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辱我师兄。”
    门外围着的青城弟子驱散了凑热闹的人。
    “把伤者交给玉宵宫,女眷不适合留在这。”谢明珏担心女眷会遭到凌辱。
    “呵,随你。”
    青城道人摆摆手,让门外的弟子让出通道。
    “做什么正义之士,这个伤着可是我们冒着危险挖出来的,而且邪门的很。”
    青城道人摇摇头。
    “那场面,过目不忘。”
    青城道人把发现血茧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了谢名珏,“谢二公子,这么邪门的东西,你见过么?”
    “邪门,你不是也背回来了么。”谢名珏在静水阁和蛊师交过手,他隐约感觉血茧也是蛊虫所化,具体是为了吞噬伤者,还是……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中原没有人去饲养这种东西。
    说罢青城道人,解开了床上的白布,露出一个玲珑有致的躯干,女人好像甜睡过去,身上一丝不挂,谢明珏一眼就知道这老色批是盯上了女人的肉体。
    毕竟这样美丽的胴体谁看了不会心动。
    他掀开她的头发,隐约看到了另一张脸。
    是她么?怎么会是她?
    但是,又有些许不同。
    谢明珏一时激动,双掌抵住她的面部,他要清清楚楚的看着她。
    “灯,拿灯来!”
    “不会吧?你认识她?”
    “灯来了,师父。”一个小个子的弟子进门点上了灯,空荡的厢房忽然变得亮堂,谢谢明珏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没错……是她!师兄肯定还活着!
    三个月的寻觅终于有了线索。
    “那还送不送到玉宵宫那去?”青城真人歪过头问他。
    “暂时留在这吧,等她醒了我有话要问她。”
    “噢?我们几个男人守着一个赤裸女人?”
    “休容你乱来。”谢明珏护在了槿棉身前。
    青城真人摆摆手,“不敢不敢,我向小娥借几件衣服。”随即下楼去了。
    弟子们都清楚师父去找小娥定不是只拿衣服这么简单。
    谢四上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厢房门紧锁,上面挂着『青城剑派』四字。正晕头转向的时候,看到原来青城剑派的厢房牌子挂着『天山剑宗』。
    正踟蹰要不要进门的时候,谢明珏推开了门,“阿四,师兄的下落或许有线索了。”
    谢四进门看到自己的行李已经摆在了厢房内,但是厢房内还是有一股青城弟子的臭味……
    “你看这是谁。”谢明珏指了指床上的人。
    “槿、槿姑娘!”
    谢四一脸茫然。
    “半年前师兄亲自去围堵魔教的船,在掩护弟子逃走的时候和槿姑娘纷纷被俘。”
    “没想到她还活着……”谢四由衷的感叹这个女人命大,明明一点功夫都没有。
    “不简单,她被找到的时候,是束缚在一团血茧中。”
    谢明珏从她的发丝里拿出一缕茧丝。
    “好重的血味!”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只希望师兄平安。”
    晚膳时间过了,青城道人才拿着一迭花布衣服上来,浑身充满劣质脂粉味。
    “谢二公子莫不与我去喝一杯?”青城真人随意的把衣服扔在桌上,仿佛回到自己厢房一般想坐下来,忽然发现房内已经被谢四他们打扫了一遍,甚至连茶杯都换了。青城真人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的厢房了。
    谢四扫了他一眼,他知道此人浪荡成性,也没什么好来往的。
    “喔,冒犯冒犯,这已经没我的地儿了,两位就,好好享受这春宵一刻……”
    “呸,淫者见淫!”谢四摇摇头。
    “得了吧!你我都是男人,男人不懂男人?哈哈哈……还是小弟弟,你的老二还没长大?”青城真人打量着谢四的身体,本身比师兄们矮半个头的他,一下子脸就涨红了。
    “槿姑娘帮过我们,也算过命之交。我们怎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槿姑娘……嘻,不错不错,那你们好好叙旧,若是起尸了我可以多送几道符帮你们镇镇邪气。”对青城道人来说,来路不明的“人”还是不要放在自己身边好,不然出了什么岔子他可不好负责。
    “滚!她还活着。”
    青城道人走后谢四啪的把门关紧。
    “师兄,你说这槿姑娘什么时候会醒啊?”谢四转过头看着正在打坐的谢明珏。
    “师兄我们就这样给她换上衣服?要不要打盆热水来,我看她身子凉的很。”三月的晚风吹得刺骨。谢明珏调息后掌心的黑气已经散去,未曾想这青城道人如此卑鄙。
    “四弟,你检查一下衣物。我让店家烧点热水,顺道看看你三师姐有没有来信。”
    谢明珏在驿馆外等着信使,驿馆附近的小道有许多车辙马蹄的痕迹,一路上挂着橘红色的灯笼,深夜来往的旅人也不少,谢明珏想起了以前剑招练不好被师傅罚不准吃饭,时常饿着肚子睡不着,这时候师兄就会把自己藏的干粮和饴糖送给自己。吃完了有力气再拉着自己去练功。
    慢慢师兄弟中没有人能成为谢明川的对手了,自己的悟性远不如师兄,虽然和师兄如此优秀的同辈一起练剑会感到些许挫败,那又如何呢,师兄这么优秀一定承担着更大的压力吧。
    原处不时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谢明珏合上眼,他本就与六派内的弟子来往不多,虽然这些小辈看到自己,手上握着的浮笙剑,总会客气的尊他一声师叔。
    谢明珏嗤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被越叫越老了,下天山入世后都第几个年头了呢?
    这么多年自己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能牵挂的人。
    天边星星点点,长路的尽头冒出一点火光,远道而来的人朝着驿馆来了,谢明珏握紧了手里的剑。他深知这些贪婪人并不比魔教的手段光彩到哪去,这几个月他看了太多,剥削,仇杀,谁知道有没有仇,他们认为只要是魔教的人都该死。即便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老弱之人。
    他不敢想象槿棉和师兄在那里经历了什么。
    点灯的人在驿馆外扎了营帐歇息,看来这些人并不打算住在驿馆,谢明珏悄声上前在距离不远的草垛后观察这行人,他的轻功足以隐藏他的踪迹靠近。
    谢明珏看到这些人都蒙着面,身上穿的蓑衣是走水路常见的装备,这些人应该是行船来的,凤鼓镇处于上游,舟顺水而行,这行人应当不是从中州来的。
    其中一个身形较小的人侧身和高一些的男人说了什么。
    天险的激流回荡在山谷内,风声簌簌,偶有山猿嘶嚎。
    女人脖子和足部的锁链琳琅做响。其他几个人身上也捆着重重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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