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手下败将
    晚餐吃完以后, 本来商量好了古皓白陪阮愫在家里看电影,吃她好不容易带来西边的车厘子跟老家特产,没想到古皓白临时接了电话, 被叫回了边防派出所去处理事务。
    阮愫一下就不高兴了,也没办法, 那是古皓白的工作, 她只能恋恋不舍的把他送到门口去开车,一脸委屈的告诉他早点回来陪她。
    她那模样就像个小娇妻, 古皓白把车开出老远,还能从反光镜里看见她撅嘴站在原地, 特别舍不得他。
    等到古皓白的车驶远得看不见影子了, 阮愫才进屋洗了澡, 收拾完带来的行李,在二楼的房子里打开了电视。
    “阮小姐,我都收拾完了,我先走了, 明天想吃什么,你可以今晚在微信上发给我。”俄丽娅收拾完厨房就准备走,她只做家政, 不过夜,特地转到楼上来跟阮愫告别。
    “好的。谢谢你。”阮愫点头。
    临走,俄丽娅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的问:“你跟古队长真的在一起了吗?”上次房子停电,俄丽娅撞破过阮愫跟古皓白的缠绵。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失控。俄丽娅当时被吓得半死。
    “对。”阮愫磊落的回答。
    “那苏先生呢?”俄丽娅还清楚的记得她以前的男朋友是苏先生。
    “我们分手了。然后我跟古皓白在一起了。”阮愫简短概括。
    “是这样啊, 那古队长跟苏先生现在关系还好吗?”俄丽娅的好奇心还挺多的。
    “不知道。”阮愫闷闷的说,这也是她长久以来一直担心的事。
    “阮小姐, 你真是够厉害。”俄丽娅由衷的喟叹了这么一句以后, 拿起自己的包走了。
    留下阮愫一个人在楼房里呆着, 天黑了,老房子里到处都静悄悄的,她心里有点儿怕,幸好还有那条蓝黑色陨石边牧犬在。
    它许久没跟阮愫见面,阮愫以为它不认得阮愫了,可是它还是会乖乖的走过来,静静的陪在阮愫身边。
    屋外一有任何的响动,它都会警惕的站起身来,走去查看,等到观察到四周环境无虞,又再踱步回到阮愫身边。
    如此几番之后,阮愫感到这个狗儿子可真乖,简直是照着古皓白的意思在照顾她。现在她是它妈了,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这个房子里,真幸福。
    爸爸去上班,妈妈跟狗儿子在家等他回来。阮愫抱住被俄丽娅洗得身上满溢薄荷香味的white,使劲亲了两口。
    古皓白忙着工作,一直没回来,阮愫把之前在临城说要陪古皓白看,然却看得她睡着的那部电影找出来给看完了。
    这一次,她看得很认真,在大学里上电影艺术选修课,老师给放的电影,她都没看这么仔细。
    电影看完,古皓白也没回来。
    阮愫只能准备睡觉了,她在陌生的环境里有点儿怕黑,也想为古皓白留灯,所以就没有关灯。
    她睡了二楼的卧室,二楼烧着碳炉,屋子里暖烘烘的,阮愫穿了古皓白的白色球衣当睡裙,洗过的头发吹干了,披在脑后,柔滑若一匹黑色的丝缎。
    凌晨一点,古皓白还没回来,阮愫等来等去,等得眼皮发沉,枕在铺着深蓝色床品的双人床上,快睡着了。
    那只叫做white的边牧犬见她睡了,也不走去楼下,一直蹲在她身边,尽职的守着她。
    在阮愫的睡意还没完全涌上来之前,她盯着边牧犬黑油油的眼睛说:“white,你说我会跟他在一起多久呢?”
    狗不会说话,也不叫,只竖立耳朵听她说话。
    “你说苏禹初会为难他吗?他真的接受了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有点儿不可置信呢?上次我到西边来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比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你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有十多天就开学了,我一点都不想回北城去,那里有好多人等着收拾我。”
    “他说他会护着我,要是哪天护不住呢?”
    “唉……其实如果他不是这么难追,我也不会这样来追他的。”
    阮愫叹了口气,不再跟狗说话,眼皮特别沉的睡着了。
    *
    古皓白在边防派出所处理完事情,回来是半夜三点多,看到楼房二楼还亮着灯。
    他以为阮愫还没睡,上了楼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身上穿了他的那件具有特别意义的12号球衣当睡裙,上次她来支教的时候,她住在他的房子里,从他衣柜里将它翻出来,就占为己有了。
    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他没想过,现在她回来了,又带来了,还又穿在身上了。
    纤细的人儿掖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瓷白的皮肤闪着白腻腻的光,红艳的小唇微张,小巧鼻翼安稳呼吸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散落,眼睛轻阖,长长的眼睫毛望上翘起,是如此乖巧又媚惑的模样。
    古皓白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怕把她给弄醒,就算了。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靠窗边的书桌上摆着她给他留的东西。
    有她不远千里带来的苏烟沉香。
    金色烟盒上的灰白古画映入眼帘。这烟有沉香的味道,浓度和劲头特别,口感舒适。是她老家的特产,她专门给他带来。
    还有她傻乎乎在来的路上花了五百二买的一筐车厘子,鲜红的蜜果被她仔细的洗干净了,放在白色的瓷盘里,等他回来吃。
    还有几片她从老家带来的糖藕,藕洞里塞了糯米跟桂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甜香。
    这几样东西是她为古皓白准备的,等着古皓白回来品尝。
    想象中,这个晚上她应该跟他倚偎在一起,好好的叙旧。
    热恋中的人,分开一天都是受罪。
    阮愫这些天受了好多罪,所以才会跑来这不毛之地,找古皓白。
    审视完那些东西,再回头看见小姑娘在他床上睡得酣甜,嘴角微扬的乖顺模样,古皓白捡起那盒苏烟,转去楼下打了个电话。
    苏禹初许久都没跟他联系。
    除夕那天,决定要回北城去找阮愫,他事先给苏禹初发过微信,说:【我去陪阮愫过年了。】
    苏禹初没回他信息。苏禹初的意思是,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他。
    直到今天,他们都没有就阮愫这个人聊过任何,可是古皓白清楚苏禹初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电话没嘟几声,就接通了,苏禹初低哼了一声。
    古皓白含着点燃的烟,不带任何口吻的说:“阮愫这个人我要了,如果你觉得是我错,开个条件。”
    觉得他特别拽的苏禹初嗤声反驳:“什么叫我觉得是你错,本来就是你的错,阮愫一开始是我的女朋友。”
    “那又如何?”古皓白冷冷道,“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把她放在心上过吗?没有,你只把她当成是你诸多女朋友中的一个。”
    “古皓白……”苏禹初扬声,“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其中一个女朋友,她从一开始靠近你,用的就是我女朋友的身份。你明知道她是我女朋友,还是破了底线,你就是错了,错得离谱,做了背信弃义的孙子,睡了自己兄弟的女人,你他妈就承认吧!”
    苏禹初挑衅口吻,开始变得激动。
    “抱歉,我错了。”古皓白依旧很平静,简短的说。
    他承认得很轻松,没有卖惨也没有找借口,就是磊落的承认他错了,他抱歉。
    “可是我跟她现在的确在一起了。”尔后,他又说,语调无形中落了重。
    他的孰轻孰重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这不是一通道歉电话,而是一次正式的宣告。古皓白抢苏禹初的女人抢得低调又淡定,从头到尾都冷拽到了骨子里。
    他此刻只是想正式告诉苏禹初,阮愫现在是他的人了。
    “不要为难她,有什么冲我来。”古皓白用没举手机的手,掸了掸烟,将烟含回嘴角,随性的说。
    之前,他不想正面跟苏禹初杠。他怕杠得越多,对阮愫越不好。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也有迟疑,他跟阮愫会走到哪里。他活到这个岁数,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第一次,他为阮愫动了。
    仅仅一次他带她去临城过年,短暂三天,他便知道什么是陷落。
    不管他为阮愫做什么,她都会傻啦吧唧,像被按了静止键的望着他,一双杏眼盛满感动的纯真模样,让古皓白记在心里许久,久到再也戒之不掉。
    现在,凌晨三点,抽着阮愫从老家千里迢迢坐火车为他带来的烟,看着她一脸幸福的睡在他的床上,古皓白终于明确领悟到,即使冷漠寡欲如他,到了这寒夜里也真的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那就是,阮愫最单纯美好的笑容。
    这是纪菱云死后,第一次,他偏执的感到,他体内的血以后要一直这么滚烫的为阮愫热着。
    从边防派出所回来的路上,赵恺跟他汇报了苏禹初家里在做什么安排。
    古皓白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去惩戒阮愫这样出身的女生,她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居心叵测的去绿苏禹初。
    苏家主母眼下要为自己的孙儿挽回名声,树立威严。
    已经到了适婚年纪的完美高干子弟怎么能如此被一个平民小姑娘戏耍,要是放任不管,流言传出去,以后嫁给苏禹初的正式夫人会怎么想。
    “苏禹初,没能让她喜欢上你,是你能力不到。”
    凌晨三点,静谧的夜,古皓白吐词清晰的告诉自己的手下败将。
    “古皓白,你就是个贱人。要是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他妈一定找枪.崩了你!别以为你赢了,现在还早!”苏禹初憋火的率先挂了电话。
    大半夜接到古皓白的这通态度内敛冷拽,内容却是大放厥词的电话,苏禹初第一次觉得古皓白这个人特别阴阳怪气。
    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非要大半夜的找苏禹初说这些不可。
    他难道就不能换一个时间,该说话的时候他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他说这么多。
    他把苏禹初绿这么久了,他才给苏禹初打一通深夜电话来,态度这么狂妄的跟苏禹初认错。
    苏禹初以前是不是体贴他妈妈死了,就把他给惯得太厉害了。
    阮愫跟苏禹初摊牌的时候,他不出面,现在他半夜三点像是想起什么来,打来这通电话。
    就算知道他一直是这样冷拽得从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苏禹初也被他给气着了。
    其实他根本不是认错。他只是在暗示苏禹初不要搞阮愫。
    换个说法,古皓白对阮愫动十二万分的真心了。
    他不弯膝盖道歉,其实是急着护妻的模样属实太欠扁了。
    ———没让她喜欢上你,是你能力不到。
    苏禹初反复念着这句话,真想立刻冲去西北,杀了古皓白。
    古皓白说话的声音传来,阮愫似乎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被弄醒了。
    她趿上拖鞋,披上外套,走到楼梯口,睡眼惺忪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古皓白走上楼,环住她的腰,将她带上楼,“快回房间去,小心感冒。”
    “你跟谁说电话。”阮愫揉了揉眼睛,嗓音混沌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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