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司议脚步匆匆的离去,他要尽快办妥此事,因为去往上境的机缘不可错过,若是晚上一步,可能就无有机会了。
    故是他要尽快去做成穆司议交托给他的是事。其实对于此事能够成功他心中也无主意,且这里不定要牵扯到一些两殿司议。
    不过……
    他笑了笑,现在元夏的诸多上层应当都被这的天机变化惊动了,怕也没有多少心思来理会他人了吧?
    的确如他所料,这个时候,元夏各世道之中,许多求全道人根本没心思与天夏对抗了,他们此刻所想的是就是设法去到上境。
    明觉世道之中,裘道人可谓欣喜万分,那位天夏大能说让他等待时机,现在时机果然出现了。
    他不知道这件事与那位天夏大能是不是有着直接的关系,可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把机会等来了。
    他第一时间就去唤来那些心神之中驻有魔神的弟子,同时利用他们向着供案膜拜张御,不过这一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虽然不得结果,可他也高亢情绪不减分豪,甚至于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剩下唯一的目标,就是设法迈入上层境界。
    他知道这时候除了自己之外,肯定有人试图寻找上进之路,并且可能上三世还会有人来阻碍他,可他顾不得那么多,这个时候谁能上进,谁便是抢占上流。
    他转回了内殿,关照门下所有人,从此刻起他要闭关,不管什么人来都是一律不见。
    元夏两殿及上三世的上层此刻不难察觉到底下心思浮动,若是所有的求全道人都是不顾一切,那么这一场道争根本就没得打,直接就可认输了。
    可也并不是所有求全道人都是如此,至少那些上境大能直传弟子非是如此,他们知晓上面不会认可这等事,还有一些掌握权柄上修则通过两殿及上三世下令谕,召聚诸人前来议事,并所有人不得私自突破境关。
    这里面支持这条谕令最为积极的乃是两殿上层。
    这主要是因为想要上境,必须要削尽承负,可是两殿司议过去受两殿之扶持,必须要有所还报,若是自身所立功果不够,还报不够,那定然也是走不脱的。
    自己走不了,那自也不允许他人走了,以免抢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机缘。这也是他们早就考虑过的,而作为上层,他们也是有这个能力和手段的。
    倒是上三世,有许多人并不参与斗战,也从不参与俗务,长久以来都是把事机推让了出去的,等若是避世修行,相对承负就少,所以有一些如裘道人这般人已然开始有所尝试了。
    此刻元一天宫之中,五位元圣也是对下层的变动有所感应,他们知道是那三位的消亡才是导致如此。
    太极元圣道:“若不种承负,则无应发,此辈肆意妄为,被金庭削夺,才致有这天机之变。”
    太始元圣则道:“天机之变乱我层序,可见一切变数皆为我之大敌。”
    太初元圣道:“下层之变,自有下层诸修应对,上层之路,有我道法笼覆,非是轻易可渡。诸般事机终将归回正道。”
    他们是不可能去干涉下层的,也不会去刻意封锁上层之路,他们只是拿捏住大势便可,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天序在这里,有他们的道法定压在这里,元夏便是稍有变动,也很快会被拨转回正道之上的。
    另一边,张御已然回到了清玄道宫,挪变上层格局的第一步算是走成了,当然现在还不是可以得意忘形的时候。
    眼前不过是稍微打开了一点局面,过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元一天宫纵然空缺了上层之位出来,可底下之人能否顺利上境还是难说。
    他犹记得自己在往上境来时受到五位执摄的道法阻碍,哪怕不是五位执摄有意如此,因为有可能干涉到道争,道法也会自行来阻。
    放在元夏那里,也是同样的道理,想要通过上境,那么必须要通过道法的阻挡。
    只要意图去往上境之人接连失败几次,想必会是在一定程度阻碍上进的势头,不过想阻止是没可能,以元夏求全道人的数目,这等事只会层出不穷,还有那些摘取上乘功果之人,更是会设法求全,再往上进登攀。
    人身修道人对于道之所求,远不是那些先天之灵可以理解。不过大浪淘沙,能够在这等逆境中登攀之人,才得以真正具备推翻先天之灵的力量。
    其实便抛开这些不说,斩杀那三人,已然是起到了削弱元夏的作用了。
    正思索间,他忽然感觉到了有一股气意传落过来,却是覆象道人寻到了这里,他将之接纳了过来,那气意一转,化显出形影,并往道宫中来,他出外将相迎,见礼之后,便把人迎至殿中。
    待是坐定,覆象道人笑一声,道:“道友先前之谋议,说是要破杀元夏上层,开那进道之门,现在当真是做到了!”
    他是真心佩服,自他们这些先天之灵成道,上层格局可从来没有变成,得享最多的,道行最高的永远是那五位。
    其余人纵然成就,也不过是跟附在后面,只是稍微有点收获罢了,便有好处,也早让那五人得去了。
    休看这回少却的这几人与元一天宫和金庭,可却意味着这五人安排的格局被打破了,不再是原来的一成不变了。而他的道法就是寻求一线之变数,现在他已然看到自己有全道之可能了。
    他道:“自古早以来的格局被一朝打破,元夏接下来当是会出现不少乱局,上下之道如今牵连在一处,一定会出现更多变数。”
    张御平静道:“元夏之道既是由上而下,那么其也必须承担在上层变动之后下层发生动荡的后果。”
    覆象道人笑一声,随即道:“其实元一天宫应当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道友的。”
    张御淡声道:“他们阻止不了。”
    元一天宫要是真的过来阻止,那么他就敢对来人下杀手,到时候金庭为了避免扩大更多的对抗,一定会设法加以阻止的。不说道争的束缚,就说如今的上层,不知道多少人期盼元一天宫和金庭双方斗起来。
    当然也不排除两家联合起来针对他。
    不过这等可能近乎没有。但要真有这等事机出现,他不过是先斩了该斩之人,再带着诸人别立一庭罢了。
    虽然与计划有所不符,但有的时候未必需要太过忍耐。
    尤其他能从大混沌中问对,即便离了元空,也是有退路的,无论金庭还是元一天宫,对于大混沌的忌惮从来未曾少过的。
    覆象道人从张御的话语中听出了信心,他也是振奋不已,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方才过来时,我与其余先圣交流了一番,他们如今俱是在打听金庭的下一步举动,还有在相询道友之事,呵呵,我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既是畏惧道友,又是希望道友能多做一些这等事,好搅乱眼前局面。”
    张御对此不做评价,这些人自己不肯出头,却要他人来替代,说得好听是深谋远虑,明哲保命,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干大事惜身之辈。
    他从来也没指望此辈能如何,并且还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蛰伏下去,他会带着与自己有着一样道念的同道去完成这件事的。
    覆象道人这时又道:“还有一事,这次三人败亡,下层得以上进,我是打算推动我那弟子为我等之同道,故来此来想问一声,此对道友之计略可有妨碍?”
    张御知道覆象道人所说的这弟子应当就是荀师。
    不过荀师只是他的授法老师,并不是道门师传,所教给他的乃是最基础的呼吸法和一些剑术,关系上就好比是学宫的师教一般,故他与覆象道人之间算不上师传关系。
    他对荀师其实知晓的并不多,毕竟师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荀师平日的话也并不多,可他的义父邹正对这位却是了解的,从邹正那里方才了解到了这位不少。而从后来的事情看,这一位也是值得信任的。
    故他道:“道友若是认为可行,我亦不会反对,但却要小心为上。”
    覆象道人得到了这个答案,道了一声好,再说了两句话后,便就告辞离去,气意一转,就落回到了元都玄图之内。
    坐在此间,他琢磨了下,虽然自己受元一天宫的规矩,无法直接干涉到下层,但是教导自己的弟子却是没有问题的。
    他当即传了一缕意念去到荀季那里,暗示后者要把握好机会。
    至于如何攀道,这一点他无法言说,人身修道人和他们先天之灵不同,每一个人所成就的道法都不一样,无法以前人为借鉴,他所能做得只是帮助其坚定心念。
    虽然上境道路看似已经打通,但实际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完完全全确定此事的,甚至因为元一天宫诸道法的克压,生出屏障仍在那里的感应。如今得他一念,便就胜过万千传言。
    意念送出后,他也不再刻意关注,只是心下忖道:“我这做师长的也只能帮到这里,成败全看我这弟子自身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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