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邪单于沉吟了一会儿,转头问雕陶莫皋道:“老大,你的意见呢?”
    毕竟他快死了。若是扩充的这点汉人力量到后来会引起什么后果,那只能是雕陶莫皋来收拾烂摊子了。所以他的意见很重要。
    大阏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闯祸的是她的一个儿子,承担后果的是她的另一个儿子。这件事可大可小,昭君身为一个女性,而且是看起来就是有传统汉人的美德的那种女性,有多一点力量自保,应该也不至于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雕陶莫皋偷偷对着昭君眨了下眼睛,斟酌了一下言辞,对呼韩邪单于说道:“明昭公主跟我们所住的地方离得较远,巡查的队伍一天就巡查两次。若是其它时间出了什么事情,确实很难及时兼顾到。而且公主带来的汉人都居住在她的营帐周围,那么多人管理起来确实需要多点人手,一百个人确实不够用。不如我们就以五百为限,人员的话由公主和杜斐将军自己解决。由于跟郅支单于的征战,我这边人手也是有点紧缺的。你们看着扩充好了。这样巡查的队伍压力也小一点。”
    说完雕陶莫皋笑嘻嘻地看着昭君,一副“你看我好吧”的眼神。
    昭君悄悄递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这个大王子好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关键还愿意协助她。这个人情,她不得不收下了。
    呼韩邪单于和大阏氏听到雕陶莫皋说让昭君扩充的护卫“以五百为限”“人员自己解决”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要击节赞赏了!
    这孩子太有智慧了!既没有驳斥明昭公主的面子,满足了她的要求,又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让她自己解决,她只能从那些汉人中找。但是那些都是手工匠人,有几个能打的?能抽出数十个来就不容易了。至于匈奴人,不可能背弃匈奴的利益诚心实意地维护她去。而且他又设置了限额,让她不可能扩充太多。虽然五百看着不少,但她不可能真的实现。
    明着看来,满足了她的要求。实际上,她不可能掌握多大的力量。
    呼韩邪单于当下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大阏氏也对自己大儿子的机智骄傲不已。
    昭君本来就是要一个光明正大地扩容护卫的权利,用来保护自己带来的那些人,不是为了搞出什么事情。呼韩邪单于的顾虑她都清楚,所以才让杜斐借这个时机提出来。如果平时提,肯定不会被允许的,反而会引起一些不信任和猜疑。
    人员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有一些孩子也快长大了,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人出生。他们都是护卫自己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护卫自己以后的孩子的力量。昭君也没想着一下子就扩充几倍的人。她只是先让这个事情过了明路,以后扩充护卫的时候,就不怕受到指摘了。
    若是手中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只能像前世的昭君一样任人宰割。那不是她要的结果。
    “谢单于体谅!”昭君屈膝福了一福。
    事情进行到这里,是让各方都满意的皆大欢喜的结果。
    呼韩邪单于还觉得昭君吃亏了,有点不忍心欺负她,忍不住就想给她补偿点别的什么。
    “昭儿,你还有什么难处,跟本单于说一下,我一并帮你都解决了。”
    昭君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对呼韩邪单于道:“单于,我从大汉带来了一些植物种子,想种在我的宫殿后面的山坡上,不知道可不可以?”
    机会难得,既然呼韩邪单于有心要多帮她点忙,她也就不客气啦。
    “可以,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吧!”呼韩邪单于充满豪气地应道。在他想来,种点东西嘛!他们部落里有时候也从汉族的商人手里换点蔬菜种子或者花草种子(虽然花草基本没有种成功的)。都是小面积种植,没有什么的。
    “谢单于!”昭君满面欢喜地又对呼韩邪单于真心地福了一福。
    那片山坡她早就看好了,采光不错,土质也好。假以时日,她未尝不可以把它建成一个世外桃源来。
    虽然匈奴是游牧民族,但是有些比较好的地方也是几十年都不会迁移的。前世中的昭君直到死都还在这个地方住着。自己多开发一下,也是自己人受益。她手下的那帮人也不至于荒废了手艺。
    呼韩邪单于等到昭君走了,才宣布对且胥糜和舆的处罚。他剥夺了他们两个在军队的所有职务,让他们思过一年。表面上看来这算不了多大的惩罚,一年以后再任用他们就是了。但是实际上把他们排出了接下来权利交替中心。雕陶莫皋继位的时候,就要确定他的下一任单于的接替人选,还有领导班子的组成。呼韩邪单于眼看坚持不了多久了,一年以后对且胥糜的惩罚结束,该占的位置早就被占了,黄花菜都凉了。
    雕陶莫皋以为父王会训斥三弟一顿,给他点肉体上的责罚,没想到父王会做得这么彻底。但是仔细想想,他也想得通。父王是不想让他有机会再做出什么破坏还算脆弱的汉匈和亲的事情。
    大阏氏倒是生气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若是且胥糜把屠耆阏氏供出来了,那还好说一点,他是被人骗了嘛!但是那个傻儿子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事情,让他本来板上钉钉的第二继承人的资格被剥夺了。
    还好单于成年的儿子除了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也就剩下切莫车了,切莫车是自己的亲姐姐颛渠阏氏的儿子。要不然若是雕陶莫皋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情,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也要不得不嫁给那些亲王大臣了。
    草原上攻伐太多,人员消耗太巨,她不得不打算得长远一点。
    大阏氏虽然不得不接受了这件事情,可是这不代表她就不生气了。屠耆阏氏敢利用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儿子害成这个样子,她也别想当没事人一样。所以她把当日看到屠耆阏氏跟且胥糜哭诉的侍从叫了出来去见呼韩邪单于。
    大阏氏当然不能让那个侍从说看到了两人搂在了一起这种话,只让他跟单于说了屠耆阏氏跟自己儿子哭诉,自己儿子立马就干出了这件事情的话。她之前没让这个人出来作证,是因为怕单于问得细了这人把那些不该说的给不小心说了出来。但是现在她太生气,也就管不到那么多了,只是多嘱咐了一下。
    要是没有这个证人,呼韩邪单于还可以对屠耆阏氏睁只眼闭只眼,小打小闹的处罚一下。但是有了这个证人,他就不能不处罚屠耆阏氏了。
    说实话,他当初娶了屠耆阏氏是一场意外。毕竟他一直都知道屠耆阏氏和自己的三儿子感情很好的。只是一次酒后,他面对热情的年轻漂亮的美人儿没有把持住。既然做了就要负责,才把她娶了回来。
    本来她以前也就是任性点儿,呼韩邪单于并不觉得这算什么大的毛病。但是她最近老是针对昭君,还指使自己的儿子做出了那种事情,这就让他不能忍了。但是毕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给自己带来那么多快乐的美人儿,加之呼韩邪单于时日无多了,他也不至于太心狠,就只是除去了她的阏氏身份,没有作过多的处罚。
    可是这对一向顺风顺水的屠耆阏氏来说,无异于要她的命一样。很快,她就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第80章 王昭君之大漠缘(二十一)
    屠耆阏氏被除掉“阏氏”位份的时候很是痛苦了一段日子,没有了“阏氏”这个相当于“正妻”的身份,她就相当于一个妾室了。这些“阏氏”们都可以处罚她,包括昭君在内。她再也没有任性的资本了。所以她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了好一段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乖巧温顺起来。
    屠耆阏氏,现在大家都叫她“月牙儿”,每天都主动去照顾呼韩邪单于的起居,端茶倒水、喂饭喂菜什么的,别提有多贤惠了。这样过了半个月,在大家都以为她是受了打击开始转性的时候,月牙儿终于找到了她的机会。
    这段时间呼韩邪单于眼看不太好了,现在不只是大阏氏和雕陶莫皋知道这件事,所有能看到呼韩邪单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他生活渐渐不能自理,神志也慢慢地有些糊涂了,有时候还会认错人。雕陶莫皋为了照顾自己的父亲,还有做事方便,有时候会在呼韩邪单于的首肯下住在王帐里。
    呼韩邪单于的王帐里面也是有许多隔间的。雕陶莫皋在他相当于书房的地方放了一张床。毕竟父王还健在,有一些关键的事情还是要向他请示。有时候自己和他商议东西到一半他就虚弱地睡过去了,自己就要等到父王清醒了继续商议。这时候自己就会在他的书房里休息一会儿。
    这天就是这样的状况。雕陶莫皋在外面喝了点酒回来,跟呼韩邪单于商议事情的时候,呼韩邪单于又睡着了。雕陶莫皋带着点醉意和倦意,脚步虚浮地走向了父王的书房。今天他比往常时候都觉得困倦一些。
    月牙儿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她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乖,说白了就是在等这个勾搭上大王子的机会。她日日来主动服侍呼韩邪单于,是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顺理成章地见到大王子。呼韩邪单于已经不再维护她了,还废去了她“阏氏”的称号。她必须寻找新的靠山。
    大王子雕陶莫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她最好的选择。年轻强壮、俊雅帅气、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他是无可争议的下一任“单于”人选。
    且胥糜个蠢货,帮她报个仇都能把他自个儿搭进去,还把自己的“阏氏”位份弄没了。大阏氏还说自己要感激且胥糜,感激他个头!要不是他,自己还不会混的这么惨呢!更何况,且胥糜把他自己“第二继承人”的资格都混没有了,自己还搭理他干嘛?傻子都会选择各方面都更出色的雕陶莫皋吧?
    月牙儿探听到了雕陶莫皋今天和人喝了酒的消息,还喝了不少酒,就知道机会要来了。她在王帐里呼韩邪单于床帐旁的香炉里点上了“陶然香”。“陶然香”是她从汉人手里辗转换到的东西,有让人陶陶然睡过去的功效,所以叫“陶然香”。她又赶在雕陶莫皋马上来之前拼命摇醒了呼韩邪单于,然后自己躲了起来。
    果然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呼韩邪单于由于身体虚弱和“陶然香”的作用,没说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雕陶莫皋在酒意和“陶然香”的共同作用下,也反应迟钝,昏昏欲睡,向书房的隔间那边走去。
    月牙儿早就把雕陶莫皋的行动规律掌握了。她看到这里,就到王帐门口对守卫的侍卫们说单于有要事跟大王子商量,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来。王帐的守卫这段时间对月牙儿都很熟悉了,她天天都在这里照顾单于,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月牙儿回到王帐里,她看到呼韩邪单于床边的陶然香再过一小会儿就会燃完,可是它的功效却会持续两个时辰以上,放心地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雕陶莫皋正躺在书房的简易床榻上。虽然床榻简易,但上面铺的却是上好的东西。月牙儿爬到雕陶莫皋的身旁,抚摸着他如玉般的面庞。匈奴人中少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眉目如锋,唇红齿白,比一些姑娘都要好看。关键是,他身上没有一般匈奴男人身上的粗野,反而有另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月牙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目光。
    她在这里燃了欢喜香。虽然她不认为有人能够真的拒绝她,但是她已经输不起了。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用自己一半的财物换了这两样香。今日一过,雕陶莫皋就是自己的了。
    虽说呼韩邪单于过世后她们这些□□的女人都要改嫁,但是以大阏氏对自己的态度,最多把自己嫁给且胥糜,不然就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人。她要嫁的男人必须是单于。而且自己若能早早地勾搭上雕陶莫皋,以后位份也会高点。所以她才行此险着。
    雕陶莫皋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柔软滑腻的小手在抚摸自己的胸膛。他睁开眼睛,看到昭君正风情万种地看着他,冲着他灿然微笑。他伸出手去抚摸着她的面颊,她也热情地回应,依在他的怀里,捧着他的脸。雕陶莫皋脑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虽然隐隐觉得不对,还是忘情地吻了上去。
    “我爱你,昭儿!昭儿,我真的好喜欢你……”
    昭儿?!月牙儿如遭雷劈。
    她看着怀中的男人忘情地呓语着那个名字,再也燃不起热情了。
    昭儿,不就是呼韩邪单于叫那个汉女的称呼吗?难道她还迷惑了大王子?月牙儿咬牙切齿地想到。
    “我不是那个‘昭儿’。”月牙儿冷冰冰地跟雕陶莫皋说道。
    “不,你是昭儿。”雕陶莫皋申请地看着月牙儿,其实那不是看她,是在通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月牙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自己的男神,在自己的床上,对着自己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月牙儿挣扎着爬起来要走,她没心情再干什么了。
    可是雕陶莫皋却还拉着她喊道:“昭儿,不要走。”
    月牙儿看着自己男神健壮优美的体型,含着眼泪咬了咬牙,她挣不开他有力的臂膀,一口咬了上去,趁着雕陶莫皋疼痛呼叫的当口,从床上跳了下来。心中的愤怒已经完全让她忘了自己的计划和环境。
    雕陶莫皋呼痛之下,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着了道儿了。看到床头有一壶水,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来对着自己兜头浇了下来。
    浇了凉水之后,雕陶莫皋才真正地恢复了清明。他看看旁边香炉里没燃完的香,一把掐断了倒插在香炉里。再看向衣衫不整站在旁边的月牙儿,她还含着两眼包的眼泪,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一副“你伤害我了,我需要安慰”的样子。不用说,雕陶莫皋一下子就反应出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
    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月牙儿直觉不好,还来不及反应,雕陶莫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冰冷的语气里不含有一丝感情,仿佛她说错一个字都会掐断她的脖子似的。
    月牙儿胆战心惊。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平时她鲁莽任性,都是因为她被宠爱得太厉害了,不是她胆子大。现在感觉到实质的杀气,她害怕得都想尿裤子了。
    “我……我……”
    “说!”
    月牙儿被这声暴喝震乱了心神,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所有的计划都倒了出来。
    跟雕陶莫皋的猜测一样。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面对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
    他抬眼看向书房门外,冷冰冰地说道:“你们都听到了?把她绑起来,去叫母后,等父王醒了发落。”
    月牙儿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外。她不知道刚才咬雕陶莫皋的时候他呼痛的声音被外面的守卫听到了。他们害怕是什么刺客,直接循声冲了进来,就看到大王子掐着以前的屠耆阏氏的脖子,听到了她说的刚才那番话。听完之后他们都要给这女人的脑回路跪下了!
    在自己快死的男人的帐篷里勾引他的儿子,还用熏香这种一般匈奴人都不会用王帐里其实也是图个新鲜基本不用的东西,可真是处心积虑的——祸水啊!虽然匈奴有继婚制,但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呀!就不怕人死不瞑目吗?何况这是王帐啊!明目张胆地无视我们这些守卫吗?
    事实很清楚,证据很确凿,帮月牙儿搞到香料的侍从也很快被抓到了干脆利落地招了。大阏氏没有资格处置其他的阏氏,但月牙儿如今只是个妾室,她是有资格处理的。但她的父亲手握重权,大阏氏虽然恨死了这个害了自己的老三又想害自己老大的女人,到底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呼韩邪单于处置。
    呼韩邪单于醒来一听这个事就气得目眦欲裂,口吐鲜血而亡。
    这下大家都手忙脚乱地处理呼韩邪单于的事情,没人有心思处理月牙儿的事情了。大阏氏直接命人把月牙儿关押了起来。毕竟月牙儿这事是个丑闻,而单于死了涉及到权力交替的事,更重要一些。
    雕陶莫皋终于走上了历史舞台。
    第81章 王昭君之大漠缘(二十二)
    雕陶莫皋顺利地继了单于的位子,人称“复株累单于”也接收了呼韩邪单于留下的一众小老婆。这些女人不光是只是女人,也代表着他能够团结的势力。
    由于呼韩邪单于新丧不久,继婚也不比初婚,呼韩邪单于留下的小老婆们又太多,光“阏氏”就有十几个,也就都没有大操大办。不然一天办一场婚礼,雕陶莫皋光日日做新郎就得做半个月以上。昭君可是偷偷掰着手指头算过了。
    复株累单于第一个继娶的对象就是昭君。这既是因为汉匈合作对匈奴此时的重要性,也是因为雕陶莫皋的主观意愿。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封她为自己的“宁胡阏氏”,希望她能给自己的部落带来安宁和平。
    白天热闹了一场之后,昭君被送到了新的王帐里。虽然不会大操大办,但是王室成员和重要的臣属们一起聚个餐见证一下还是必须的嘛!昭君都随着匈奴的风俗来。只是她进到王帐里的时候,一下子惊呆了。
    一眼望去,满目都是红艳艳的颜色。红的稠花,红的纱帐,红的椅垫,红的床铺……还有红红的“喜喜”字贴在墙壁上、妆台上等地方。新王帐卧室的案几上还燃着一对红烛,床上铺的不是毛皮,而是红稠的被褥。被褥上撒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这不是“早生贵子”吗?
    “喜欢吗?”雕陶莫皋不无得意地道。这是他偷偷做的功课,就是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
    “喜欢!”昭君看着这满目的红色,粲然一笑,眼睛熠熠生辉。谁说红色俗气的?看这满室的喜庆多么地暖人心房!
    每个汉家的女儿从小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十里红妆,嫁一个如意郎君。昭君的陪嫁绝对有十里,嫁的又是个“单于”,最主要的,是这个人愿意体贴自己,按照故乡的风俗做这么多功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雕陶莫皋走到桌旁,拿出两个银杯,斟上了酒,拿一杯轻轻塞到昭君的手里,另一杯攥在自己的手心,说道:“听说汉人结婚的时候,新婚夫妻要喝交杯酒,才算婚礼完成了,我们来一个?”
    “嗯!”昭君微颔螓首,羞红了脸颊。
    雕陶莫皋看着昭君红润的玉颜,心脏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乱撞。他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扶起昭君的右手,和自己的胳膊交互绕过,漆黑的眸子看着昭君的眼睛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然后举起银杯一饮而尽。
    昭君也用衣袖半掩着口饮完了杯中酒。
    酒意上头,雕陶莫皋看着眼前的佳人,更觉得醉意熏人。只觉得她抬眼闭眼间俱是美不可言。
    草原上的姑娘也有美艳惊人的,像之前算计他的月牙儿便是其中之一。雕陶莫皋打小就被确定了父王的继承人的身份,想要和他结亲的部落长、草原勋贵也是不计其数,各种各样的女孩儿他都领略过。偏偏这个最与众不同的汉族姑娘不光入了他的眼,还不知不觉进了他的心。
    他看天上的云时,会想她在做什么;吃东西时,会想到她创造的美味的酸奶;出去打猎时,会想她喜欢什么野味;作战的间隙里,想到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够胜利,会增加无穷的勇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音容笑貌就遍布了自己的心房。自己一有空就想她,没有空也想她。这种经历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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