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队的人谈恋爱前必须打报告,你不打报告就私自谈恋爱,你说怎么了,赶紧归队,汇报情况!”营长咬牙切齿:“你小子完蛋了。”
    冷梅也在听电话,看弟弟要走,颤声问:“小峻,到底出问题了,严重吗?”
    “小事而已,不严重。”冷峻说完,走了。
    ……
    再说公安局,看到一抹绿色的身影,陈思雨也以为来的是冷峻。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撇开冷峻,完美解决掉整件事。
    但既然牵扯上他,性质就不一样了,部队军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们有着铁一般的纪律。
    而一旦沾染上风纪问题,前途很可能就此完蛋。
    当时借冷峻的威风是形势所迫,现在也必须立刻澄清。
    “哎哎你们快去看呀,来个当兵的,怕我,跑了,他跑了。”毛姆大吼。
    陈思雨声音更高,而且泣不成声:“毛奶奶,别的方面您怎么说我怎么受着,可冷队是我爸战友的儿子,那就是我的亲哥哥,您怎么能这样泼脏水?公安同志,我有没有去过六国饭店,去过几回,那儿门卫都有登记。清者……”
    环顾四周,她红着眼睛抽噎,痛心疾首举拳:“……自清!”
    她只去过一回,六国饭店的门卫有登记,方主任也知道,根本不怕查。
    而毛姆,连着几天闹,从墨水厂到公安局,几乎把自己的口碑全败完了,要不闹还好,再闹闹,更多的人知道她养了个流氓儿子。
    以后她还哪有资格上诉苦大会。
    所以甭看她叫得凶,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会再信任她了。
    当然,查她和冷峻,各单位也就只是走个过场。
    方主任为这件事提前定了调:“事情我们会调查,毛姆同志回自己家,思雨不要有思想压力,好好工作,作为文艺工作者,努力给人民群众贡献好作品,人民自然就会喜欢你。”
    祁局长也说:“一旦查实没有问题,我们会到文工团通报这件事,正你的名誉,并让毛姆同志给你道歉,不要有压力,你说得很对,清者自清。”
    “通报可以,道歉就算了,毛姆毕竟是我继母的亲娘,也是一位苦难大众,我不需要她的道歉,以后也会经常上门看她,但是诸位领导,希望你们劝劝毛姆,让她不要动不动就来打扰我的工作。”陈思雨说着,掏了十张大团结出来,说:“这是轩昂的房租,也是轩昂想赡养她的,你们代我转交她吧。”
    毛姆本来因为领导都信陈思雨,不信自己而气的恨不能跳脚。
    此时看她突然掏出十张大团结来,又傻眼儿了。
    心说这小蹄子,该不会又想使什么坏吧。
    其实陈思雨并没有坏心。
    既毛姆是胡茵的生母,就算帮轩昂省个麻烦,月租,陈思雨可以在轩昂同意的前提下给她一部分,当然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她不希望老太太胡搅蛮缠,花钱买清静,她要不闭嘴就不给。
    毛姆还想再闹的,但这时她大儿子也赶来了,王大枪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可他更能看得清利害关系,知道现在不拿钱,以后就更拿不到了,所以呵止毛姆,接走了钱。
    他是个务实的人,更关注的是随着王大炮被抓,空出来的工位该让谁顶工的问题,要逼着老太太给他儿子办顶工。
    自然就不会再纠缠陈思雨了。
    虽然被扶走的时候语气依然很凶,但毛姆总算不敢再喊陈思雨叫小蹄子了:“小丫头,你给我等着,我早晚一天歘了你的皮。”
    陈思雨依然笑眯眯的,还伸手去扶,却小声说:“咦,那不是我继母胡茵吗,看着你,咋流眼泪呢,她哭啥,她为啥哭呀?”
    “啊?”毛姆给吓了一哆嗦,面色大变。也不管真假,扶上大儿子,颤危危的跑了。
    她一跑,王大炮当然就被押走了,公安局诸人,也算如释重负。
    而经此一役,房租将由陈思雨掌控,毛姆,也将再没有任何理由故意折磨轩昂了。
    身清气爽。
    而当她再从公安局出来,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在点头。
    丁主任承诺再送她五本素描本,让她把剩下的五场台本整体画完。
    方主任则追着问,看陈思雨哪天有闲,到首军院,大家一起吃个饭。
    本子陈思雨当然要,但去首军院吃饭就算了。
    她赶走了陈念琴,冯慧恨她恨的什么似的,她去,那是自找没趣。
    而陈思雨另还有件事:“方伯伯,我继母胡茵在解放前往苏国方面写了那么多信,而苏国,是革命的发源地,我现在严重怀疑她是一名地下党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披露而已,而且她的死也特别蹊跷,您想想,如果是一名地下党员,解放了,苦尽甘来了,她按理就该公开自己的身份,并享受自己奋斗来的荣誉,品尝胜利的果实的,为什么要自杀呢,所以这些事很不对劲,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可以。”方主任说。
    想登台,成份就特别重要,这事陈思雨得要个结果。但凡事得有个度,不能催得太急,她就说:“谢谢方伯伯为我费心,等我有赠票了,请您看我们团的演出。”
    方主任上下打量:“歌舞团经常要加班吧,以后要下班晚了,怕黑,就喊小海,我他接送你。”
    “不用不用,我有我弟呢,他会接送我的。”陈思雨当场拒绝。
    方主任意味深长的感慨:“伯伯和太多俗人一样,于你有很多误解,内心非常愧疚,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原谅伯伯。”
    就,好尴尬呀!
    礼貌送别了方主任,陈思雨搓搓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正欲回家,就听身后有人轻声问:“陈思雨,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本以为是冷峻,陈思雨笑了一脸灿烂的转身,乍一看,对方虽也高高大大一表人材,但军装稍微有些发皱,脸也不比冷峻白,而且要糙得多。
    这是个虽然也英俊帅气,但比冷峻糙三个度的大汉!
    他是冷峻的朋友,何新松。
    “圆满解决了,何同志您这是,路过?”陈思雨说。
    何新松清了清嗓音才说:“我就说嘛,你和冷峻应该是长辈间的交情,营长说风就是雨的,瞎传,等我回去,好好把这事向上级反映一下,帮你正名。”
    陈思雨假装才知道:“刚才你去公安局了吧,是部队派你来解决问题的?”
    合着一看场合严肃,被吓破了胆不敢进的人就是他!
    “是,哎,不,不是。”
    何新松该怎么说呢,他原来只听说陈思雨名声不好,想来帮冷峻撇清关系,并劝她跟冷峻保持距离的。
    却不料从公安局到思想委员会,再到文工团的领导,都会那么的尊重她。
    那证明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人陈思雨是个好姑娘,好同志。
    她小,她弟弟更小吧,要下班晚了,光让个小弟弟接送怎么行。
    他在此刻很想仗义出马,包了她的下班接送问题。
    但陈思雨却说:“刚才那么严肃的场合,何同志被吓坏了吧。”
    “怎么会,我……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吗?”何新松高声说。
    一大男人,被个小女孩质疑胆小,何新松恨不能抓出胆儿来给陈思雨瞧瞧。
    看他的胆儿到底有多大。
    第23章 家暴流产
    但这时陈思雨噗嗤一笑:“我刚才倒是差点吓坏了。”
    原来她是以已度之才以为他胆小的, 何新松不禁觉得这女孩很可爱。
    不但生得漂亮,性格也那么可爱,难怪那么多男孩子喜欢她, 撵着她跑。
    边走边说,他问:“陈思雨, 尊父贵姓,叫什么名字?”
    “我养父叫陈刚, 生父叫陈家祥。”陈思雨说。
    何新松说:“陈刚我知道,首军后勤处的,跟冷师长一家不沾边儿,但陈家祥我不太熟悉, 他战时隶属那个团,干到什么职位,参加过哪些战役?”
    为了撇清冷峻,陈思雨撒了个谎,说他是她父亲战友的儿子。
    这是一个介乎于亲哥哥和情哥哥之间,最完美的解释。
    按理,陈家祥原来也在作战部队,跟冷家不管怎么都能扯上点关系。
    冷峻聪明的话,只要点个头,认一个父辈战友情,就可以完美的,金蝉脱壳了。
    她的谎言也将至此画上完美的剧号。
    但陈思雨还没回答, 何新松又自作聪明:“喔, 我想起来了, 原来冷师长总念叨, 说有位陈营长救过他的命, 怪不得你和冷峻兄妹相称,你爸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救过冷师长命的陈营长!”
    陈思雨撒谎的时候可没想过她亲爸救过冷父的命。
    不过这个谎居然可以完美闭环,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她点头:“嗯!”
    何新松龇牙,又说:“对了,救过冷师长命的陈营长,曾经跟冷师长间许过娃娃亲,所以你是冷峻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娃娃亲对象吧!”
    陈思雨傻眼了。
    战友情已经很够了,救命恩也许有,但陈思雨可以肯定的是,原身跟冷峻之间肯定没有娃娃亲。
    因为原身的梦想就是嫁个高大帅气的飞行员。
    如果能有冷峻那么一门娃娃亲,她又何必巴着高大光。
    一个谎要一百个谎来圆,她的谎言又要节外生枝了。
    而她已经因为撒谎的事牵涉到冷峻的名声了,当然不能再生风波。
    冷目,陈思雨问:“何同志,你一路跟着我干嘛?”
    何新松说:“咱就聊聊天儿,我也替我们冷队了解了解你呗,咋啦?”
    陈思雨厉声说:“如果你是部队领导,因为我犯了错误就想调查我,就请拿着调查函来找我,要不是,麻烦你让开一下,什么娃娃亲不娃娃亲的,我不想聊这么无聊的话题。”
    已经进巷子了,路很窄,何新松又推了辆自行车,堵住了陈思雨的去路。
    连忙让路,何新松说:“对不起。”
    而他还想说的是,打小儿大家都知道冷峻有一门娃娃亲的对象,父母,同院的叔伯们都很喜欢拿来开玩笑,但一提冷峻必定会发火。
    既然熟了,那就都是朋友了,也许将来他俩会结婚呢,何新松想提前跟陈思雨透露一点冷峻小时候因为娃娃亲而引发的糗事。
    可本来聊得好好的,咋突然就惹得陈思雨不高兴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和冷峻一样厌恶封建包办,娃娃亲的原因。
    越想越对。
    何新松自作聪明,还脑补到,之所以冷峻原来一提娃娃亲就生气,是因为陈思雨名声不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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