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五一口财气吹上去, 结局已成定数。
    接下来, 不是兰菏赢就是宋浮檀赢,再不然就是他俩斗翻老林这个地主,把老林杀得片甲不留,输得他两眼要冒蚊香圈了,“怎、怎么可能啊!怎么做到的?”
    “林哥, 现在就跳么?会街舞不?”兰菏不答反问。
    老林:“……”
    老林:“还街舞,我老骨头一把,别折在这儿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区赌王,在这俩手里, 愣是一把都没赢啊, 这也太邪门了!
    胡七十九翘脚坐在旁边看,还觉得挺有意思,打牌过程中颇为念叨了一下,吹什么气,凭她的脑子也能赢啊。
    “看来你这赌王含金量不如兰菏。”陈星语一点也不帮着老公说话,甚至拿出手机准备录制, 悠悠然道, “去吧, 跳起来,就跳以前星扬出的单曲那舞。”
    老林:“……”
    兰菏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陈星扬的演技没得黑,但他早年刚红的时候, 被公司怂恿去出了单曲,还在MV里头跳舞来着。但他压根不是那块材料,歌舞成了著名黑历史,经常被网友拖出来调侃。
    陈星语一句话,是要伤害俩人啊。
    老林悲愤地走到客厅中央,用手机放歌,舞动起来。
    大家喝茶吃着草莓看舞蹈,淼淼也看得直拍巴掌,虽然吹了气,但似乎并没有站在他爸那边。
    陈星语顺手把已经收好的资料点开给兰菏看,“喏,就这个,你看看,京城电视台的节目《燕京岁时记》,前几季口碑做得挺好,制片人和我老公关系不错。而且,录制也相对轻松。”
    她不想撂下淼淼去外地工作,而这档节目录制地点都在京城。每集以京城的民俗、老行业、传统艺术等为主开展,既有趣味性又有些知识性,除了口碑好之外,收视率也挺稳定,不说极其火爆,但有固定的收视群体,还出过一些出圈的名场面。
    老林一个交叉步,说道:“算一算时间吧,这头几集开始播的时候,《追》也要上映了,所以说把你和陈星扬都捎上,你们仨一起玩儿,还能宣传一下电影,多好啊。”
    兰菏看了资料,确实是很靠谱的。陈星语都一己之力把他带上去了,除了感恩还能说啥:“那谢谢星语姐,我和公司说一下。”
    老林旋转,跳跃:“嘿嘿,这节目,每集还有几个相关方面的民俗专家、老师、作家之类的,去来两段解说或者抒情……悬光老师考虑去吗?”
    他就看宋浮檀难得上人家做客,这么热情,于是调侃了一句。
    宋浮檀:“还缺吗?”
    老林翩翩舞到了他们旁边,还以为宋浮檀也配合说笑:“您要去,不缺也得缺啊,再说这个也没定数。”
    宋浮檀:“那您帮忙联系一下吧,合同和我父亲的工作室签。”
    老林不说,他还没什么想法,但提起来了,他却觉得:妙啊!
    他的工作都是挂在宋绮云的工作室,作为编剧,工作时间也很自由,电影没能合作前,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合作呢。
    老林的笑容慢慢收回去了,差点顺着旋转一屁股坐地上:“啊?”
    小宋也跟我们一起来玩儿啊,兰菏还没想过可以这样,毕竟印象里宋绮云一家都很低调,“真的么?小……悬光老师也来啊!你也是京城人,是不是早就看过这节目了?”
    就算兰菏这么说,老林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悬光平时接受采访都很少,何况是做节目嘉宾。都说这是一脉相承的,宋绮云也特不喜欢露脸。
    “真不是在逗我么?”老林狐疑地道,“老师别开我玩笑哦……不对不对,肯定是开玩笑,你帮着兰菏一起耍我吧。”
    宋浮檀看起来很淡定,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倒显得老林反应太大了:“这类嘉宾没什么镜头吧?”
    老林松了口气,这才是悬光老师嘛,“你要有需要,戴个口罩或者背影出境,都行吧……”只要愿意去啊。
    胡七十九蹲在兰菏脚边,兴奋地道:“我跟你出门工作吧,我可以又在躲火柴盒里啊!”
    兰菏没吭声,就好像看不到。当然,人前他也不可能回应。
    胡七十九:“好久没出去耍了啊,去吧去吧,顺便可以去工匠那里问问打个顶天立地财神楼多少钱……”
    这时陈星语的微信响了,她拿起来摆弄两下,“哈哈,节目组的。”
    “说什么?”兰菏也是随口一问,胡七十九还在拽他的手。
    “也没什么啊,”陈星语道,“就说其中一期录制会改去妙感山,问我有没有问题,我说当然没有。”
    兰菏:“………………妙感山啊。”
    陈星语看了看兰菏,怎么表情有点不对:“哎,你也没问题吧?”
    兰菏:“……没吧。”
    胡七十九徐徐松开了拽着他的手。
    兰菏:“……”
    ……
    已经答应完的事儿,兰菏总不好说不想去妙感山,就拒绝,再说了,小宋还说他也参加,兰菏只好硬着头皮把事儿给定下来了,希望胡大姑娘到时忙不过来。
    客人们都走了之后,胡七十九还趴在地上啃笔头。胡仙爱干净,地板她打扫得一尘不染,就是趴在地上也没什么。
    兰菏问她在干啥,她得意地道:“我在复习会的法术,我会可多了,到时候殴打胡四……哎,咱俩现在关系也不一般了,你想不想学点什么,我教你。”
    兰菏一边剥桔子一边问:“有没有适合猛男的,说两个听听。”
    猛男?胡七十九斜着眼睛看他两眼,“那就只有猛虎术了吧,可以吹毛为猛虎,一根毛化虎一只。”
    兰菏:“是特别真实,不怕撕咬的那种吗?”
    “当然了,”胡七十九说道,“要取虎毛一撮,午时死者的盖面纸一张,剪成纸虎,把虎毛黏上去……”
    兰菏想说有点麻烦吧,胡七十九顿了下却是又道:“然后祭六甲坛下,捏决念咒七遍,烧符一道……”
    兰菏:还没完?
    胡七十九:“……再四十二天之后,焚烧了纸虎,那虎毛,就根根都可化为猛虎一只,随用随放,又可收回袖中!”
    兰菏:“……”
    胡七十九每说一个步骤,兰菏都想说这么麻烦,接着她又张口说出更麻烦的工序了,让兰菏几乎不知道从哪里吐槽才好。
    半晌,兰菏才叹气道:“能弄到虎毛,我干点什么不好。这么说,我还得上动物园买猛虎毛?”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他,只听说有去买虎尿的,没听过买虎毛的。
    胡七十九点了点头:“是呀,这个不难吧,稍微有点难度的是午时死者的盖面纸。”
    兰菏:“所以我说你这个术法时代气息真的很浓厚……”
    盖面纸是过去的习俗了,停尸的时候要在亡者脸上盖一张黄表纸,这就是盖面纸,为的是怕人没死,若还有呼吸,黄表纸就会有动静,气息也会打湿纸张。后来,则成了盖上白布,但在少数地方还保持着盖纸的传统。
    反正,由此可见胡七十九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学的这术法……
    胡七十九直着脖子道:“那怎么了,能变老虎呢!”
    也是,胡七十九单知道他会做香,也能从家里的元宝看出他会叠元宝,但是知道得不深。兰菏用纸片叠了一个板凳出来,念咒一烧化,既成了阴物,结结实实,质量绝佳:“你以为我单单是炊事班的吗?”
    胡七十九坐在了板凳上,捧着脸道:“焚纸作器?”
    这个手工,也太好了!要不是财神楼只能用阳世的,给她扎一个不就好了!
    他何止是炊事班和印钞机啊,兵工厂也没问题,当初严三的锁链坏了,兰菏都能给续一节暂时顶上,胡七十九不禁道,“足足可以把所有鬼差都给武装一遍了。”
    兰菏的确打算多折点器械送给老白,虽然是纸的,但能抵用一时,加上数量也很可观了。当初他平小绿小红,不就是靠牛马群给犁平的。
    “尊家,我这里……也可以刻字了吧?”白五扶着饲养箱道,他早就想说了,只是太社恐,一直忍着。
    “哦,要通姓名是吧?可以。”兰菏作为供奉了家仙的人,也可以知道白五的真名以及详细身世了。
    白五两手交握着,小心翼翼地站到高处。
    兰菏:“你干嘛?”
    胡七十九打扫卫生也不容易。
    “习俗……”白五弱弱道,但是站这么高引人注目他自己也不习惯,“我还是蹲着吧。”
    白五蹲在桌上,清清嗓子,按规矩报信息,“本仙原住在京郊的香云山刺猬洞修练,行五,本名叫白稚仙,正式入住财神楼之后,按照人族的规矩,尊家以后就叫我白五大爷,牌位上也只刻这个……”
    只是白五这么说,胡七十九嘻嘻笑了起来。
    兰菏也微笑着撕开了一只桔子,“白什么?”
    白五惊恐地看着他手底下饱满的桔子一分为二,明明裂的是桔子,自己却吓得刺都快炸起来了,“白五……大爷……这是从古到今的习俗!”
    不错,一般供家仙,都是尊称是什么胡二仙姑、黄三太爷之类。就算瓜二,在余家也是尊称瓜二真人。
    兰菏:“叫什么?”
    白五迅速从桌上下来了:“叫、叫依萍就行。”
    .
    .
    梅花胡同外。
    这是《燕京岁时记》的第一期录制现场,说来,这节目名其实出自一本古书,原是记载京城风俗、游览、技艺等内容的,和节目主题十分契合。许多风俗和技艺,到现在也有,今时之人,念百年前的古文,观遗俗,很有意境。
    还没正式开始录制,陈星扬坐在车上,信誓旦旦地道:“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得了吧,你们所有人串通起来骗我!悬光老师怎么可能来录这节目!”
    兰菏:“是真的……”
    陈星扬嗤笑:“编导骗我,我姐姐、姐夫骗我,你也骗我?”
    兰菏无语了。
    陈星扬打从听陈星语说,宋浮檀也会参加节目那天,他就觉得是说笑,那天老林还跳了他的黑历史舞蹈,他觉得全都是套路,玩儿他。包括后来编导说,他也觉得是糊弄自己。
    也曾动摇,但是,最终都被一个理由说服了:悬光怎么可能出来做嘉宾啊!看,这不,都快开始录制了他也没来!
    别说陈星扬,网上有人爆料,悬光会去京城一个节目,和陈星语等人同台时,也是连骂造谣的都没有,压根没人信,甚至觉得是个同名专家。顶多聊一下陈星语,女神生完没休息多久就工作了。
    这一期的主题是“焗瓷”,一个古老的行业,就是用金属“焗子”把破损的瓷器修补好,早在《清明上河图》里,就出现了这职业。“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说的也是这一行,因为其中打孔的步骤需要用到金刚钻。
    但时至今日,日常生活中没什么人需要焗瓷了,会焗瓷的人也越来越少。
    梅花胡同中的大杂院里,就住着一位老焗瓷匠。
    主持人加上他们仨在外头先录了一段词儿,刚录完,宋浮檀也来了。他和其他嘉宾功能不一样,这些镜头不一定要出现,甚至不来外景都没问题……
    这么说吧,《燕京岁时记》的节目组知道悬光主动想来当嘉宾时都很懵,导演还琢磨了半天,到底哪个主题打动了人家,要么就是看了他们以前的节目,大为欣赏?
    反正就算对原因一头雾水,别说他想全程跟着了,他要说自己来写文案,节目组肯定也是欣然同意,要能把他爸妈带上那才更好呢。
    陈星扬一看到宋浮檀,就傻眼了:“……真,真的来啊?!”
    陈星扬都没敢猜是因为兰菏,陈星语不说,他甚至以为这俩人今天第二次见面,也只以为是奔节目组来的。毕竟,陈星语又不会到处八卦这事儿。
    倒是宋浮檀,还递了果汁给兰菏。也只给了兰菏。
    陈星扬:“……”
    他左右张望,但因为靠着车,有遮挡,除了他谁也没看到这动作。
    待宋浮檀走开,陈星扬小声才问兰菏:“你俩怎么就……这么熟啦?”
    他还拍了宋绮云父子的戏呢,没见悬光对他这么客气啊。
    兰菏一想,总不好说我俩见面频繁吧,就算说以后要合作,好像也有点夸张了,于是含蓄地道:“还可以吧,聊过几次微信。”
    陈星扬:“…………”
    ……见鬼了,他以前从剧组群申请加悬光,现在都没被通过!
    ……
    焗瓷的匠人被大家叫做老秦,兰菏他们叫他秦老师。
    老秦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但从他往下,也就没人干这个了。他现在年纪也大了,除了偶尔还焗瓷,就是养养花,逗逗鸟,屋檐下还挂着一个鸟笼。
    节目组早商量好了,过来拍摄,各种套路之中,当然也包括艺人和他简单学一下焗瓷。因为屋子内比较狭窄,搬到了院中来。
    “我看秦老师精神好像不太好,咱们还是休息休息,再拍吧。”陈星语说道。
    “咳咳,谢谢你啊,姑娘,我就是……睡得不太好。”老秦揉了揉脖子,说道,“没事的,继续吧,不耽误你们事儿。”
    “这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工作人员也赶紧道,老人家精神没那么好了。
    宋浮檀听着老秦的鸟笼间偶尔透出来的声响,分辨出来,问道:“您这灵雀儿会几种叫口?”
    老秦听了眼睛一亮,兴致浓了起来。他也不看电影,单听人介绍这是位编剧,也没啥感觉啊,倒是宋浮檀提起鸟,让他热情不少:“咳……我这只小鸟刚刚出师,会七八种叫口!”
    宋浮檀的姥爷也养鸣禽,所以他略知一二。灵雀儿擅长模仿鸣叫声,口就是指鸣叫内容,会几种叫口,指的就是会学几种叫声。
    这些鸣禽能学的,比较简单的如小鸡口,燕子口,再到难一些的黄鹂口,猫口,蛋口,也就是学猫叫学鸡叫。
    要学这些叫声,要么一直播放音频,要么拜其他鸣禽为师,或者自去山林间学习。
    老秦细数他家小鸟会哪些叫声,只是说着说着,神情忽而沮丧起来:“不过啊,这鸟已经不行了,不知道怎么,脏了口。我打算卖掉。”
    脏口,有不同的解释。有的养鸟人认为学了人说的脏话是脏口,也有人认为学了不好的叫口,叫起来不舒服,像鸭子叫、电瓶车声、八哥的叽噶声等,都算脏口。一旦学会了,需要费心纠正。
    “不至于吧,”兰菏忍不住道,“它怎么脏了?”
    老秦却不语,把笼套一掀,里头可爱的小鸟抬头鸣叫,声音嘶哑含混,而且学的像是人声,细细听去,居然是带着空荡回响的:“死去啊……呜呜……”
    众人:“……”
    这个,确实有点过分了。
    会这种脏口的鸟,就是卖,也卖不出好价格了。
    老秦纳闷地道:“最奇怪的是,我都没让它接触那些,也不知是不是会鸟时和谁家鸟儿学的,还带着回声味儿!”
    鸟儿刚才说话间的确带着空空的质感,鸣禽学声都是原样学,如果放音频学,音频质量低,会把杂音一块儿学了。如果学习时的空间太大,有回音,也会原样模仿。所以说,养鸟人给鸟儿压口时,过去会放到水缸里,现在放纸箱子里也行,尽量减少其他杂音。
    “唉,算了,最近睡得挺不好,纠正几次正不过来,卖了我也少费点心思。每天多梦啊,脖颈、嗓子也老不舒服。”
    “那您这小鸟卖给我吧。”宋浮檀说道。他看这雀儿还挺灵性的,打算带回去给姥爷,老爷子有空,纠正纠正,兴许还能救回来。
    “如果是你要,那你拿去就好了,反正也卖不出价了。”老秦无所谓地道。
    拍摄结束后,已是夜里,节目组的还要去台里,嘉宾可以回自家了。
    几个嘉宾都落到最后,陈星语本来想让老林送一下兰菏,宋浮檀提议自己来送,大家都木然了,当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宋浮檀的车停得比较远,兰菏看了下地图,“那我们往西边的口子出去吧,会近一些。”
    陈星语他们则是往东边的口子出去,在院子门口就分道扬镳。兰菏都上了车,只见老秦竟跑了出来,“小伙子,你说你怎么还留了钱啊!”
    虽然他说不要钱,宋浮檀走的时候还是偷偷压了钱在桌上。
    老秦直接追出来了,非要塞回给宋浮檀,推拒之间索性道:“咱爽快点,既然这样,咱爷俩就当交个朋友。你来,我送你个焗瓷碗,你拿去做鸟食碗也行!”
    “行,那多谢了。”宋浮檀也应了。
    “我在这儿等你。”兰菏帮他拿着那鸟笼子。
    低头玩了会儿手机,兰菏心里琢磨宋浮檀怎么还没回,抬头看去。胡同口深长,看不到人影。
    大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昏暗的路灯下,笼中鸟儿上下跳动,羽冠也随之轻飘,却是忽然张嘴,用嘶哑的声音又叫出那句脏口:“死去啊……”
    粗粝的嗓音还带着空荡的回响,让兰菏寒了一下。
    ……
    宋浮檀拿了焗瓷碗,再次顺着窄长的胡同往外走。
    弯弯曲折的胡同内,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在拐角处格外诡怪,起初还能听到民居中的人声、电视机声,只是随着路灯明灭几下,这种声音忽而不见了,整个世界像是模糊了起来。
    身后有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死去啊……”
    带着悠远空灵的回音,和老秦家小鸟叫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宋浮檀一转身,就体验到了熟悉的感觉,魂魄离开了身体。他冷眼看着身后那个手里拿着上吊绳,舌头吐出来的男子。
    宋浮檀一下想到了老秦一直摸着脖子,说近来睡眠不好,脖颈也疼。看来,老秦家小雀儿那脏口上哪儿学的,也有答案了,鬼口。
    吊死鬼宋浮檀遇到的也算多,总体来说,他们套路不多,而且钟爱自己的上吊绳,总想借此恫吓人,顶多加上刚才这样的声音特效。
    也许古人极度害怕,但宋浮檀听到这种声音,只会觉得混响加太大了。
    果然,这吊死鬼步步逼近,挥舞着手里的上吊绳,“死……呜……”
    宋浮檀冷淡地看着他血红的舌头越来越近……
    “干什么,干什么?!”
    宋浮檀回头看去,只见兰菏戴着面罩飘来,还未穿制服。
    他心中一暖,细节处总是能见小来的可爱,虽然知道自己有念珠护体,但小来每次还是会来救他,不愿意他一直被恐吓。
    吊死鬼瞥见兰菏,阴森森一笑,双手勒着长长的上吊绳的绳圈,空空道:“死……去……”
    兰菏一甩手腕,用一样的动作拿住他长长的勾魂索,不退反进:“就你有?”
    吊死鬼:“………………!!!”
    你那和我这一样么!!
    兰菏:“套谁呢你,咱俩对着套呗……别跑啊,你玩不起啊?!”
    宋浮檀:“……”
    ……这也不太好分析,但总之还是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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