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不知道林馡和顾潮以兄妹之名行尽情侣之事,但裘闻一清二楚。客观上,他并不支持顾潮铤而走险,但又因了解顾潮不是会玩弄女人的男人,他才主观上希望顾潮有个好结果。
    “多久没见到你表哥了,怎么不说话。”
    坐在汽车后座,裘闻手里是徐皎的背包,正低头在里面给她翻找晕车贴。
    顾潮上了中控锁,见他们都系好安全带,踩动油门开车驶离,低沉笑了一声:“你未婚夫说得对啊,表妹。等你和我们少爷结婚,表哥还算是你娘家人呢。”
    徐皎不在乎,无声轻嗤。
    但听了全程还是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林馡经受不住沉默,表情有些僵,开口问顾潮:“她真是你表妹?”
    从认识到现在,她可没听顾潮说过家里有同龄妹妹。
    徐皎是表妹,她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那为什么他一开始对她冷漠倨傲,却对徐皎始终热脸相迎。
    他凭什么厚此薄彼。
    别人不了解林馡,但顾潮能敏锐听出她语气中的介意,下意识就想牵她的手。可理智还在,他奈于有一个不知情的妹子在场,放弃了占林馡便宜的心思。
    下一秒,顾潮吊儿郎当地解释:“不是真的表兄妹,我只是在她高三的时候给她开过家长会。”
    家长会?
    林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听到了离谱至极的言论。
    根据顾潮的自述,他和徐皎不是亲戚,但关系明显不一般,他竟然从人家高中的时候就去送温暖了。
    果决地侧身看向窗外,林馡没有拂后排两位的面子,只对顾潮哦了一声。
    余光注意到大小姐清冷的表情,顾潮明知道她需要什么,就是闭口不提,甚至坏笑着把话题扯开:“你这么高冷,我应该也约上鹤言哥的女朋友,让她用极致的热情带动气氛。”
    林馡现在脑袋嗡嗡的,已经不在乎他想带几位美女。
    “那你约啊。”她破罐子破摔,心里在意,脸上却挤出深邃笑意:“不过约别人的女朋友没意思,你应该多约几位为你来的美女。”
    自己是生顾潮的气,林馡不会给裘闻和徐皎脸色看,人家们又没招惹她。只有顾潮这个没眼色的混蛋,三番两次招惹她。
    这时,顾潮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可惜,鹤言哥被女朋友甩了,现在正与世隔绝呢。”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一眼后排的裘闻,笑意顽劣:“少爷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被女朋友甩之后的心境。”
    “干嘛?”裘闻不再防守,浅笑着主动攻击:“顾老板在提早做功课?”
    “当然不是。”顾潮轻哼一声,浓眉勾挑,态度傲然:“我孤家寡人的,谁能甩我。”
    这时大家都没在意玩笑话。
    其实他们理所应当该知道,话说太满,戏言反向成真。
    贪心不会有好下场。
    听到顾潮没有女朋友,徐皎终于愿意理会他,只是来者不善:“你孤家寡人倒是对的,谁喜欢你,眼光肯定有问题。”
    徐皎一向柔和待人,很可惜,顾潮赶在了她蜕变以后的爆发输出阶段。
    林馡听了好一会儿他们的打闹,心里十分不开心。明明是顾潮主动约她出来的,现在他却把她放置一边冷落,一心和他的朋友们嬉笑打闹。
    她和裘闻都不算熟,和徐皎更是第一次见面,生疏得很。
    烦躁的情绪在心中迅速化形,且越来越汹涌。林馡现在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头抵着泛着凉意的玻璃窗,她心底生出浓郁的委屈。
    顾潮对她不好,他对徐皎这个玩笑话中的表妹更热情。
    这是林馡这时最真实的情绪。
    她还意识不到自己是在吃醋,事件的另一当事人顾潮却清醒的知晓,林馡现在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他。虽然他们没有正式的交往名义,但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一个位置。
    是别人现阶段代替不了的。
    车子开到连云山山脚下,顾潮带着他们去提前订好的民宿放行李。行程是两天,他们拿的行李不多。就连一向娇贵的林馡也是如此,只带了一个尺寸大一点的行李包。
    徐皎都在自己拎背包,林馡却一点不想动,她当众喊顾潮只能喊虚与委蛇的二哥。
    “帮我拎包。”
    其实她有些晕车,加之路上生了好久的气,她脑袋发胀,胃里有种不时翻腾而过的呕意。
    顾潮不知道,以为她故意招惹他。
    “什么?”他作弄她,笑意痞气:“听不清。”
    “二哥,帮我拿行李。”
    林馡知道他想听什么,她不想说。但裘闻的女朋友还在,她不想和顾潮吵架,让对方多想,或者察觉她与顾潮的暧昧关系。
    听到这话,顾潮慢条斯理地走来,趁着徐皎走进民宿,他抬手摸了一把林馡娇软的脸蛋。
    “气什么呢?一路都没理我。”
    见他这副无事发生的流氓样,林馡心里更气了,什么话都不肯说,把手中的行李塞到顾潮怀中,转身走了进去。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们今日没有安排,因为林馡和徐皎都晕了车,躺在各自房间休息。
    女人身体不适,顾潮和裘闻就是各凭本事,一个回房间哄老婆,一个回房间哄祖宗。
    顾潮对林馡向来宠溺,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无论她向他要什么,只要甜头能让他满意,他从无怨言,予取予求。
    来的时候忘记吃晕车药,林馡现在不适的症状比徐皎更明显。她连想睡觉都睡不着,头昏沉得厉害,细眉紧蹙着,躺在床上简直度日如年。
    “喝点水。”
    顾潮把温水放在她床头。
    身体上的不适催化了林馡心里的不满,她红唇微张,拾起初见时候的嚣张:“滚,去看你表妹吧。”
    两个人吵架就怕翻旧账。
    林馡现在不舒服,下意识想到来时路上裘闻给徐皎找晕车药,陪徐皎聊天解闷。
    但顾潮完全没有这份心思,他除了和裘闻聊天,就是调侃不愿意理他的徐皎,和她说过的话少之又少。
    甚至,他都没发现她也晕了车。
    当时不知道,现在顾潮知道了,毕竟林馡已经把对他的不满写在脸上。
    “所以生了我一路的气,就是因为吃醋?”
    林馡想都没想,提起手边离得最近的抱枕丢过去,口不择言:“醋你妈。”
    她从来没有如此粗鲁的骂过人,就如同她骂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再次触及顾潮的逆鳞。
    肉眼可见的速度,顾潮含笑的面容阴沉下来,漆黑的瞳眸不见温度,让林馡仅是看了都觉得窒息。
    慌乱地移开目光,她还是有些怕他的。
    “话赶话。”
    林馡嗫喏解释。
    哪怕顾潮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她也不该侮辱他妈妈。
    可这时解释已经晚了,林馡纤细的脚腕被顾潮攥住,稍一用力,她就滑到大床中心的位置。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顾潮高大身躯倾覆而上。
    林馡的手被他禁锢着压在头顶,男人口中清苦的烟草味渡在她鼻端,有种甘冽的冷意。
    可突然间,顾潮笑了,睨着她的目光变得多情:“醋我妈没意思,肏你比较爽。”
    温柔相,贼人骨。
    深情眼,浪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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