的身份,只知道自己能杀了这些人,只知道她想要冀临霄平安!
    她喊道:“大人,我来帮你!”
    胡闹!冀临霄脑海中如扎了根倒刺似的,让他分外清醒,心更是咯噔一下。
    她怎么又跑回来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能做什么?她为何就不能听他的话!
    “回去!”冀临霄怒吼。
    夏舞雩依然不改势头。
    那些山匪一见这情形,便朝着冀临霄攻来。他直刺一剑将一人穿心,挑起他的尸体扔向另外两人,两人被砸得仰倒。
    冀临霄趁着这片刻,回身一道掌力朝夏舞雩打过去。夏舞雩一惊,那掌力笔直打在她身上,将她打到栈桥对面的山崖。
    她方寸大乱,捂着疼痛的身子爬起来,多想大吼一句:冀临霄,你这是做什么!
    “织艳,给我继续跑!”冀临霄的吼声破空而来,撞进夏舞雩耳中。
    “大人!”
    似是这语调里透露出抗拒他的成分,冀临霄回眸瞪一眼夏舞雩,而后竟挥剑,斩断吊桥的绳子。
    轰——
    长长的吊桥从一头断裂,整个砸下深渊,在山壁上撞开惊心动魄的轰响。
    夏舞雩瞪大眼睛,震惊的望着她和冀临霄之间的通路被斩断,这瞬间心里漫起滔天的恐惧。
    他做什么!
    斩断后路,他该怎么脱身!
    山匪们也没想到这一出,气急败坏。
    “这臭小子!居然、居然!”
    “好哇,弟兄们上,都别再客气了,把他大卸八块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山匪们扑了上来,攻势更加凶残。那几个轻功很高的山匪腾空过来,落在冀临霄背后,所有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大肆攻击砍杀。
    冀临霄的身影在几十道山匪之中时而变换、时而起起落落,一具具尸体倒下,被削断的残肢带着飞溅的血落下悬崖。
    敌人越来越少了,可冀临霄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流血和过大的消耗令他愈加力不从心。
    他渐渐被逼到挑崖边,身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子姮宝宝:冀大人加油,别死哦!
    冀大人:大胆刁民!不给本官炖肉,还将本官置于如此险境!
    子姮宝宝:你笨!你不以身护妻,你老婆能献吻献身一激动就把你扑倒吗?
    冀大人:!!!
    冀大人:你是说本官是下面的那个?
    子姮宝宝:你的设定就是“万受无疆”。
    冀大人:抗议!
    子姮宝宝:好嘛,那就让你下面上面左面右面前面后面都吃行不?
    冀大人:甚好,就这么定了。
    (所以,明天热吻后天炖肉,就酱紫,不骗人,我只是预告的早了一点我没有骗人……)
    ☆、第43章 热吻
    冀临霄忽然扭头,看向对面的夏舞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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