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搭配起来真是太有逼格了,打上周开始金地的高档家具家居展示馆定制客人也是猛增,没有房子装修的,也会买上一两套床上四件套,或者一些靠枕软枕什么的回去装饰自家,也给沉闷的家里添点色彩!
    总之,老李家的别墅已经越过南苑的样板间成了新的样板房了。
    自打搬进去每天都有人去家里看房,大表哥也不烦,只要家里有人,谁来都让看。
    当然不烦,他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未来一年的活计都接满了,除了别墅,还有其他慕名来找他装修商品楼房的,定金收到手软。
    儿子挣钱,大姑心情能差喽?
    她不懂营销,但也知道卖东西你得多吆喝,吆喝多了,人气才足,所以不遗余力帮忙推销,“再配上这个大长餐桌,我都有了重新回到旧时富贵人家当太太的感觉了,”
    李奶奶摸着餐桌,一脸艳羡,“可不是,你们家这桌子真心不赖,瞧着就富贵!”
    内地因为那场浩劫的原因,断了很多传承,什么积富之家,百年世家早被打散了,先富起来的这波人还没get到低调的炫富技能,也不懂得有品味的装逼,都是怎么富贵显摆怎么来。
    餐桌是小姑给选的,说家里亲戚多,地方大,餐桌不能买小气了,不然不聚财,就给定制了一个加长加宽的欧式大长桌,雕花精美,用李奶奶的话说,别地不用看,光看这桌子,就知道这家是有钱人。
    跟电视剧里有钱人家里用的是一样一样,又豪华又气派。
    谁看了都说这桌子买的好,富贵逼人,“妈,你喜欢啊,喜欢回头等咱们家别墅装好后,也定个这种的餐桌,”李妈财大气粗道。
    李奶奶还挺心动的,但是,“太贵了,”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
    “贵又不用你花钱,你乖孙能耐着呢?”大姑插嘴道,指的是李垚!
    连殷文霞都有路子知道的事,在银行上班的二表嫂消息就更灵通了,她在国银上班,1000万这么大的款项打入不惊动国银行长才怪,一查还是亲戚,他侄女婆家子侄,虽然不是亲侄子,但问问打听下消息还是可以的。
    二表嫂一知道,大姑可不就知道了。
    同理,其他银行领导也得查啊,一来二去,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一听这话,李奶奶汤圆都顾不上吃了,晃着手中的龙凤大金镯道,“这倒是,再也没想过我还能活到小孙孙孝顺的时候,”
    作为把李垚自小拉拔大的亲爷奶,李爷爷李奶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堆亲戚朋友、女儿女婿、外孙孙女眼中的香饽饽,各种巴结讨好,还有旁敲侧击。
    说得多了,李奶奶也听出来了,她孙子炒那什么骨挣了大钱。
    虽然不知道那个骨是什么骨,但不妨碍她知道她的幺孙儿出息大了,比她当官的儿子都能耐,反正她儿子当官这么久,别说给她买金镯子,就是个金耳钉都没买过。
    倒是不差家用,几百几百的给,哪有她孙孙出手大方,除了大金镯子,过年给她和老伴的红包是一人十两重的小金锭,还有一万块现金,给他们二老当零花,花完了再给。
    大气不!
    养七八个儿女都没这一个孝顺。
    又来了……
    一看亲妈大金镯子露出来,大伯带着李爸端着汤圆就悄么地撤了,买不起还躲不起吗?
    打眼看见自家儿子从楼上下来,李爸没好气道,“臭小子,买这么重的金镯子,也不怕把你奶手累折了,”
    李垚眨眨眼,“你们买不起,还怪我太孝顺?”
    李大伯、李爸被噎的直接端碗去门口吃。
    “老二,小五有点狂啊……”李大伯恨恨道。
    搅得他儿子本来今年该定下的婚礼,又得拖到明年,这倒霉娃儿尽给自家人挖坑。
    “狂也有人家狂的本事,16岁就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房子媳妇养家钱一个不少地都置办齐了,不用父母操心,可不就比咱们能耐,想当初咱们那会,可还靠这咱爹娘给攒钱娶媳妇盖房子呢?”
    “你嘚瑟个屁,我三个大胖孙子,我都没嘚瑟,”
    “孩子妈一日不在你家户口本上,你这孙子还不定是谁家的呢……”三个孩子到现在还是黑户。
    李大伯:……
    后悔当初他弟打不过他时,没把他往死里捶!
    吃完汤圆,大家稍作休息,就溜达着去前面吃正席,这会办喜事,去酒店的还是少,除非城里人没地方,但凡有地方的都喜欢在家门口办席,实惠还热闹,于是开发商同时也是业主的韩爸利己利人,将之前的售楼中心改为临时酒楼,谁家要办热锅饭,可以租借此地,当然厨子和材料得自己准备,里面只有厨房和桌椅板凳。
    今天是热锅饭的也不是只有李家一人,还有韩珑家,一起装修,一起完工的,收拾好后也跟着李家一起搬进来了,因为好多亲朋都重叠的,就干脆一起办了热锅宴。
    “娘,垚垚炒股挣了多少钱,”等吃席的时候,李小姑趁着李妈帮忙招呼客人,让她照看年迈老娘时,趁机打听道。
    她在家里原就不受宠,因为结婚时闹的不大好看,断了十多年的亲,才续上没几年。
    她爹娘还是不待见她,任她如何伏低做小,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的,侄子炒股挣钱的事还是这两天才从别人那听来的。
    这半年,几个哥姐愣是一点风都没透给她,真是气死她了。
    “干啥,挣多少跟你都没关系,”李奶奶一脸警惕,她承认自己有些重男轻女,但青城哪家不是这样的,以后要靠儿子养老的,不偏着儿子,难不成还偏着迟早嫁出去的女儿?
    她生四个闺女才得两小子,期间被婆婆磋磨成啥样,好几次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直到生了儿子腰板才直起来,儿子是她的依仗,不疼儿子,以后还能指望女儿养啊!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亏待过五个闺女,那么困难的日子都把她们拉扯大了,村里多少女娃夭折的,她生了七个养活七个,不觉得亏欠她们什么?
    四个大的还好,到底是经过苦难,知事晓事,小女儿那会,家境好点了,不缺吃不缺穿了,倒把她养的五六不知,不乐意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你倒是说啊,偷摸地跟别的男人好上了,没结婚就跟人家睡了,然后带着野男人回家说,她有了,得赶紧结婚,不然显怀丢的就是整个李家庄的人,还会影响她大哥和小弟的前程。
    结婚还不行,得多给嫁妆,不然她大着肚子嫁给男方,婆家会瞧不上她的,嫁妆厚点,婆家也会高看她一眼,还说要是不给,就闹开来,让大家都没脸。
    还说她日子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那会她大儿子是县委干事,国家干部。
    小儿子在部队,正是提干的关键时候。
    要是因为这个婚前不检点的妹妹被撸了职,提不成干,一辈子就毁了。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那股恨不得吃了她的心,但是因为两个儿子,她只能将家里所有钱都拿出来给她置办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自婆婆去世后,她就没有那么憋屈过。
    所以对这个女儿,她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那种无力和绝望感,让她记忆深刻,到死都不会忘。
    这就是个狼,白眼蠢狼,没脑子却擅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
    沾着就没好处,垚垚就是她最骄傲的小孙孙,她是万万不能让她沾上的。
    李小姑一脸气苦,“我就问问,”
    “跟你没关系的事,少问,”李奶奶脸上掩不住的嫌恶。
    李小姑心里气得要死,都说越老越心软,怎么放在她妈身上就不适用呢?
    她承认自己当年那招确实损了点,可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弥补,讨好她吗?
    怎么就这么心如铁石,“娘,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当年我年龄小,不懂事,做事没脑子,这些年我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一直在努力弥补,您还要记恨我多久?”
    李奶奶不说话,李小姑再接再厉道,“您总说我没良心,白眼狼,你亲手养大的金孙就有良心,不白眼狼了?
    亏你还跟这到处显摆你乖孙给你买的大金镯子,这大金镯子才多少钱,他给我二哥二嫂买的手表你知道多少钱不?说出来能吓死你,十几万,够买一堆金镯子了,亲疏远近一目了然,亏您最疼他,走哪夸哪,炒股赚的钱,她给你一分没?”
    李奶奶人老脑没傻,当即就啐了她一口,“你还是我亲生的呢,这些年别说金镯子,几块钱的糖块几十块钱的衣服你买过几回,你咋有脸说你侄子的,”
    “我买了,是您不要的,”李小姑委屈道,“哪回买不给扔出来?”
    “回回都送硬糖块,给我和你爸磨牙玩呢?同样一件打折残次品你能从夏天送到冬天,你这孝心可真有诚意,”
    李小姑一脸讪讪,“这不是之前家里条件不好吗?几个孩子要上学,要吃饭,都快砸锅卖铁了,您和我爸年年还有新衣穿,我和娃他爹,好几年都没买过新衣服了,一年都吃不了几回肉……”
    李奶奶懒得听她哭穷,“男人是你当初自己选的,挖空了娘家的钱非要嫁的,过的不好,你赖谁?”
    “我谁都不赖,赖我自个,是我眼瞎,找了这么个又懒又馋游手好闲的男人,苦了累了,我自己受着……”
    “那就受着吧!”
    “……妈,你就不能心疼心疼点我吗?我也是你身上掉来下来的肉,”李小姑哭着求道。
    “怎么心疼?”
    “强子想做生意,缺点本钱,您跟垚垚借个十万八万,等强子赚钱了,我指定孝顺你和我爸,把之前欠你们的都还上,我保证,”李小姑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强子做生意跟把钱丢水里有啥区别,至于你的孝顺,受不起,以后少在我们眼皮底下转悠,就是孝顺了,”李奶奶冷呲一声,看见她孙子带着她漂亮的孙媳妇过来,立马迎上去,冷酷脸瞬间变菊花脸,拉着两个孩子的手道,“垚垚,凉凉,奶奶的乖乖们啊,”
    李小姑只觉得脸面被亲妈丢在地上踩得稀巴烂了,恨的牙齿痒痒,一抬眼看到李垚和夏凉手腕上露出来的金光闪闪据说镶钻的手表,想起殷文霞未说尽的话。
    比十几万还贵好多的表,是多少钱?
    挠心挠肺的想知道,见殷文霞朝卫生间的方向去,抹了把脸,也跟了上去,从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她上前跟她搭话,没成想殷医生性子还挺好,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高傲,还挺平易近人的。
    气氛良好时,她试着问道,“殷医生,我侄儿给凉凉买的那个手表还挺好看的,你刚说比我嫂子手上的还贵,那要多少钱?我儿子要娶媳妇了,人家女孩说不要手镯,要块好点的手表,我儿子今年做生意也挣了点钱,如果不是太贵,就给她买一个,毕竟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太寒酸了,”
    殷文霞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摇摇头,笑道,“那是patek philippe限量版对表,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得提前定制,价格吗?”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不对,”比她哥嫂的还高,“三百万?”李小姑惊呼出声,“我的个乖乖,一对手表要三百万?”
    三百万那是多少钱?她连三万块都没见过。
    “是贵了些,”殷文霞笑笑离开。
    “二嫂,不是我说,垚垚这也太败家了,一对表三百来万,干啥不行,就买这么对不当吃不当穿的表?这钱拿给他表哥做生意,翻一翻地给你们赚回来,不比买个表强多啊,”
    李妈可不是软性子,你凑过来是你的事,就当普通亲戚处着,想占便宜那是门都没有,“贵好,贵说明我儿子能自己挣钱养活媳妇的同时,还有余钱孝敬我和他爸,这点比他哥、姐可能耐多了……”
    “妈,你夸老幺就夸老幺,不带埋汰我和大哥的,”歇班过来凑热闹的李琼走过来幽幽说道。
    “难道我还说错了,你弟普一挣钱就主动给家里家用,还惦记着给我和你爸买礼物,”李妈扬扬腕上的手表。
    至于家用,除了之前的那个存折外,她儿子今早又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块钱,说是给她的过节费,另外,以后他每月都会定期往卡里存两万块钱给她当零花钱,让她别省着。
    这是网吧的分红,只要网吧在,这个就一直有。
    还说她年龄不小了,护士长的工作能办内退就内退吧,若是在家里呆着无聊,就跟大姑一样开个省心点的店,服装店、药店、花店、鞋店……都行,请人干活,她只负责看店收账就行,清闲不至于,至少不用值夜班熬人了。
    李妈知道,这肯定是夏凉给出的主意,她儿子一准想不到,倒不是不孝,就是没长那个窍。
    用孩他爸说的,她家老儿子那点情窍都用在他小媳妇身上了,家人这边,还记得有这个爹妈就不错了,还能想的这么周全?
    “我和大哥难道没给家用啊,”
    “拉倒吧,那些家用够你两嚼用的不?”
    “虽然不多,但那也是我们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孝心这种东西,你要非要用价值来衡量,就有点伤人心了,”
    “是挺伤心的,都没见垚垚给你这个亲姐姐买啥东西,”
    李琼翻了个眼皮,“妈,我饿了,”
    “开席还得一会,我看厨房有没有吃的,先给你拿点垫补一下,”说完,李妈就向厨房走去。
    李小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拉过李琼压低声音道,“淼淼,你可别犯傻,这还没结婚,你弟你爸妈包括你奶都偏着那个小丫头,一出手就是一百多万的手表,这要是结婚了,还有你什么事,你是女孩,咱家素来重男轻女,你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
    “小姑,怎么个打算法?”
    “女人,多捞点钱在手上才是正经,我算是看透了,什么兄妹情谊,姐妹情深,结婚后,都是外人,谁都指望不上,女人指望的还是自己的男人、孩子,旁的都是虚的,”
    李琼似笑非笑,“小姑,既然你看的这么透彻,干嘛还这么折腾呢?图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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