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话说完,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还是在庇护。
    或许传圣公的的确确在训斥孔宇,这般情绪造不了假,可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现在是要孔宇下跪磕头,向顾锦年叩首。
    但随着传圣公这一番话说完,就是让孔宇跪在圣像面前。
    跪孔圣雕像,就算跪十天十夜也不会影响名誉,反而会落个知错就改的美称。
    可要是跪顾锦年,那就不是小事了。
    高,还是传圣公高啊。
    轻而易举,就要化解这场斗争。
    只是,随着传圣公这般开口。
    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传圣公,您怎么罚他,晚辈都不在乎,只是方才的赌约还未结束,等他履行承诺后,随意惩罚。”
    顾锦年开口,看着传圣公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传圣公没有任何沉默,也没有任何厌恶情绪,反倒是面色温和。
    望着顾锦年。
    “小友是顾家世子吧?”
    “方才老夫在外,就看到了这千古异象。”
    “老夫惊叹,小友有圣人之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令老夫深感敬佩。”
    “宇儿今日所做之事,的的确确有过错,而且君子一言,的确驷马难追。”
    “不过,此事终究没有闹出什么影响,倘若世子输了,老夫也一定会出面,制止闹剧。”
    “如若世子不信,大可让人来问心。”
    传圣公如此说道,一番话说的大义无比。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令人想笑。
    可以问心?
    他是传圣公极有可能已经突破到半圣境,为天地半圣,谁来问他的心?
    苏文景都做不到吧?
    而且即便传圣公所言是事实,那又如何?
    如果自己输了,孔宇逼迫自己跪下道歉,自己不跪下道歉,僵局之时,传圣公出面,制止闹剧。
    这样的结果代表什么?代表天下人都要夸赞他孔家明事理,不咄咄逼人,做事稳妥,有圣贤风范。
    而自己呢?天下人都要嘲讽自己,说了做不到,堂堂国公之孙,大夏世子,言而无信,丢人现眼。
    换句话来说,自己输了,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影响不到孔家,而孔家完全可以从最好的角度去解释,增加美誉。
    就好比现在,明明是自己赢了,对方就是能找出这么多借口和理由来。
    一时之间,竟有一种自己错了的感觉。
    还真有一种,自己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这就是文人的厉害啊。
    任何事情,只要他想往好的地方去说,就能解释清楚。
    如果他想往坏的地方去说,你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当然,最大最大的问题就是,孔家掌控舆论,掌控天下读书人的嘴。
    这就是永盛大帝不灭孔家的原因。
    也是顾家虽然与孔家有大仇,但也无能为力的原因。
    悠悠之口,你堵的住吗?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被传圣公给无形化解了。
    要是顾锦年还继续要求孔宇道歉,那就是咄咄逼人。
    如果不要求了,这口气咽不下去,产生心结。
    厉害。
    当真厉害啊。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是传圣公,如果换其他人来,可就没用了。
    “前辈,晚辈敬你是传圣公,故而不争太多。”
    “可今日,孔宇有害我之心,晚辈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顾锦年很直接。
    就是不给面子。
    今天就必须要下跪道歉,否则心不平,则念头不通达。
    此言一出。
    不少人皱眉,下意识认为顾锦年有些咄咄逼人。
    孔家人更是眉头紧锁,在他们看来,传圣公都亲自开口了,你还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传圣公没有任何色变,反倒是微微笑道。
    “此言差矣。”
    “世子,人之初性本善,宇儿终究是孔圣后代,终究是心善,与世子之间的恩怨,说到底不过是面子之争。”
    “有些冲动,也有些激烈,这点老夫明白,请世子放心,今日回去,老夫必然严惩宇儿,而且孔府圣境也要开始,倘若世子不嫌弃,可来我孔府一趟,去感悟圣人之理,早日立言。”
    传圣公没有恼怒,相反十分客气,甚至拿出圣人理论来与顾锦年辩解。
    只是。
    顾锦年摇了摇头。
    望着传圣公缓缓道。
    “前辈言错了。”
    “学生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孔宇针对我,或因利益或因脸皮,但他置我于死地之心已经有了。”
    “学生不是圣人,也没有圣人之境,今日之仇,今日报,他日成圣,再来心胸宽阔。”
    顾锦年不吃这套。
    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拿这玩意来说?
    搞笑吧?
    但此言一出,刹那间,大殿内彻底哗然一片。
    “他方才说什么?”
    “人之初,性本恶?”
    “锦年小友,不可乱说,这是圣人之言,不得忤逆。”
    “锦年小友,你才华横溢,我等明白,可圣人之言,你怎能污蔑?”
    一时之间,大殿无数人沸腾,所有读书人都不由皱眉,哪怕是一些比较支持顾锦年的大儒,也不由皱紧眉头。
    只因顾锦年说错话了。
    甚至就连苏文景都不由开口说话。
    “锦年,此话不可乱语,传圣公,世子年轻气盛,有些话当不得真。”
    苏文景开口。
    顾锦年刚才说的话,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小孩子意气之争,不服气说两句歪理很正常。
    往大了说,这就是学派之争,这玩意谁都不敢碰,就算是苏文景也不敢乱来。
    此时此刻。
    永盛大帝都不由出声了。
    “锦年还未及冠,说些气话,锦年,慎言一二。”
    永盛大帝都开口了。
    足以证明方才顾锦年说的话问题很大。
    扶罗王朝的才子,已经准备好如何抨击,但听到永盛大帝如此开口,也就作罢。
    传圣公微微一笑。
    顾锦年这般回答,算是帮了他大忙。
    “小友,圣人之意,不可忤逆啊。”
    “这样,此事就这样定吧。”
    “等老夫罚完宇儿后,再让他登门拜访,向世子请罪。”
    传圣公不在乎顾锦年说了几句气话,这无所谓,他没必要跟顾锦年去斤斤计较。
    反而宽宏大量,显得自己大度。
    再者,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化解危机。
    只是。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顾锦年无话可说时。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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