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牌子,原来是浪琴的!话说浪琴此时在中国有专柜?
    “浪琴在中国有专柜?”楚瑜问了出来。
    “有,但这块是找人从瑞士带的。”陆战难得浪漫一回, 只觉得不是自己的风格,他咳了声,道:“媳妇,戴上试试!”
    楚瑜笑笑, 戴上一看,圆形的金色表盘非常漂亮,不愧是名表,戴上后很显气质,只是她手腕偏细,一直晃荡。
    陆战拿起她的手瞥了眼,道:“回头我找师傅把表带卸两段下来!”
    “嗯!谢谢老公!”说着,楚瑜起身在他脸上亲了口,对于第一次给自己浪漫的男人来说,还是得哄着鼓励着,她眨眨眼:“今晚有奖励哦!”
    陆战顿时热血沸腾!要拉着她就去练一练。
    楚瑜笑道:“快吃吧!我做了几个新菜,看你喜不喜欢!”
    陆战对吃从不挑剔,平时吃什么都没感觉,但自从吃了楚瑜的菜后,在部队就经常惦记,眼下见楚瑜又做了一桌子的菜,胃口大开。
    桌子上有番茄炒蛋、油煎鸡翅、回锅肉、清蒸鲈鱼、花蛤炖蛋,辣子鸡!还烧了蘑菇青菜汤!楚瑜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好吃,尤其是这鸡翅,表面焦黄,香味浓郁,让人很有食欲。
    陆战吃了口鸡翅,竖起大拇指。“不错!我媳妇这手艺无人能敌!”
    楚瑜笑了:“今天菜有点多,咱们喝两杯!”
    说完,把酒拿了出来,陆战喝白的,她喝果酒,俩人干了杯,这果酒是楚瑜从菜市场买来的,农民家里酿的,刚喝的时候没感觉,但后劲很足,楚瑜喝了几口就觉得体内火辣辣的,脸颊渐渐发烫。
    她高兴,多喝了几口,站起来盛饭时,脚步踉跄,陆战反应快,当下扶着她,低声道:
    “行不行?就这点酒量?”
    “第一次喝!”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喝酒,竟不知自己酒量这么差。
    陆战乐了,扶着楚瑜的腰说:“敢情是一杯倒!得!以后想对你为所欲为,就先给你一杯酒!”
    楚瑜哼哼唧唧的,没说话,喝了酒后,她的反应比平常迟钝一下,感觉自己憨憨的,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陆战看笑了,给她夹了菜,喂饱她之后,就要把楚瑜扶去床上休息。
    一个踉跄,俩人摔倒在床上,陆战趴在楚瑜的身上,血液又开始翻滚,体内那点小欲-望又渐渐上来了,他思忖片刻,咬牙:
    “得!今晚就先放了你,让你好好休息!”
    他正要替楚瑜脱衣服,却见楚瑜挑衅地勾着他脖子。
    “休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让我休息?你这是看不起我的魅力?”
    楚瑜说着,眯瞪着眼睛,陆战看笑了,他原想着让楚瑜好好休息,可她好死不死往枪口上撞,这样要是放过他,未免显得他这个男人太没用。
    “行!哥满足你!明早起来可别又抱怨我把你弄得直不起腰!”
    楚瑜眸光潋滟,不要命地抬起腿,勾住陆战的腰,她眼眉一挑,道:
    “谁怕谁?”
    “……”
    这样的楚瑜是陆战从没见过的,他觉得新鲜,从前他也觉得两人分开太久有损感情,一年就见这几次面,要是搁在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身上,这婚姻是不会长久的,可楚瑜跟他想得完全不同,就是他不在,她也能过得很好,每一次见面,都有新鲜感,这种婚姻似乎也不错!
    陆战俯身亲了楚瑜的额头,声音低哑:“媳妇主动邀约,不敢不从!”
    男人喝醉后不是一般可怕,不仅粗鲁,力道大,还特别持久,楚瑜被折腾得直接昏睡过去,她累成这样,这个男人却跟无事人似的。
    次日一早,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让楚瑜看得直咬牙!
    陆战套上内裤穿衣服,心情不错地勾唇:
    “媳妇,没事多锻炼!这小身板可禁不住我折腾!”
    楚瑜哼了声,咬牙切齿。
    -
    次日,楚瑜和左逸飞约好时间,由陆战开车,送他们去了那人家里。
    路过海淀区,入眼的是大片的麦地,以及东倒西歪的石碑和建筑,楚瑜不觉感叹,中国这短短三十多年,发展得不是一般快,谁会想到今后的北京会是那番景象?
    左逸飞所说这人住在北京的郊区,说是郊区,这时候的郊区和市区差别并不算特别大,车子停在民房门口,左逸飞敲门,一个穿着白汗衫,大裤衩的男人来开了门,这男人约莫三十岁的样子,眼睛带着精光,一直滴溜转,打量楚瑜和陆战二人。
    左逸飞直接道:“孙诚,东西准备好了吗?”
    孙诚瞥了他们一眼,带他们进去了,进了屋,孙诚不耐烦地指着一扇门说:
    “东西都在里面!要不是缺钱,这些宝贝疙瘩我也不可能拿出来卖!”
    “得了吧!”左逸飞哼道:“这些卖了你也不吃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
    孙诚不承认,只说:“你这是哪的话?实话告诉你,这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文-革时我挖了个地洞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了地底下,才没被砸!”
    “祖上?你丫祖上八百代都是农民!就你家这三间破瓦房还能有古董?”
    左逸飞冷哼一声,推门进去。
    楚瑜进屋后扫了一眼,这孙诚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靠窗的一张黄色床上放着一些杂物,等楚瑜走近了才发觉,那些所谓的杂物就是古董!
    一张床上摆满了古董,古董蒙灰,显得灰扑扑的,有几个罐子上甚至结了蜘蛛网,夏天虫子多,好几个黑虫爬过去,床底还有耗子在窜来窜去。
    楚瑜的眉头不觉皱起。
    “东西都在这?怎么不用东西包着?”
    “嗨!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原本放在床底的,听说你们想要才拿出来的!”
    楚瑜没做声,许是因为收古董收多了,现在很多小物件都不能让她情绪波动,这床上的古董种类很多,有黄花梨的屏风、字画、瓷瓶、瓷碗、牌匾……但东西多了,反而看得麻木,楚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当真是没有一点波动。
    左逸飞和陆战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俩人去外面抽根烟,留楚瑜在屋里查看。
    楚瑜看了一会,发现孙诚这的东西大多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说实在的,楚瑜很是失望,这是北京,可孙诚的这些东西多是多,竟不如周强给她搞的那些好,不仅如此,孙诚的东西大部分都有破损,楚瑜可以想象,当初他为了弄回这些东西经历了怎样一番周折,文物和人民币差不多,品相决定价格,一旦破损,会贬值得厉害。
    楚瑜转了一圈,下意识叹了口气,孙诚见了,放下手里的烟,一嘴儿的京腔问:
    “没看好的?”
    楚瑜摇头,真心说:“主要是品相太差,不少都有磕磕碰碰!”
    孙诚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品相不好,否则他也不可能拿出来卖,他呵呵笑了:
    “只破了十几个,剩下的都保存得不错,我听左少说你要打包买?既然这样,我也不来虚的,这床上所有的古董加起来,你给我这个数!”
    孙诚竖了一根手指。
    楚瑜没做声,这里是北京,卖古董的人眼界也高,不像临淮那边动辄一块钱,这边的古董十元左右是普通的行情,这床上共有□□十个古董,要一千不算少,却也不是贵的离谱,只是楚瑜当真是麻木,对着这一床的古董,心里竟然不起一丝波澜。
    她打了个哈欠,都要睡着了。“一千?我一个都不想要!说实在的,你要想卖东西,好歹把东西收拾干净,这古董跟人没两样,你说你去相亲,能顶着个油头,穿着破布鞋去吗?好歹得打扮一下吧?”
    孙诚被她说愣了,第一次看到买古董这么随性的人,正常的打开方式,不应该是激动地扑上去,拿着放大镜查看吗?别说什么灰不灰的,这灰一擦就掉,还能影响古董的价值不成?可孙诚见她不像是装的,当下道:
    “姑娘,这可都是好东西呢!别的不说,您就看这个吧!这个瓷瓶!一看就是晚清民国的!这要是放友谊商店,至少得卖好上百块!”
    说着,孙诚从角落里抱出一个瓷瓶来,这瓷瓶画着枯树和花鸟,笔墨所到之处都是蓝色的,唯独瓷器的底莹白无暇,楚瑜看得一怔,倒不是觉得这瓷器特别,而是觉得这画有些奇怪,她凑近了细细一看,果然不寻常!这瓷器上的小麻雀儿眼白很多,倒像是……在翻白眼!
    这样的画风实在太过独特,独特到楚瑜差点以为这是现代仿品,哪个想报复社会的人心情不好画出来的,毕竟乍一看可看不出来,但转念一想,这时候可没什么假货,且这瓷瓶质地不错,粗腰细口,上乘做工,楚瑜皱眉,她忽然想起来,前世无聊看过一个现代的古董收藏节目,里面的老师曾说过,历史上有个人画风奇特,这人是明朝后裔,贵族,明朝最出名的画家,明亡后,因对新的王朝不满,便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报复社会,体现在这人画画,凡是有动物的,动物都在翻白眼,乍看搞笑,细看,却十分和谐,有种古怪的童趣和个性在里面。
    这人就是八大山人朱耷!
    这……难不成是朱耷的画弄上去的?
    楚瑜皱眉,一回头,却见陆战不知何时回来了,楚瑜知道陆战有点眼力,不觉看了他一眼,陆战不着痕迹地给她一个暗示,夫妻俩心有灵犀,楚瑜知道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假使真是着名的瓷器,那这孙诚所说的晚清民国肯定不对,最起码也是个明清货。
    她一向不吝啬钱,只要自己不是特别穷困,对人还是大方点好,尤其是这些卖家,你给不了他心里满意的价位,以后他手头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不会卖给你。
    楚瑜笑了笑,道:
    “行!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真要空手回去,也扫兴!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跟你还价,你说一千就一千!”
    孙诚闻言,顿时乐了,忙点头哈腰道:
    “行嘞!姑娘您真是好爽!我这些东西您买了不会吃亏!”
    说完,孙诚主动帮楚瑜打包。
    -
    等东西全部从床上搬开之后,楚瑜忽然一愣,盯着这底下的床看了许久,她用手擦了几下,手下的木头透露着不一般的亮泽,她不动声色,悄悄又擦了几下,越擦越亮,这木头跟别的木头很不一样,木头并没有做太多的雕饰,平滑顺畅,可木纹本身就十分华美,使得楚瑜这种外行人也能看出,这床是个好东西。
    楚瑜不觉抬头,看向那三面床围,她没记错的话,这种床叫做罗汉床,普通的罗汉床床围都会镂空,雕刻成围栏的样子,很有特色,但眼前这张三面都是光板的,十分平顺,不带任何雕刻,却严丝合缝,看起来浑然天成,让人惊叹!
    当下,孙诚和左逸飞帮楚瑜搬东西出去。
    陆战过来,低声道:“看起来像黄花梨制作的罗汉床!”
    “你确定?”楚瑜问。
    “错不了!黄花梨木的木纹独特,有鬼脸,木纹华美,至于罗汉床,这种制作工艺应该是明代的,老爷子那屋也有一张,你没见过?”
    汗……楚瑜想说结婚这么久,她还没去过爷爷奶奶的房间。
    楚瑜不觉激动起来,一直麻木的心稍微有些触动,这黄花梨本就难得,罗汉床也是奢华的玩意儿,黄花梨制作的罗汉床更不要说了,这样的床实在太难的!制作这样的精美的更是少数,搁在后世卖个几千万还是个事?
    楚瑜越想越激动,当下问孙诚:“请问,这床你卖不卖?”
    “床?”孙诚琢磨了片刻,摇头道:“这床真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不卖!”
    “得了!孙诚我还不知道你!”左逸飞嗤了声,当即道:“莫非偏要我扒了你祖上的坟你才承认你祖上都是农民?”
    孙诚哼了一声:“总之这床不卖!”
    左逸飞又道:“孙诚,有话好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铲地皮?这东西你敢说不是从地里铲出来的?咱明人不做暗事,你开个价,我这嫂子也不是出不起价格,这年头国内家具行业也不景气,大家饭都吃不起,谁还买你这东西?你这床留在这除了让老鼠啃,还有别的用途?”
    孙诚嗫嚅半天,没说话。
    铲地皮就是指那些自己不开店,专门去农村收货的人,盗墓的也算,孙诚就是干这个的,经常去乡下铲东西,他玩古董,自然知道古董是好东西,因此文-革时贪了一点下来,自己平常也跑农村铲东西,一来二去就聚了这些,之所以拿出来卖也并非因为他所说的遇到困难,说白了他就是想把东西卖出去赚钱!
    “行!”孙诚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原本我想着左少是大院里的人,讲究!怕左少看不起我这种铲地皮的,既然左少把话挑明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张罗汉床是我去年年底铲出来的,废了不少功夫才运回来,你们真想要也可以,至少给我这个数!”
    说完,竖起两根手指头。
    说实话,他要多少楚瑜都会给!别说两千,就是两万也得买!
    楚瑜笑了笑:“既然你开了口,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只希望下次有好东西能记着我!”
    孙诚原想着她会被价格吓跑,谁知楚瑜竟然答应了,他这才惊喜起来,没想到随口一要,真有傻子给了他两千块!
    其实两千真不低了,也就是楚瑜不把这钱当回事,试想,两千可以买套四合院了,这样一换算,这价格绝对是到顶了。
    孙诚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了,说白了铲地皮的就是最底层的古董民工,平常能赚个几十块已经翻天了,一下子赚了三千块,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孙诚激动地语无伦次,差点跪下喊楚瑜妈妈了,他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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