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这边,张御在斩杀了传司议等四人之后,也是通过训天道章,将此间结果告知了陈首执。并道:“首执,这四人一除,元夏此番来犯之势定必大为削弱,我等下来当可施以反击了。”
    陈首执虽然对于张御一直十分信任,可是真知道这番结果,也是心中感叹,他沉声道:“张廷执,既然事机未出偏差,那么此前定议依旧不变。”
    在与张御结束了交谈之后,他也是将此消息向各个廷执所在传递过去。
    诸廷执此时分在各方,在得悉张御已然将四位来犯之敌尽数斩除后,一时也是莫名震撼。
    此前张御言说自己的计划之时,他们认为能取的一定战果,可万万没想到,这次居然全灭了来敌。尤其令他们惊讶的是,此时距离那四位进入那方天地之中才是过去不长时间。
    他们也想不出张御到底用的是什么神通手段,不清楚这是如何做到的,只能归咎于他的道法了得了。
    “斩诸绝”之事目前也只有陈首执和武廷执、林廷执三人知晓,而并没有告知其余人,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有可能的天机感应,另一面则是准备待此战果确定之后再言。
    等到众人消化了这个消息,陈首执又传声言道:“诸位廷执,张廷执此番创造出来的局面难得,不可错过了,我天夏稍候也该当反击了!”
    诸廷执精神一振,齐声应是。。
    这一战,天夏目标是尽量将所有人来犯之敌都是留下。这并非妄想,而是以道棋推演过的,若是一切如他们所算,那么有一定可能做到,就算无法达成,也需给予对方重大杀伤。
    随着各处命令下达,天夏很快对元夏掀起了强烈攻势,天夏这一次将清穹之气都是灌入了各个镇道之宝之中,使得宝器威能大增。
    这个手段非常之隐晦,若是有一定数目的求全道法之人施为,也是能够做到这等程度的。
    这次进攻之中,尤其以神昭三虫最为活跃,这个时候此宝消化了一部分避月萤的生气,正是要格外表现之时,食阳、吞天二虫在天中周转来去,与灵空蜂翼单独相斗也是不落下风。
    在镇道之宝上面进行一定压制之后,元夏乌金壁垒守御明显为之衰减,先前是各方不停的往元夏域内投入阵器,可现在这些阵器正被难以计数的雷珠压缩,很快轰击到了壁垒表面,整个壁垒也是隆隆震动起来。
    盛筝看了一会儿,对段司议道:“情形有些不对,天夏看来早有预谋,我方骤然少得四位求全之人,太过被动了。”
    他不难想到,在镇道之宝上无法压过,下来天夏一定派遣出求全道法的修道人在镇道之宝护持下往前进袭。
    求全之人的突破之力绝不是一些阵器可以比拟的,若无相应的力量去对抗,那就只能等着被突破。天夏分明就是利用他们少缺四名求全道法之人的空缺,对他们施以反攻。这要一个不好,说不定就会逼得再度后撤。
    正在此时,两人心中忽有所感,对视一眼,身躯一晃,立时来到殿台之上,等有片刻,便见天外有一道光影落下。
    须臾,自里间出来一名道人身影,两人一见,来人乃是兰司议。
    盛筝问道:“兰司议,你怎么来了?”
    兰司议看着两人道:“两位此前可是曾发传讯,问询传司议等四人情形?”
    盛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道:“对,是如此,这乃是因为他们莫名在战阵之上不见了音讯,连带他们留下的外身也是一起不见,因是中了算计,我们不知天夏的手段为何,所以问询一声,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兰司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传司议四位已然归寂了。”
    “什么?”
    盛筝和段司议二人都是大吃一惊。盛筝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司议道:“如何一回事,我们也想知道,因为四位坐定之地没有丝毫残余留下,四人俱是形神俱灭,看不出任何根由,战阵之上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他看向二人,“两位可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盛、段二人心中顿时一阵发冷,传司议四人明明被破杀的只是外身,但是远在元夏的正身却也是同样破灭,这到底是什么手段?这令他们也是惊疑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段司议才是慎重道:“其中情由我们不知悉,不然也不会发书问询了。方才由于天夏又是演化出来一方天地,故是我们派遣传司议四位去那里探查……”
    说到这里,他稍顿了下,“事先我们探查的很清楚,那里只有一位天夏修道人镇守。而且我等也允许他们见机不对,便就退出,哪里能料到会有这等事。
    兰司议问道:“那处是谁人镇守的?”
    盛筝抬目盯向他道:“此人兰司议当也是认识的,正是那位天夏的张上使。”
    兰司议眼皮微跳了一下,他缓缓道:“盛司议是认为此事与此人有关么?”
    盛筝无比确定道:“定然如此!”
    兰司议摇头道:“依我之见,这是天夏的某种手段,换了谁人来也是一样。”
    当日是他设法与张御沟通,想从天夏内部进行突破,可是此事最后失败。他将此设法推到了其他司议头上,自己卸脱了责任,可是深究起来,终归是有会牵扯,所以他此刻自是设法否认。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又神色一正迅速说道:“两位,我奉元夏探明情形,同时也是过来提醒你等一声,天夏既有这等手段,你们下来应当小心,若是你们觉得没有把握,允许你们先撤回来。”
    盛筝忽然问道:“我等撤出,先前所立之约如何,可能消去么?”
    兰司议略作沉默,道:“不能。”
    盛筝道:“那便罢了,盛某愿意留下与天夏一斗,领教他们的手段。”他看向段司议,道:“段司议若是愿走,那大可离去。”
    段司议此刻似乎有些进退两难,他在那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微叹了一声,抬头道:“段某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天夏便有手段,那多半也是有一定限制的,否则没必引入传司议他们四人入内再出手。稍候只要小心一点,想必就能避开。而他们手中还有筹码,还不到真正放弃的时候。
    且就算失败,退了回去,结局也不会比他们此刻撤出差到哪里。
    兰司议道:“既然两位已有决定,那兰某也就不再劝了,会将此间之事如实禀告给两殿知晓。”
    段司议仗着自己也是上殿司议,开口道:“既然知道天夏这次另有手段,两殿莫非连一点支援也吝惜给予么?”
    兰司议看了看他,道:“此回两位失却一件镇道之宝,又败亡了四位求全道法的修士,两殿不唤两位回转,还给予两位机会,已然是够宽容了,支援不会再有了,两位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他执有一个道礼,便化一道光影飞去。
    盛、段二人神情都是阴郁,方才之言他们听明白了,下来若有斩获,能对两殿有个交代,那么或还能既往不咎,若是不成,那么全部的罪责都是要由他们来承担。
    而在此时,两人感觉到脚下微微震动,整个乌金壁垒也是晃动不已,显然天夏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了。要是拿不出对策,说不定又要重蹈上回覆辙了,好在他们手中还握有最后一个筹码。
    天夏上层法坛之上,陈首执看着在雷珠轰击之中的乌金巨垒,上一次他们直接用“遁世简”化去了这方屏障,挫败了元夏攻势。
    但是这一次,他们虽然反击,却没有动用此宝器。
    这是他们判断,元夏在吃了一次亏后,应当是有应对手段的。
    可在此前,元夏即便在少缺一件镇道之宝的情形下被迫后撤,也始终不曾祭出额外的宝器维护自身。
    这要么是不到最后不愿意显露,要么就是使动此宝有什么苛刻条件。基于这等考虑,他们这回并不打算使用遁世简了,而眼下只要维持场上的攻势不间断,那么终能破除壁垒的。
    天夏这里不做任何动作,段、盛二人眼见得壁垒在天夏攻势下逐渐破败,却是有些心焦了。
    他们的确还藏有一件镇道之宝,此宝名为“臧否金签”,这个宝器在祭出之前必须告知此宝,是用来具体做什么的,要求越高,所需满足的条件便越是苛刻。
    若是一旦敌人做了你事先判断之事,满足了条件,那么“臧否金签”不但能立时出场斗战,甚至还可能直接将对面的宝器吞下。
    他们在出发之前,就是判定,这一次天夏会用上次化解乌金巨垒的手段来对付他们,并告知了此宝,若是天夏到时候一旦做了此事,那么就祭出此宝,将之反制。
    也就是仗着这个底牌,他们认为还有翻盘的机会,所以方才才没有答应兰司议撤了回去。
    可是天夏迟迟不出招,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憋在那里,偏偏现在场面上对他们形成了制压,看去除了他们自己亲自出战,已经没有别的方法来阻挡天夏的反击之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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