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嗯。】
    后视镜将女人的行为照得清清楚楚,傅屿迟看她认真给贺明洲回复消息的模样,脸色冷了下去。
    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他催促时瀛道:“开快点。”
    时瀛哪里看不出来傅屿迟是不高兴了,只好顺着他的心意来,提了车速。
    -
    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一家说不上名号的私房菜馆,装修也很普通,唯一能说得上来的优点便是菜品还算不错。
    用完餐后,黎初准备起身去买单,却被时瀛叫住,“别去了,诺,他已经买完了。跟我们出来吃饭,哪有叫女孩子买单的道理,这传出去脸都丢光了,以后还怎么混。”
    时瀛朝黎初身后抬了抬眼,黎初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就见傅屿迟从收银台处走回来。
    她以为傅屿迟是去洗手间了,就没有多想,没想到他已经买完了单。
    傅屿迟路过餐桌却没有停下来,径直往门外走去。
    他个子高,腿更是修长,迈的步子也宽,不过几步便走远了。
    时瀛拿上外套,招呼黎初跟上,“走了。”
    黎初呆呆地点点头。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时瀛看了一眼傅屿迟,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自作主张替他说:“黎小姐,你回去吧,我们现在就回洛城了。”
    黎初抿了抿唇:“时先生,今天谢谢您开车送我父亲来医院。”
    她顿了顿,又对傅屿迟说:“傅总,谢谢您救了我父亲,您的衣服还有中午的那顿饭钱我会转给您。”
    不等车里的两个男人开口,黎初便打开车门下去,她关上车门,走到副驾驶那处,轻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傅屿迟手撑着车窗,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薄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三天。”
    黎初怔在原地。
    她知道傅屿迟在说什么。
    他在等她三天后的回复。
    车窗摇上,男人没再多给黎初一个眼神,他嗓音清冽,像是雨后空谷般幽然,“走吧。”
    车子应声启动,驶离黎初的视线。
    黎初眼眸垂落,眼里黯淡了下去,她拿出手机,点开和傅屿迟的聊天界面,转了五千给他。
    她手上的钱不多,父亲医药费还需要她来结,也拿不出更多的钱给他了。
    傅屿迟换下来的那件衬衫是d家高定款,价格在五位数以上,她转的这点钱或许只是衣服的零头,更别说车子的清洗费以及父亲手术费和住院费。
    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压得黎初疲惫极了。
    为了不让母亲看出异样,她强行收住所有情绪,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点。
    这个家她总得扛起来。
    推门进入病房,母亲冯玉蓉转过身,眼眶湿润,她匆匆拭去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道:“初初,回来啦。两位恩人回去了吗?中午的饭他们还满意吗?”
    黎初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答:“满意,他们还有事,已经回去了。”
    “钱给了吗?”
    黎初走过去将手里的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给了。”
    “妈,这是我从外面给您打包的馄饨,您趁热吃。”
    冯玉蓉哪里有胃口,不想让女儿担心,便拎起打包盒到沙发处去吃。
    这件单人病房和酒店似的,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冯玉蓉担忧道:“这病房一天得不少钱吧,还是挪去普通病房好了。”
    黎初目光闪烁:“让爸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吧,挪来挪去爸的身体恐怕也受不了,再说也不一定有空余的病房了。钱的事您就别担心了,我手里还有点钱,够付的。”
    冯玉蓉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馄饨。
    黎初看着雪白的被单,眼底被茫茫白雾笼罩。
    黎初不知道傅屿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里,若说是巧合,她是一点都不会信,可要说傅屿迟跟踪她,更是不可能,作为与刍科技的总裁,每天日理万机,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而且,傅屿迟一来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简直就像是算计好了时间一般。
    黎初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复杂,可那人是傅屿迟,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一个会用她的前途贺明洲的前途作为要挟的人,怎么会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黎初思绪回拢,起身往门外走去,接通了电话。
    “黎小姐吗?我这边是文德镇警局,请问您方便过来一趟吗?”
    黎初心里一惊,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去你家闹事的人已经被拘留,希望你配合一下,过来做个笔录。”
    黎初松了一口气,她双手捂住手机,道:“好,我方便的。”
    电话挂断,黎初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她深呼了几口气,将胸腔里郁结的污浊排出,冷静地将手机调至静音。
    黎初从长椅上起身,回了病房。
    看了一眼病床上昏睡着的父亲,黎初轻声说道:“妈,刚才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上午闹事的人抓住了,让我配合做笔录。”
    冯玉蓉刚吃好,她收拾桌子的手一顿,情绪有些激动:“抓得好!判他们做个几年牢才好。”
    “你爸这边有我看着,你快去吧,正好再拿些换洗衣服来。”
    黎初点点头,眼里隐隐有些担忧。
    抓了一批人还会有下一批,这笔钱不还上,她们家就永无宁日。
    五百万,多少人穷极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她家里的情况甚至连零头都拿不出,即便是将房子卖了,也不过凑个几十万出来。
    难道,真的只能去求他吗……
    -
    从警局出来,阳光刺得黎初睁不开眼睛,她脑子一片眩晕,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匆匆回家收拾了一些衣物,便赶回了医院。
    病房内,父亲黎耀祥的手机不停地有电话和短信打进来,无一例外全是催债的,黎初索性将手机关了机。
    冯玉蓉心里焦急,但也不敢在这时候添乱,只能默默忍受着,面露担忧。
    女儿刚订了婚,家里就出这么大的事,贺家那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看轻她的女儿。
    “初初,你爸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这钱我们自己想办法还,你和明洲好好过日子,与我们划清界限,别叫贺家人看轻你了。”
    黎初眼睛泛酸,“我是您和爸的女儿,你们辛苦养育我这么多年,现在出了事,我怎么能不管。”
    冯玉蓉知道女儿孝顺,可她更舍不得女儿遭人非议,“初初,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谁见了都要敬而远之的,贺家父母虽然学问高,也疼爱你,可难免要因为我和你爸的缘故,对你心生嫌隙。”
    “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爸也就安心了。”
    黎初咬着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克制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你们过得不好,我更会不安心。妈,您别担心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冯玉蓉一声叹息:“还能有什么办法……”
    ……
    第二日,黎耀祥清醒了过来,医生查房时做了检查,说是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冯玉蓉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送医生出去,黎初便留在了门口,她想办法联系人看看能不能借到钱。
    电话一通接着一通地打出去,对方一旦听到她的来意便扯开了话题,要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打了十几通电话出去,一分钱也没有借到。
    黎初无力地瘫坐在长椅上。
    如果去问贺明洲借钱,一定能借到,可是这么大一笔钱,即便贺明洲卖房卖车,也是凑不够的。
    更何况,贺明洲现在现在被撤职,收入大不如前,她根本不愿意跟贺明洲开这个口。
    这是她家里的事,与贺明洲无关,她又何必要把他拖进这泥潭里。
    手机一声震动,打散了黎初的思绪。
    她拧着眉头点开,心不自觉颤了一下。
    yc:【3】
    倒计时三天。
    这是傅屿迟发来的提醒,也是威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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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容嫣初见陆砚珩,是在酒局上。
    那时容家突逢变故,她被大伯带去酒局,邻座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就是大伯为她找的联姻对象。
    容嫣脸色惨白,在众人的调笑声中颤抖着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主座的陆砚珩身上。
    酒局后,暴雨忽至。
    容嫣冒雨拦下陆砚珩的车,“陆先生,您能不能帮帮我。”
    陆砚珩看着眼前衣衫尽湿,面容狼狈的女人,温柔地递上一块手帕。
    雨水模糊了容嫣的视线,让她没能看到陆砚珩眼里的晦暗。
    -
    云城顶级豪门陆家三少陆砚珩,斯文矜贵,儒雅随和,是圈子里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
    起初,容嫣只是想求他帮容家渡过难关。
    却不想,陆砚珩淡然道:“容小姐,我需要一位妻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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